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路家大小姐,晏修哥哥的青梅竹马,我父亲是当朝宰相!
路清清扬起下巴,鬓边的金丝蝴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抬头打量着从楼梯上缓步而下的沈霜刃,待看清对方那张不施粉黛却明艳动人的脸时,眼中妒火更盛。
她死死攥紧手中的绣帕,指节都泛了白:你就是那个要进门的风尘女子?
路清清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沈霜刃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云纹软烟罗裙,不过是个侧妃,也配住正妃的月影阁?
沈霜刃唇角微勾,纤纤玉指轻抚过雕花栏杆,故意让轻纱广袖随风飘动,露出腕间那对碧玉镯子——正是前日玉妃赏赐的稀罕物。
配不配的,可不是路小姐说了算。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王爷既让我住这儿,自然有他的道理。您说是么?
路清清气得浑身发抖,头上的步摇乱颤,晏修哥哥不过是被你这狐媚子蒙蔽了双眼!
她猛地向前一步,绣鞋重重踩在地板上,你以为凭你这张脸就能在王府站稳脚跟?
沈霜刃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昨夜王爷为何在我这儿待到三更天才走?
她故意让温热的呼吸拂过路清清的耳垂,还特意吩咐厨房给我炖了燕窝粥呢。
贱人!
路清清再也按捺不住,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却见沈霜刃身形灵巧地后撤半步,让她这一巴掌落了空。
路清清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身后的丫鬟慌忙扶住。
她脸颊涨红,眼中含泪,既羞又怒地瞪着沈霜刃。
沈霜刃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却温柔似水:路小姐可要当心,这月影阁的地板滑得很,若是摔伤了,王爷怕是要心疼的。
她转身走向主座,裙摆如流水般铺展开来,每一步都摇曳生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来人,看茶——
她唇角微扬,嗓音清泠,既然路小姐来做客,总该尽些地主之谊。
干什么呢。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如寒刃破空,厅内瞬间静了下来。
南晏修一袭墨色蟒袍,金线暗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如刀锋般凌厉。
他面色阴沉地踏入厅中,目光在二人之间一扫,空气顿时凝滞。
路清清一见是他,立刻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晏修哥哥,她羞辱我!
她攥紧帕子,指节发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沈霜刃却盈盈一拜,姿态柔婉:王爷金安。
她抬眸时,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似有若无地瞥了路清清一眼,路小姐一早来探望妾身,正说着话呢,没想到惊动了王爷。
南晏修冷冷扫过二人,最终目光落在路清清身上,嗓音低沉:路清清,谁让你来这儿的?
路清清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声音微微发抖:为了个没名分的侧妃,你凶我?
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竟为了她……
沈霜刃故作委屈地低头,嗓音软糯:王爷,路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您别怪她。
可话音未落,她却悄悄对路清清挑了挑眉,眼中尽是挑衅。
路清清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跺脚哭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说罢,转身便往外跑,连丫鬟都来不及跟上。
待路清清的身影消失在月影阁外,南晏修一把扣住沈霜刃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雪白的肌肤立刻泛红。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如同铁钳,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爱妃可知,挑衅路家小姐会有什么后果?
他眸色深沉如墨,嗓音低哑得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
沈霜刃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不退反进,几乎贴在他胸前。
她仰起脸时,红唇微启,吐气如兰:路家小姐?
她轻笑一声,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绣着金线蟒纹的衣襟,看来王爷这风流韵事,可不止临烟一人?
南晏修手上力道骤然加重,将她纤细的腰肢猛地往怀里一带。
另一只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饱满的唇瓣,迫使她直视自己:但能上本王床榻的,只有你一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沈霜刃眼中闪过一丝不服输的光芒,却故作乖顺地靠在他胸前,嗓音甜腻得像是浸了蜜:看来临烟得好好珍惜呢。
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南晏修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被揉得艳红的唇,声音低沉而危险:爱妃这张嘴真是...
他话未说完,眼底暗潮汹涌。
沈霜刃仰头看他,眼中笑意不减,却带着几分狡黠:王爷快去吧,你那小情人这会儿怕是都到玄武门了。
她故意加重了小情人三个字,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他眸色一暗,猛地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本王回来再同你算账。
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令人心悸的威胁。
说罢,他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大步离去,墨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沈霜刃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缓缓抬手,指腹轻轻抚过被捏得生疼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前些日子她差人暗中调查过,南晏修年近而立却一直未婚,府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而路清清,是当朝丞相路于谨的掌上明珠,此女钟情南晏修十数年,满京城无人不知。
更耐人寻味的是,路家与南家是世交,这门婚事本该水到渠成,可南晏修却始终不为所动。
就在三日前,宫里传来消息,说路丞相亲自向皇上求了赐婚。
而南晏修却在此时突然宣布要迎娶她这个风尘女子为侧妃。
所以...
沈霜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与我成婚,是想顶了与路清清这桩婚事?
她缓步走向窗边,望着院中盛放的海棠,眼中精光闪烁。
与其被人摆布,不如与自己这一桩生意划算。
有意思。
她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窗棂。
这场看似不平等的交易,或许比她想象中更有趣。
毕竟,在这盘棋局里,谁利用谁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