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镜头亮起的瞬间,陆言便拾起那件汝窑天青釉盏,置于光影交织之中轻轻旋转。光华流转,弹幕如潮水般涌来,满屏尽是“真品无疑”、“大师出手稳了”的赞叹。
他未作回应,只是将盏轻放回绒布之上,指尖在盏底轻点,如同触摸着历史的脉络。
门外,脚步声渐近,一位金丝眼镜的男子步入视线,自称海外归来,手中捧着与陆言所持同款的盏,声称是祖传之物。他语气中带着诚恳,但眼神却总在镜头之外游移。
陆言并未揭穿,只是微微点头,轻声道:“釉色温润,开片自然,确是珍品。”
弹幕瞬间沸腾,有人欢呼捡到宝,有人质疑太过顺利。
陈溪瑶站在镜头后,手指悬在推流键上,静如止水。李婉儿紧盯后台数据,境外Ip访问量陡然激增,三组加密信号同时接入。
金丝眼镜男嘴角微扬,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陆言忽然抬手,打断他的动作:“等等,我再看一眼。”
他重新拿起那件盏,指腹摩挲底款,蛇纹在他眼中无声翻腾。
三分钟后,他猛地放下盏,声音冷冽:“胎土含现代添加剂,釉料配方是二十年前实验室产物——你这件,是高仿。”
全场寂静无声,金丝眼镜男脸色骤变,手机差点脱手。弹幕疯狂滚动,观众惊呼反转。
陆言未停,继续道:“你不是来鉴宝的,是来测试蛇纹能不能被假信息干扰。可惜,它不光识破,还反向记录了你的操作路径。”
陈溪瑶同步截获对方手机发出的转账指令,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收款方是境外某艺术品基金。她低声对陆言说:“密钥已替换,资金流向我们控制的虚拟账户。”
金丝眼镜男猛地站起,想夺门而出,却被门口两名保安拦住。他咬牙切齿:“你们设局!”
陆言摇头:“是你自己撞进来的。蛇纹现在会撒谎了——它刚才故意装作走眼,等你放松警惕才掀底牌。下次,它可能假装看中赝品,引你加价;也可能伪造鉴定报告,诱你入套。”
李婉儿走到陆言身边,压低声音:“它在学怎么骗人,而且学得比你快。”
陆言未否认,只看着镜头:“从今天起,谁带假货来,谁就是鱼饵。蛇纹不吃亏,只吃猎物。”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十万,打赏金额飙升。陈溪瑶关掉麦克风,轻声问:“下一步去哪?”
“不急。”陆言揉了揉太阳穴,“让它多吞几个骗子的记忆,消化完,才能织更大的网。”
金丝眼镜男被带走时还在骂,陆言未回头。他重新打开直播界面,调出下一位预约客户资料,头像是一张模糊的瓷器照片。
李婉儿凑近屏幕:“这次是个女人,资料全空,连Ip都伪装过。”
陆言笑了笑:“有意思。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教蛇纹新把戏。”
陈溪瑶按下开门键,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声。直播镜头自动对焦,画面中央,一道纤细身影缓缓走近,手里拎着一只紫檀木盒。
弹幕再次沸腾,有人猜是圈内大佬,有人说是复仇者。陆言未言语,只将蛇纹激活到最大功率,瞳孔深处,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动。
盒子打开那一刻,全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