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谷东侧的山谷里,原本仅容五人同时作业的兵械坊此刻显得拥挤不堪。三名铁匠围着唯一的锻炉挥锤,火星溅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瞬间熄灭;角落的木工正在赶制铳枪枪托,木屑堆积如山;赵老栓蹲在地上,用石块打磨着一根炮管,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滚烫的金属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杨先生,实在顶不住了!” 赵老栓看到杨岩芯走进来,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锉刀重重拍在炮管上,“制式铳枪订单堆了五十多支,掷炮还缺十个炮管,昨天缴获的铜炮零件还没来得及拆,这破炉子一天顶多锻三根枪管,再这么下去,龙刃分队的装备都跟不上!”
杨岩芯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墙角生锈的旧铁砧、只能手动钻孔的木架,还有堆在门口的半成品武器,眉头紧锁。自从摧毁蛮兵毒器仓库后,周边抗蛮武装纷纷派人来求购武器,加上自身扩编的需求,原本的小作坊早已不堪重负 —— 这正是他决定扩大兵械坊的核心原因。
“赵师傅,先停一下,咱们开个会。” 杨岩芯示意众人围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纸,“这是新兵械坊的布局图,分锻打区、成型区、组装区、储存区,每个区域配专门的器械,效率能提三倍。”
图纸上,新作坊的轮廓清晰可见:锻打区规划了三座改良锻炉,成型区标注着钻孔机、铣床的位置,组装区则设计了流水线式的工作台。林羽凑过来,指着图纸上的 “水力钻孔机” 问道:“这玩意儿真能用水流带动?不用人费劲摇了?”
“当然。” 杨岩芯点头,“山谷里有条溪流,引过来推动水车,带动钻孔机转动,比人工快十倍,精度还高。” 他看向苏妙音,“工匠的事就靠你了,周边村寨有手艺的铁匠、木匠、铜匠,都要想办法请来。”
苏妙音早已备好一份名单,递过来道:“已经摸查过了,黑石镇周边有七个逃难的铁匠,其中老周是前兵工厂的锻工,会修机床;还有三个木匠擅长做模具,就是担心蛮兵报复,不敢来。”
“安全问题我来解决。” 林羽拍着胸脯,“俺派一个班的队员护送他们进山,再给他们的家人安排住处,保证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一、器械改造:土法整合与技术突破
扩大兵械坊的第一步,是解决 “工具不够用” 的难题。杨岩芯将目标锁定在 “改造旧器械” 与 “制作新设备” 两大方向,赵老栓带着两名老铁匠,立刻投入改造工作。
最紧迫的是锻炉升级。原有锻炉全靠人力拉风箱,火候不稳定,锻出的钢材易脆。杨岩芯设计了 “双风箱连环炉”,用木板打造密闭风箱,通过杠杆连接,一人能同时拉动两个风箱,火焰瞬间窜高半丈。“这样一来,钢材能烧得更透,锻打时不容易裂。” 赵老栓用钳子夹起一块烧红的铁坯,重重砸在新砌的耐火砖灶台上,铁坯被砸得延展均匀,没有一丝裂纹。
钻孔机的改造则借鉴了水车原理。林羽带着队员在溪流上筑了一道小坝,安装了直径三丈的水车,通过木齿轮连接到钻孔机的主轴。“试试!” 杨岩芯示意木工将一根铳枪管固定在夹具上,水车转动起来,钻头 “嗡嗡” 作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钻好了一个笔直的孔 —— 而之前人工钻孔,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还常出现偏斜。
“神了!” 负责钻孔的木匠老张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光滑的孔壁,“这玩意儿比俺们老家的水磨还好用!”
