银光入体的瞬间，王起看到了千年前的真相。
初代终末之眼继承者——银眸青年名为“玄”，是第一个觉醒终末之眼的存在。
与其他继承者不同，他不仅觉醒了终末之眼，还意外获得了“虚空之瞳”的注视。
在漫长的研究中，玄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虚空之瞳并非在观察终末，而是在收集终末。
每一个被终末之眼毁灭的世界，其终结时产生的能量都会被虚空之瞳吸收。
终末之眼，不过是虚空之瞳投放的“收割工具”！
为了对抗这个真相，玄穷尽毕生心血，在沙漠深处建造了这座“避世金字塔”，研究对抗虚空之瞳的方法。
最终，他选择自我封印，等待下一个能够承受这份传承的人。
而现在，这份传承正疯狂涌入王起体内。
“呃啊——”王起仰天长啸，混沌之眼在银光的冲击下剧烈波动。
玄千年研究的成果太过庞大，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冲垮。
天空中，虚空之瞳的第二道光柱已经凝聚完成。
这道光柱比之前粗壮数倍，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瞬间蒸发整个沙漠。
“王起！”慕容九紫电剑雷光全开，不顾一切地冲向光柱。
明知是螳臂当车，她也要为王起争取时间。
白素星辉流转，在空中勾勒出星族最古老的防御阵法：“星辰守护！”
雷光与星辉交织成网，试图阻挡光柱。
但在虚空之瞳的力量面前，这些防御如同纸糊般脆弱。
光柱落下，毁灭在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起突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双眼不再是灰银交融，而是化作了纯粹的银色——与玄一模一样的银色。
“界定：此击无效。”
简单五个字，却蕴含着改变规则的力量。
毁灭光柱在距离三人不到十丈的地方突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虚空之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你...窃取了初代的力量？”
王起缓缓升空，银眸中流转着千年智慧：“不是窃取，是继承。”
他抬手虚握，断界之刃自动飞入手中。
但此时的断界之刃也发生了变化，刀身化作了半透明的银色，其中仿佛有星河流转。
“玄在研究你千年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
王起刀尖指向虚空之瞳，“你并非无所不能。你也有规则，有界限，有...弱点。”
虚空之瞳沉默片刻，意识中带着冰冷的杀意：“看来，必须亲自出手了。”
整片天空开始扭曲，虚空之瞳的巨眼缓缓从裂痕中挤出。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当它完全出现在天空中时，整片沙漠都在其威压下开始崩塌。
这才是虚空之瞳的真正形态——一颗覆盖了整个天空的巨眼，瞳孔中旋转着无数世界的倒影。
慕容九和白素在这股威压下几乎无法站立，唯有王起依旧悬浮在空中，银眸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玄留下的最大遗产，不是力量，而是知识。”
王起的声音传遍天地，“他知道终末之眼的真正用途，也知道如何反制你。”
虚空之瞳的瞳孔微微收缩：“无知蝼蚁，也敢妄图反抗造物主？”
“造物主？”王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不过是比较强大的观察者罢了。玄在研究你千年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也会死。”
刀光亮起。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简简单单的直刺。
但刀锋所过之处，空间不是被撕裂，而是被重新定义。
虚空之瞳第一次做出了闪避的动作。
它庞大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躲开了这一刀。
“你竟然找到了我的‘存在节点’！”虚空之瞳的意识中带着震惊。
王起刀势不停：“玄用千年时间，推演出了你的本质。”
“你并非真正的生命，而是某个更高存在创造的‘观察装置’。而任何装置，都有其核心所在。”
第二刀挥出，刀光化作万千银丝，编织成一张大网罩向虚空之瞳。
虚空之瞳瞳孔中射出灰色光束，试图摧毁银网。
但银网在光束中纹丝不动，反而将光束吸收转化。
“没用的。”王起银眸中流转着智慧的光芒，“这是用你自己的力量编织的网，你越攻击它，它就越强大。”
银网终于罩住了虚空之瞳。
巨眼在网中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
“不可能！我监视诸天万界亿万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起悬浮在银网前，银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因为你从未遇到过两个终末之眼继承者的力量融合。”
“玄的智慧，加上我的混沌之眼，创造了这个专门针对你的囚笼。”
虚空之瞳的挣扎渐渐微弱，它的意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你们...赢了这一次...但真正的造物主...不会放过...”
