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的初春，北京中关村那间熟悉的书房，窗台上的水仙花绽出了嫩黄的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这一天，是赵小慧 二十九岁的生日。没有盛大的庆祝，没有喧闹的聚会，只有书桌上一叠厚厚、墨香尚未完全散尽的手稿，以及手稿扉页上，丈夫王宇 用他那工整而有力的笔迹写下的赠言：“献给最勇敢的史学家与重构者，生日快乐。宇。” 这叠手稿，便是她历时近两年、倾注了全部心血、智慧与情感完成的《离散复分析讲义（1987年版）》 的最终定稿。旁边，是已经打包好、即将寄往出版社的《离散复分析基础：阿尔夫·布斯遗稿整理与研究》 的书稿。
这一刻，赵小慧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拂过手稿光滑的封面，眼中没有生日应有的兴奋，只有一种历经艰险跋涉、终于抵达彼岸后的、深沉如海的宁静与淡淡的释然。这两年，她仿佛走完了一场漫长的、灵魂的炼狱之旅——从在普林斯顿神域挥动“上帝之鞭”的惊心动魄，到北大未名湖畔“社死”与“受戒”的羞愧与警醒，再到上海南京路上通过“买买买”寻求心灵疗愈的脆弱与释放，最后是埋首故纸、与半个世纪前的灵魂阿尔夫·布斯进行跨越时空的深度对话的孤寂与充实。此刻，这一切的波澜壮阔与内心挣扎，都沉淀、凝结成了眼前这部即将问世的着作。
这部《离散复分析讲义》，绝非简单的遗稿整理。它是赵小慧在王宇 的全力协助下（尤其在多复变函数离散化 方面提供了关键见解），以布斯遗稿为“骨架”和“基因蓝图”，运用现代数学语言和视角，进行的一次系统的、创造性的“重塑”与“升华”。它清晰地建立了一个以三大支柱为核心的、严谨而优美的“布斯理论”框架：
艾莎-阿尔夫方程： 赵小慧敏锐地提炼出布斯工作中最核心的函数方程，并将其与黎曼-艾莎的原始思想明确关联，命名为“艾莎-阿尔夫方程”，奠定了理论的基础。
广义阿尔夫积分： 她系统化并拓展了布斯的离散柯西积分理论，定义了在离散集与路径上的积分操作，并建立了相应的留数定理等形式，使之成为强大的计算工具。
离散黎曼映射定理： 这是最具开创性的部分。赵小慧和王宇合作，深入阐释并部分证明了布斯未完成的构想，提出了离散单连通区域的概念，并给出了离散共形映射的存在性与唯一性的严格表述和部分证明，虽然离完全证明尚有距离，但指明了清晰的研究纲领。
这部着作的诞生，标志着“离散复分析” 这门曾一度被尘封的学问，不再是散落的珍珠，而是被串成了璀璨的项链，从此以一门系统、成熟学科的姿态，屹立于数学之林。
当这部着作由科学出版社 和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 联合出版后，立刻在全球数学界及相关领域引发了一场远超所有人预期、甚至堪称“地震级”的轰动！
首先是在理论计算机科学 界。正在为计算复杂性、算法分析、密码学基础 寻找更强大数学工具的学者们，如获至宝！他们发现，布斯的这套理论，为分析离散结构的组合复杂性、随机算法的行为 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天然的框架！尤其是广义阿尔夫积分，被视为离散版本的“路径积分”，在量子计算复杂性 的分析中展现出巨大潜力。《讲义》出版的消息，在Stoc、FocS 等顶级计算机科学会议上被热议，赵小慧一夜之间成为该领域的“女神”级人物。
紧接着是非线性科学 与混沌理论 的研究者。他们发现，离散复分析 是研究差分方程、动力系统离散化、以及复杂网络动力学 的理想语言。离散黎曼映射 的思想，为理解复杂系统在相空间中的结构演化 打开了新的窗口。
计算数学 界的反响尤为热烈。长期以来，他们处理偏微分方程数值解、科学计算 等问题，多依赖于连续理论的离散近似，缺乏内蕴的离散理论。布斯-赵小慧的理论，提供了一种从离散本身出发的、更本质的视角，有望带来算法设计理念的革新。
赞誉如同雪片般飞来。国际数学家大会立刻发来邀请，请赵小慧在下一届大会上作45分钟报告。邮件和信件从世界各地飞来，称她“发掘并重铸了被尘封的神器”、“为离散数学世界带来了黎曼”、“以其史学家的敏锐与数学家的严谨，复活了一门伟大的学科”。
然而，真正石破天惊、彰显艾莎学派“神域”格局的“大布局”，紧随其后到来了。
在《讲义》引发的热潮达到顶峰时，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的官方网站，以及《数学发明》、《数学年刊》 等几家与学派关系密切的顶级期刊编辑部，几乎同时 收到并发布了一则由格罗腾迪克、德利涅、志村哲也、中森晴子 四位学派领袖联合签署的、措辞严谨而深刻的“倡议声明”。
声明首先高度肯定了赵小慧工作的价值，称其“为数学知识的完整性与连续性做出了卓越贡献”，并指出“布斯理论的系统化，再次证明了数学思想的前瞻性与不同路径探索的宝贵价值”。
紧接着，声明的核心内容，让整个数学界目瞪口呆：
“鉴于数学真理的普遍性，及其表达应尽可能消除非学术性障碍的原则；同时，为促进全球数学共同体，尤其是正在蓬勃发展的中国数学界，更深入地参与并贡献于最前沿的数学研究；”
“我们，艾莎学派核心成员，在此郑重倡议：全球各主要数学研究期刊，特别是致力于推动数学未来发展的顶尖期刊，应考虑并逐步实施‘多语言出版’政策。我们建议，将中文列为与英、法、德、俄等语言具有同等地位的、可接受的投稿与发表语言之一。”
“我们坚信，数学思想的深刻性，不应被其表述语言的单一性所束缚。知识的传播与共创，需要更开放、更多元的平台。此举旨在降低非英语母语数学家的交流成本，激活更广泛的智力资源，共同迈向数学的统一未来。”
