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纺织厂之所以发生爆炸，是因为机器和管子不匹配。机器功率大，管子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功率，所以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发生了爆炸。
周劲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还有一个疑惑，“买机器的时候，这些管子不配套吗？”
专家笑道，“按理说，我们是配备的。但是有些厂子为了省钱，他们就想起了歪门邪道。周队长，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可以帮你找到线索。”
专家拿过纸笔，快速写下一个地址后，递给周劲霄。
“这里是哪里？”
专家想了一下，说，“黑市。”
云城有黑市吗？周劲霄从来都不知道。不过专家既然这么信誓旦旦，还把地址都给了他，那肯定是有的。
周劲霄和他道谢后，开车去了这个地址。这是一个很长的胡同，刚进胡同的时候，这里和其他胡同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你再往里走，就会发现乾坤了。
“你好，你手里有这个管子吗？”
周劲霄找了一个看上去在等生意的人，拿出袖子里的管子给他看。
那人只看了一眼周劲霄手里的管子就神色警惕的看向他，“你是谁？”
周劲霄察觉到这个人的异样后，神色平静的说道，“我是王厂长派过来的。纺织厂前几天发生爆炸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之前从你这里买的管子，坏了不少。现在还要买一些回去。王厂长最近太忙，没时间过来，所以就把这里告诉了我，让我来帮他买管子。”
周劲霄说的有理有据，本来那个人还有些怀疑周劲霄，现在是一点都不怀疑了。
“你打算买多少。”
周劲霄比划了一个数。
男人立刻说，“一千个这么长的管子？行，价格还是老样子，结算方式，也老样子吧。”
“三天后，咱们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周劲霄本来还想着怎么也要和这个人再周旋一下，谁知道，这个人把他不确定的问题，都帮他解决了。
周劲霄笑着点点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首长，专家说了，这个管子一看就是次品，而且是还不是我们这边的工厂生产的。这几年来，咱们发现的走私犯，只有鸡哥他们。所以我怀疑，这是鸡哥他们运到云城的。厂长以次充好，这才有了纺织厂这两次的事故。”
方正国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再等等，等三日后，人赃并获，咱们就抓人。”
军区医院，秦婉扶着方静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见天色不早了，于是问方静怡，“你中午想吃什么，咱们去菜市场买菜。”
方静怡现在不饿，而且她满脑子都是那些职工吞吞吐吐的样子。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她不问清楚，心里难受。
所以犹豫再三后，方静怡再一次带着秦婉去了住院部，找到了住院的职工。
住院的几个人正坐在床上聊天，看到方静怡去而复返，一个个警惕起来，“方记者，你还没回去吗？快中午了，赶紧回去吧，你现在是孕妇，你不怕饿，孩子也怕饿啊。”
“不着急。”
方静怡进来后，找了个凳子坐下。方静怡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几人床边的东西，应该是王新皓刚才拿过来的。
方静怡猜测，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东西，王新皓肯定还给了他们封口费。她想要撬开他们的嘴，问出真相，只怕不容易。
但不试试，她不甘心。
“王厂长刚才来了？”方静怡状似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几人听到这话，你看我，我看你一眼后，正准备撒谎。方静怡指了指他们床边的东西，“王厂长对你们可真好。这些东西，不便宜啊。”
几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王厂长人是还行。”
“是吗？可是那天工厂发生爆炸的时候，王厂长迟迟不愿意找人救你们。要不是我老公，你们现在就算还活着，但伤势肯定比现在重。”
这……
几个人看出方静怡又是来调查方正国的后，故作不高兴的说道，“方记者，你和你老公那天救了我们几个，我们很感激你。”
“但是上午感激的话我们已经说过了。你不能每次来都拿这件事情堵我们嘴吧。那个，我们该休息了，方记者也早点回去吧。”
几个人说不过方静怡，打算赶人。
方静怡见状，露出不悦，“你们这一次出院，还回工厂上班吗？对了，我听说，你们工厂有不少职工，一家几口都在这个厂子上班。”
“这一次，是你们在的车间爆炸了，那下一次，会是那个车间爆炸。你们这一次运气好，碰到了我老公，把你们救了出来。但是下一次你的家人还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到那个时候，你们再后悔，再想要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们，还有意义吗？”
本来都躺下，准备闭眼不搭理方静怡的几个人，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们每个人家里都有人在纺织厂工作。本来他们没想过这些的，现在听到方静怡的话，他们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这一次都是死里逃生，万一……
“方记者，如果我们告诉了你我们知道的，你真的能让王厂长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他们担心他们出卖了王厂长，王厂长一怒之下，把他们家所有人都赶出工厂。他们全家还指望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不是我会不会让王厂长付出代价，而是法律会让王厂长付出代价。”方静怡掷地有声的话，响彻病房。
几人见状，终于鼓足勇气，把他们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秦婉坐在一旁，看着她从小捧在手心里，一直觉得还没长大的女儿，现在居然三言两语就可以让这些人说实话，骄傲极了。
“有一次上夜班，我看到厂长带了一批货出去，第二天早上王厂长回来的时候，车子上的东西就没有了。王厂长家里可有钱了。”
“一家子只有他一个上班的，厂长工资再高，能让他老婆闺女，天天饭店吃饭，出门就是小皮鞋，新衣服吗？”
“这算什么，我听说厂长买了一辆小汽车。”
方静怡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下来。
一个小时后，秦婉带着方静怡回了军区。方静怡本来打算把这些她记下的证据带回家的，但是想到周劲霄今天早上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于是让秦婉先回家做饭，她带着东西去了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