最难解决的是铳枪膛线的加工。之前全靠人工用锉刀一点点磨,一天顶多做两支,精度还参差不齐。杨岩芯想起现代机床的原理,让赵老栓打造了一套 “螺旋锉刀架”,将锉刀固定在可旋转的木轴上,通过齿轮控制旋转速度,配合手动推进,膛线加工效率立刻提升到每天八支,且每道膛线的间距误差不超过半毫米。
“还有这个!” 杨岩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零件,那是用缴获的蛮兵机床齿轮改造的 “冲压模具”,“制作弹壳不用再手动敲了,把铜片放进模具,用锤子一砸就能成型,一天能做两百个!”
赵老栓接过模具,反复看了几遍,突然一拍大腿:“俺怎么没想到!这玩意儿比俺家婆娘做饼的模子还好用!”
三天后,新器械陆续投入使用。锻打区的三座炉子昼夜不熄,水力钻孔机 “嗡嗡” 作响,成型区的模具碰撞声此起彼伏,整个兵械坊效率较之前提升了足足四倍 —— 原本一天只能生产五支铳枪,现在能生产二十支,掷炮的日产量也从两支提升到六支。
二、工匠招募:破除顾虑与凝聚人心
器械到位后,工匠缺口成了最大瓶颈。苏妙音与林羽兵分两路,前者负责游说工匠,后者负责保障安全,杨岩芯则亲自准备工匠的食宿,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第一个被说服的是老周。他原是省城兵工厂的锻工,蛮兵占领后逃难至此,藏在山神庙里。苏妙音找到他时,他正对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机床零件叹气:“不是俺不肯去,俺老婆孩子还在黑石镇,蛮兵要是知道俺帮斩妖队造枪,肯定要杀人的!”
“周师傅放心,” 林羽突然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队员,抬着一个木箱,“俺已经把嫂子和孩子接进山了,住的地方就在兵械坊旁边,三餐有粮,安全有俺们守着。”
老周打开木箱,里面装着他妻子的绣品和孩子的玩具,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墙角的铁锤:“走!现在就走!俺给你们造最好的枪,让蛮兵尝尝厉害!”
说服木匠老王则费了些周折。老王擅长做精密模具,但亲眼见过蛮兵烧毁反抗者的作坊,心里有阴影。杨岩芯特意带着他参观新兵械坊,指着水力钻孔机和冲压模具道:“王师傅,你看这些设备,不用你拼死拼活熬夜做模子,而且我们有龙刃分队守护,上次蛮兵来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靠近青狼谷。”
苏妙音适时递上一袋粮食和两块银元:“这是第一个月的工钱,管吃管住,以后每月还有分红。你要是能带出徒弟,还能涨工钱。”
老王掂了掂手里的银元,又看了看热火朝天的作坊,终于点头:“行!俺信你们一次!但俺要带俺徒弟一起去,他做木工活是把好手。”
短短五天,苏妙音和林羽共招募了十七名工匠,涵盖锻工、木匠、铜匠、钳工等多个工种,其中不乏老周这样的专业人才。杨岩芯特意在作坊旁搭建了两排草房,每间房配一张木床、一个灶台,还专门开辟了菜园,让工匠们能自己种菜 —— 这些细节彻底打消了工匠们的顾虑。
“杨先生,您真是把俺们当自家人啊!” 老周看着窗台上妻子种的青菜,感慨道,“在黑石镇时,蛮兵抢了俺的工具,还逼俺造刀,现在不仅有活干,还能养活家人,俺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活干好!”
三、分工协作:标准化生产的雏形
工匠到位后,杨岩芯立刻推行 “分工负责制”,将生产流程拆解为 “锻料→成型→加工→组装→验收” 五个环节,每个环节由专人负责,避免之前 “一人从头做到尾” 的低效模式。
锻打区由老周牵头,三名铁匠专注于将生铁锻造成枪管、炮管所需的钢材,老周凭借兵工厂的经验,制定了“三烧三锻” 的标准:钢材要烧到通体赤红,锻打时每锤间距不超过一寸,确保密度均匀。“以前锻打全凭感觉,现在按老周的法子来,枪管不容易炸膛。” 一名铁匠举着刚锻好的枪管,对着阳光照了照,没有一丝沙眼。
成型区由老王负责,他带着两名木匠制作铳枪枪托、炮架的模具,另外四名工匠则操作水力钻孔机、冲压模具,将锻好的钢材加工成零件。“这是铳枪扳机的模具,一次能压出五个,尺寸分毫不差。” 老王拿着刚压好的扳机,骄傲地展示,“以前做一个扳机要刻半天,现在一刻钟能做二十个!”