话未说完，银网突然收缩，虚空之瞳庞大的身躯被压缩成一个光点，最终消失不见。
天空恢复了平静，裂痕也缓缓愈合。
王起从空中落下，银眸渐渐褪去，重新变回灰银交融的混沌之眼。
但这一次，混沌之中多了一丝银色的智慧。
“结束了？”慕容九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空。
白素感应着四周：“虚空之瞳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王起摇头：“只是暂时的。我刚才使用的力量，最多能困住它百年时间。”
他感受着体内玄的传承：“玄的研究表明，虚空之瞳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我们刚才对付的，不过是那个存在的一个‘眼睛’而已。”
这个真相让慕容九和白素都感到一阵无力。
拼尽全力，竟然只打败了对方的一个眼睛？
王起却显得很平静：“但百年时间，足够了。”
他望向东方，那里是天元界的方向：“玄的传承中，提到了一个地方——‘起源之海’。”
“那里是终末之眼的诞生地，也可能藏着对抗那个存在的方法。”
就在这时，整片沙漠突然开始震动。
远处的金字塔在失去虚空之瞳的压制后，开始缓缓下沉。
“我们必须离开了。”白素感应着地底的能量波动，“这里的空间结构正在崩塌。”
破空星舟再次出现，三人跃上星舟，向着东方疾驰。
站在舟首，王起回顾着玄传承中的信息。除了起源之海外，玄还提到了另一个关键——天元界本身，似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个秘密与终末之眼有关，也与虚空之瞳的监视有关。
玄在千年的研究中发现，天元界与其他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时间线异常稳定，仿佛被某种力量保护着。
“王起，”慕容九来到他身边，眼中带着担忧，“你...还是你吗？”
银眸青年的传承太过庞大，她担心王起会被这份传承同化。
王起转头看她，混沌之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温柔：“我还是我。玄的传承只是知识，不是意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白素在一旁看着，星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能感觉到，王起确实还是那个王起，但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份超然物外的气质，那份洞悉一切的智慧，都让他显得更加...神秘。
星舟穿越云层，下方的景色从沙漠变为草原，又从草原变为山川。
天元界的壮丽山河在脚下展开，但三人都无心欣赏。
虚空之瞳的威胁只是暂时解除，百年时间转瞬即逝。
而起源之海在哪里，如何前往，都是未知数。
七日后，星舟抵达青云门旧址。
与离开时相比，这里的景象更加破败。
护山大阵已经完全崩溃，主峰更是拦腰折断，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天元界也不太平。”白素感应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
慕容九忽然指向远处：“有人！”
只见在主峰废墟上，一个身影正在艰难地挖掘着什么。
当看清那人面容时，三人都是一愣。
那是...青云子的弟子，清风！
只是此时的清风狼狈不堪，道袍破碎，身上满是伤痕。
他似乎在废墟中寻找什么重要东西，连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
“清风？”慕容九轻声呼唤。
清风猛地抬头，看到三人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狂喜之色：“是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踉跄着跑过来，声音中带着哭腔：“师尊...师尊他...”
王起平静地看着他：“我们已经知道了。”
清风这才注意到王起那双异色的眼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你的眼睛...”
“说来话长。”王起打断他，“你在找什么？”
清风这才想起正事，急忙道：“师尊在遇害前，让我保管一件东西。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回来，一定要交给你们。”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盒子上刻着复杂的封印符文。
“师尊说，这里面装着天元界最大的秘密。”
王起接过玉盒，左眼的终末之灰微微流转。
在玉盒内部，他感应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那是...与终末之眼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力量。
就在他准备打开玉盒时，远处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数十道身影从天而降，将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金袍老者，手持龙头拐杖，气势惊人。
“天机阁大长老，金穹！”清风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金穹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王起手中的玉盒上：“交出那个盒子，可以留你们全尸。”
王起平静地看着他：“天机阁果然还有余孽。”
金穹冷笑：“云无心那个叛徒，竟然想要背叛造物主。但我们不同，我们始终忠诚于真正的天命。”
他龙头拐杖顿地，身后数十个天机阁长老同时结印。
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在空中成型，散发出天道威压。
“天罚大阵！”白素惊呼，“他们竟然能动用天道之力！”
金穹狂笑：“在真正的天命面前，你们这些逆天者只有死路一条！”
金色法阵缓缓压下，天道威压让慕容九和白素几乎喘不过气。
就连王起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但就在金色法阵即将落下的瞬间，王起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打开了玉盒。
盒中既不是法宝，也不是秘籍，而是一颗跳动的...眼睛！
那颗眼睛与王起的混沌之眼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
当玉盒打开的刹那，那颗眼睛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射入王起眉心。
王起闷哼一声，混沌之眼再次开始蜕变。
但这一次，蜕变的方向连玄的传承中都未曾记载！
金穹脸色大变：“不可能！初代之眼怎么会选择你？”
王起缓缓抬头，此时的双眼已经化作了纯粹的混沌之色。
在那混沌之中，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这就是天元界的秘密...”
刀光亮起，这一次，连天道都要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