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瑶紧握陆言的手腕，两人如同疾风般冲入电梯，李婉儿紧随其后，指尖在平板屏幕上舞动，如同钢琴家在键盘上演奏。
灰隼的声音在耳机中低沉响起：“十七个红点正在移动，部分已脱离监控范围。”
陆言站在电梯的角落，头微微低垂，手指却在电梯内壁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停留在某个点上。
“他在画什么？”李婉儿好奇地凑近，只见那是一个箭头，指向西北方向。
陈溪瑶目光如炬：“敦煌？”
陆言沉默不语，指尖轻轻一动，在箭头末端点了个圈。
灰隼的声音立刻补充：“检测到加密标记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与陈父遗留数据吻合。”
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人快步穿过地下车库。
李婉儿边走边调整卫星图层，将热成像与交通监控叠加。
“追兵三组，分别从东、南、北三个出口包抄，我们只剩西面一条路。”
“走不了。”陈溪瑶摇头，“他们知道我们会选这条路。”
陆言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左侧通道。
那里空无一人，但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前行。
陈溪瑶一愣，赶紧跟上。李婉儿迟疑半秒，也追了过去。
刚拐过弯，前方传来脚步声。两人屏住呼吸，陆言却直接迎上去。拐角处闪出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刚抬手要掏东西，陆言已经侧身让开，同时伸手按在其中一人手腕上。那人动作一顿，竟没反应过来。另一人刚要扑，陆言脚下一错，对方直接撞墙。
“他怎么知道他们会从这儿来？”李婉儿压低声音。
“不是知道。”陈溪瑶盯着陆言的背影，“是感觉。他身体记得。”
灰隼插话：“情感残留驱动行为预测模型启动，误差率低于百分之五。”
他们钻进一辆黑色轿车，李婉儿发动引擎，陈溪瑶坐副驾，陆言坐在后排，依旧沉默。车子驶出车库，刚上主路，后视镜里就出现两辆越野车。
“甩不掉。”李婉儿咬牙，“他们有信号追踪。”
陆言突然开口：“左转。”
李婉儿没问为什么，方向盘一打，拐进小巷。后车紧追不舍。
陆言又说：“第二个路口右，然后直行三百米，红绿灯前刹车。”
车子照做，刚停稳，头顶一架无人机掠过，红外扫描扫过车身，没停留，继续向前飞去。
“你预判了他们的扫描路线？”李婉儿回头看他。
陆言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指节微微蜷起，像在握什么东西。
陈溪瑶轻声问：“是不是我爸教过你这条路？”
陆言摇头，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不是。”
灰隼接话：“非记忆驱动，属生物本能响应。目标地点敦煌密钥塔激活倒计时二十三小时五十一分钟。”
李婉儿猛踩油门，车子冲出城区，驶向高速入口。收费站前，她故意减速，等后车靠近，突然加速冲卡。警报响起，后车被迫减速接受检查。
“他们被拖住了。”李婉儿松了口气。
陆言却突然坐直，盯着前方路牌。上面写着“距敦煌 1280km”。
“不能走高速。”他说。
“为什么？”陈溪瑶问。
“他们会设卡。”陆言声音很轻，但语气肯定，“走老国道，绕玉门关旧道。”
李婉儿皱眉：“那得多花六个小时。”
“安全。”陆言闭上眼，靠在座椅上，“能到。”
陈溪瑶看了他一会儿，对李婉儿点头：“听他的。”
车子拐下高速，驶入尘土飞扬的旧公路。陆言始终没睁眼，但每当岔路口临近，他都会提前开口指路，一次都没错。
天色渐暗，李婉儿打开车载电台，想找个音乐频道放松神经。刚调到一个频率，传出一段旋律——正是陈父录音里那段哼唱。
三人同时一震。陆言猛地睁开眼，盯着收音机，手指无意识敲击膝盖，节奏和旋律完全一致。
“这不是随机播放。”李婉儿迅速切掉电源，“有人在用这个频率传递信号。”
灰隼：“检测到共鸣波段，来源——敦煌方向。”
陆言缓缓抬起手，指向窗外远方。那里，夜色沉沉，看不见尽头。
“他们等着。”他说。
陈溪瑶握紧拳头：“我们一定赶到。”
陆言没再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搭在车窗边缘，指尖随着车身颠簸微微颤动，像在接收某种无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