加工区是技术核心,由赵老栓主管,专门负责膛线加工、螺纹制作等精细活。他带着两名钳工,用杨岩芯改造的螺旋锉刀架加工膛线,每加工完一支就用卡尺量一次:“误差不能超过半毫米,不然子弹卡壳可不是闹着玩的!”
组装区则采用流水线模式,六名工匠一字排开,分别负责安装扳机、枪托、瞄准镜、弹匣、枪管,最后由专人调试射击精度。“以前组装一支铳枪要一个时辰,现在一刻钟搞定,还能保证每支都能精准命中一百五十丈外的靶心。” 负责调试的工匠拉动枪栓,对准远处的树干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树干上立刻出现一个弹孔。
验收区由杨岩芯亲自把关,每支武器都要经过 “三检”:检查零件契合度、测试射程精度、模拟恶劣环境(泡水、摔打)后的性能。“这支铳枪的扳机有点松,回去返工!” 杨岩芯将一支铳枪放在不合格区,语气严厉,“战场上,一点小问题就能送命,绝不能马虎!”
四、产能爆发与暗藏伏笔
扩大后的兵械坊在第七天迎来了第一次产能高峰:单日生产制式铳枪 32 支、掷炮 8 门、手榴弹 120 枚、炸药包 50 个,还修复了 2 门缴获的铜炮。当林羽看到堆满仓库的武器时,激动得直搓手:“杨先生,有了这些家伙,下次再碰到影刃特战队,俺们直接用炮火轰死他们!”
苏妙音则带来了更振奋的消息:周边三个抗蛮武装听闻兵械坊扩大规模,不仅派人送来粮食和硫磺,还表示愿意派青壮来当学徒,学习造枪技艺。“这是他们送来的清单,想要 100 支铳枪、20 门掷炮,用 50 匹战马换。”
“换!” 杨岩芯毫不犹豫,“但要附加条件,他们得派工匠来学习,学会后回去建小型作坊,咱们提供图纸和技术支持,形成产业链。” 这正是他的长远计划 —— 通过技术输出整合周边力量,构建更强大的抗蛮联盟。
然而,在一片喜悦中,一个细节引起了杨岩芯的注意。老周在拆解缴获的蛮兵机床零件时,发现一个齿轮上刻着与神秘粉末相同的螺旋纹路,且材质异常坚硬,普通锉刀根本划不动。“杨先生,这玩意儿不是铁的,也不是铜的,俺从来没见过这种材料。” 老周拿着齿轮,满脸疑惑。
杨岩芯接过齿轮,军工核心芯片立刻发热,表面的龙纹与齿轮纹路产生共鸣,隐约浮现出 “东京兵工厂特殊部” 的字样。他心中一沉 —— 蛮兵的武器技术显然得到了神秘势力的支持,这枚齿轮背后的秘密,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
他不动声色地将齿轮收好,对老周道:“这材料很特殊,你先试着分析成分,有结果立刻告诉我。” 转身走出作坊时,他抬头望向黑石镇的方向,眼神凝重。扩大兵械坊只是第一步,要对抗拥有神秘技术的蛮兵,还需要更快的研发速度、更强的武器装备 —— 而那枚刻着螺旋纹路的齿轮,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夕阳下,新兵械坊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工匠们的吆喝声、器械的运转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激昂的军工交响曲。杨岩芯知道,青狼谷的兵械坊已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作坊,而是抗蛮战争中最坚实的后盾。但他也清楚,随着产能的爆发,蛮兵的反扑只会更猛烈,一场围绕武器技术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