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淌过指尖的温水，不疾不徐地漫过春夏秋冬。星星和月月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常常追着苏念的尾鳍咿呀乱跑，凌彻总在一旁笑着护着，生怕小家伙们摔着。
这天苏念正坐在地毯上，看着星星笨拙地把积木堆成歪歪扭扭的“战舰”，忽然一阵反胃感涌上来，她捂住嘴，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凌彻刚从训练场回来，见状立刻蹲到她身边，大手抚上她的额头，“不舒服？”
苏念摇摇头，刚想说没事，鼻尖却突然对他身上的硝烟味格外敏感，又一阵恶心袭来。她猛地想起什么，尾鳍轻轻一颤，抬头看向凌彻时，眼底带着难以置信的亮。
“阿彻，”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声音带着微颤，“我好像……又有了。”
凌彻的手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他怔怔地看着苏念，又低头看向她的小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
苏念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点了点头：“刚才突然想吃深海冰浆果，还犯恶心——人鱼族怀宝宝时都这样。”
凌彻猛地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吓得星星和月月都停下玩闹，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太好了！”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又吻她的脸颊，语气里的狂喜藏都藏不住，“我们又有宝宝了！”
尾鳍轻轻勾住他的腰，苏念在他怀里笑：“你轻点，别吓着孩子们。”
凌彻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转身抱起星星和月月，一人亲了一口：“你们要当哥哥姐姐了，开不开心？”
星星似懂非懂地拍手，月月则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发出软糯的笑声。
接下来的日子，凌彻几乎把苏念宠成了易碎的珍宝。不让她沾半点累活，每天亲自给她炖安胎的深海鱼汤，连星星和月月想让妈妈抱，都得先经过他“审批”。
“你再这样，孩子们该吃醋了。”苏念靠在沙发上，看着凌彻把剥好的浆果递到她嘴边，无奈地笑。
“他们是哥哥姐姐了，得懂事。”凌彻理直气壮，又摸了摸她的小腹，“这个小家伙才最需要照顾。”
苏念握住他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你说，这次会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像你最好。”凌彻低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有你这样的尾鳍，能在水里自由游弋，还能感知星辰的气息。”
“那要是像你呢？”
“那就教他开战舰，像我一样，能护着你们娘仨。”他笑起来时，眼底的星光比暗星系的荧光贝还要亮。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一家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星星和月月在地毯上追逐嬉闹，苏念靠在凌彻怀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生命力。
尾鳍在地毯上轻轻摆动，带起一阵温暖的风，仿佛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气待。
随着肚子一天天隆起，苏念的尾鳍也变得格外有光泽，淡粉色的鳞片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晕彩。凌彻每天都会提前结束训练回来，陪她坐在窗边看星轨，大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偶尔的踢动。
“这小家伙力气真大，跟星星小时候一样。”凌彻笑着，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肚皮，“等他出来，我教他打拳。”
苏念拍开他的手：“才不要，像我学感知星象不好吗？安安稳稳的。”
正说着，星星举着个画满歪扭线条的画板跑过来：“妈妈，看！飞船！”画上有个三角形的“飞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爸爸”，还有个长着尾巴的小人，被他标注成“妈妈”。
月月也跟着凑过来，献宝似的递上一颗捡来的鹅卵石：“麻麻，糖。”
苏念笑着接过鹅卵石，在月月脸上亲了一口：“谢谢月月，真甜。”凌彻则抱起星星，指着画板上的“飞船”：“画得真棒，等弟弟妹妹出来，爸爸带你们坐真飞船。”
日子在这样的琐碎温暖中流淌。这天苏念正靠在沙发上翻育儿手册，忽然感觉到一阵密集的胎动，伴随着小腹隐隐的坠痛。她刚想叫凌彻，尾鳍已先一步轻轻拍向他的方向——这些日子，他们早已养成无需言语的默契。
凌彻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别慌，”苏念握住他的手，气息有些不稳，“人鱼生产比人类快，但你得帮我准备温水和干净的软布。”
机器人保姆已经机灵地启动了医疗程序，凌彻却坚持亲自打水，手忙脚乱间打翻了水盆，溅得自己一身湿。苏念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忽然笑出声，疼痛感似乎都减轻了些。
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空气，小家伙终于降生了。是个眉眼像极了苏念的小鲛人，尾鳍上带着淡淡的银蓝色，一出生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凌彻手足无措地看着襁褓里的小生命，又看看满头大汗的苏念，眼眶忽然红了：“念念，辛苦你了。”
苏念摇摇头，伸手碰了碰新生儿的小脸：“你看，她多漂亮。”
这时星星和月月被机器人领进来，怯生生地看着襁褓里的妹妹。星星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尾鳍，小声说：“妹妹，我是哥哥。”月月则学着妈妈的样子，把那颗鹅卵石放在妹妹旁边：“糖，甜。”
凌彻把三个孩子都揽到身边，又紧紧握住苏念的手，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忽然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苏念靠在他肩头，感受着身边三个小小的呼吸声，尾鳍轻轻搭在他的腿上，带起一阵满足的暖意。
“以后啊，家里更热闹了。”她轻声说。
凌彻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啊，我们的家，越来越满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们身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仿佛将这一室的温暖，都镀上了永恒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