“作为此倡议的实践，艾莎学派成员未来的部分重要研究成果，将视情况选择在支持多语言（特别是包含中文）的期刊上发表，或同时以多种语言版本发布。”
这则声明，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战略核弹！其深意与魄力，远超一部着作的出版！
这不仅仅是“允许”中文，这是学派以其无与伦比的学术权威和影响力，在主动为中文成为国际数学通用语言“铺路”和“背书”！这是看到了赵小慧工作所展现出的中国数学界的潜力后，一种极具远见的“智力投资”和“生态构建”！这是真正的“授人以渔”！
《数学年刊》、《数学发明》、《美国数学会杂志》、《Acta mathematica》 这四大顶刊 的编辑部，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与激烈争论之中。
赞成者认为：这是数学全球化、民主化的必然趋势；艾莎学派是当代数学的旗帜，其倡议具有风向标意义；接纳中文可以吸引大量优秀的中国稿件，提升期刊影响力。
反对者（主要是保守派和既得利益者）则忧心忡忡：审稿难度加大、成本增加；可能降低期刊的“精英”门槛；动摇以英语为唯一标准的“学术秩序”。
就在几大顶刊犹豫不决、争论不休之时，学派展现了其超然物外、不容置疑的底气。
德利涅 陛下在一次非正式访谈中被问及此事，他轻描淡写 却掷地有声地说：
“这只是一项倡议，并非强制要求。期刊有选择其出版政策的自由，正如学者有选择投稿期刊的自由。艾莎学派投稿，从来只问期刊的学术水准能否匹配我们工作的深度，而非其是否遵循某种语言特权。 如果现有的顶级期刊认为暂时无法接纳多语言，我们完全理解。数学的进步，从不依赖于某几家期刊的封面。真理的价值，在于其本身，而非刊登它的杂志名称。”
“至于有人担心的所谓‘学术霸权’，”德利涅陛下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怜悯，“追求真理的旅程中，何来‘霸权’？我们只是在寻找最适合传播思想的花园。如果现有的花园觉得我们的‘种子’需要改变‘包装’才能入园，那我们或许可以去开辟新的、更肥沃的园地。比如，加强《中国科学：数学》这样的期刊建设，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才是真正的学术自由。”
这番话，绵里藏针，霸气尽显！潜台词很清楚：我们不强求你们改变，但你们不改变，我们就不跟你们玩了。我们有的是地方发文章，甚至自己可以“造”一个顶级平台。你们看着办。
这种基于绝对学术实力产生的、近乎“降维打击”的从容，让几大顶刊真正感受到了压力。他们意识到，失去艾莎学派的稿件，将是期刊不可承受的、灾难性的声誉损失。学派不是在请求，而是在指引方向。
最终，在经过数月的激烈博弈和内部改革后，《数学发明》 和《数学年刊》 率先宣布，将试行“多语言投稿”政策，首批支持的语言包括中文，并承诺组建相应的国际审稿人库。另外两家顶刊也纷纷表示将认真研究可行性。
消息传出，世界数学界为之震动！这不仅是一次出版政策的调整，更是一个强烈的信号：数学的全球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一个更加多元、开放的时代可能即将来临。而艾莎学派，再次以其超越国界、种族的、纯粹基于数学发展本身的远见与担当，引领了这次变革。
在中国数学界，这一系列事件的影响更是空前的、爆炸性的。当华罗庚、陈景润、吴文俊 等老先生得知学派的“倡议”以及顶刊的后续反应时，无不激动得热泪盈眶。
华罗庚先生紧紧握住前来报信的学生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真正的‘神域’气度！他们想的不是巩固自己的‘霸权’，而是如何让数学的星空更加璀璨！允许中文……这是对我中国数学界何等深厚的期许与信任！这是‘大恩’！更是‘大义’！我辈若不能奋发图强，做出配得上这份期许的工作，有何面目去见黎曼、希尔伯特、艾莎诸位先贤？！”
曾经用戒尺教训赵小慧的陈景润先生，更是老泪纵横，对前来探望的赵小慧和王宇说：“小慧啊……你这‘一鞭子’，挨得值！挨得值啊！……你看，你这‘一鞭子’，不但打醒了你，打醒了我，更是……更是为我中国数学界，‘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中心的大门啊！学派此举……功在千秋！功在千秋！”
赵小慧跪在陈先生面前，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她明白，自己整理布斯遗着的工作，只是一个引子。学派借此契机推出的“多语言倡议”，才是真正具有历史意义的、惠及整个中国乃至世界非英语数学界的“桥梁工程”。这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学派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的宏大胸怀。
生日的烛光下，赵小慧抚摸着《离散复分析讲义》的封面，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部着作的落成，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她以一部“重铸的神器”，意外地撬动了数学交流的千年坚冰。而站在她身后的艾莎学派，则以其神域之光，照亮了一条更加平等、开放的数学未来之路。零点的未尽之桥上，一座名为“多元交流”的桥墩，已由学派亲手奠定。
（第五卷上篇 第九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