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一口气跑到小镇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没地方去!
只能在街边的破旅馆开了个最便宜的房间,蜷缩在冰冷的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他知道李子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能暂时在小镇上躲躲。
果然啊!
做人不能嘚瑟,喝了点小酒,嘚瑟一下把秘密说出来了!
差点酿成大祸。
好不容易跟他们两口子搞好关系,这下子又打回原形。
海丽好说话,毕竟他救了海丽!
但李子明不好说话,一言不合就跟别人急眼。
性格粗鲁又野蛮!
贺欢洗漱一番,准备休息,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李春婷发来的消息。
“小贺!你跑哪去了?”
“你跟海丽什么情况?为什么把她睡了?”
“现在李子明要打死你,你说你怎么办吧!”
看着李春婷发来的短信,贺欢只感到头疼。
“嫂子,我在小镇上的宾馆里住着,这两天就不回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睡海丽的,那晚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消息发过去。
没过几秒,李春婷就回消息了。
“是啊误会,你把嫂子我都当傻子了!谁家好人误会到床上去?”
“小贺,嫂子我有格局,你跟海丽搞破鞋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毕竟你在外赚钱给我花,我不能怪你。”
“但是李子明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得小心,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的位置!不然他会打死你的!”
贺欢回了一个知道了,便没再跟李春婷聊下去。
……
……
与此同时。
李家。
狭小的农村房里弥漫着一股柴火的气息。
墙角堆着几捆干稻草,一张掉漆的木桌摆在屋中央,桌面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饭粒。
李子明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便装,胸口沾着点油污。
他梗着脖子,眉头拧成一团,满脸怒容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显然正生贺欢的气。
一旁的海丽穿着碎花短袖,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李春婷则套着件灰色长袖,手里拿着块抹布,时不时擦一下桌子边角,两人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着,劝他冷静。
只不过,两人越劝他越生气!
“该死的贺傻子居然敢绿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子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碗震得“当啷”响。
李春婷赶紧放下抹布,上前两步劝道:
“算了吧!人家都说了这是一场乌龙,绿就绿吧,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几天就好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李子明气得跳脚:“过个毛啊!老子从不跟别人共用一个杯子!别人喝过的,老子觉得恶心。”
李春婷说道:“这有什么?之前我给你狗蛋姐夫戴绿帽子,他都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证明你没有格局!”
李子明怒发冲冠:“老子买的新车,自己都不舍得踩油门,被别人开去,油门还被踩到底,成二手车了!谁乐意啊?再说了,给车子加油,给车子清洗,给车子包养的钱都是我出!什么让别人开?”
海丽垂着眼帘,声音带着歉意:
“老公,对不起!我跟他都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们做错了事,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子明猛地转头瞪着海丽,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大骂道:
“死婊子!还敢有下次?把我当什么了?”
海丽被他吼得一哆嗦,立马闭上了嘴,头垂得更低了。
……
……
就在这个时候。
“砰——”
沉重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板重重撞在墙上,扬起一阵灰尘。
一群花胳膊、满脸横肉的汉子涌了进来。
他们大多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狰狞的纹身。
手里的狼牙棒粗粗笨笨,棒身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渍,黑漆漆的铁刺尖锐突出,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看着就吓人。
他们是放高利贷的人。
从车水马龙的大城市找到了这偏远闭塞的乡下!
难以置信!
为首的光头汉子头顶锃亮,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
他往门槛上啐了口唾沫,眼神像刀子似的扫过屋里三人,声音粗哑凌厉,厉声喝道:
“李子明、海丽!你们两个狗娘养的,躲到乡下就以为我们找不到了吗?赶紧给我们还钱,不然砍了你们的手指!”
李子明吓得腿一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刚才的怒气全没了踪影。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砸在泥地上发出闷响,他连连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
“豹哥!豹哥饶命啊!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一定把钱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