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周凛川比平时回来得稍早一些。
林晚书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到开门声,习惯性地说了句:“回来啦?饭菜马上好。”
没有听到往常的回应,她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却见周凛川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包,神情看起来……有点不太自然。
“怎么了?”林晚书擦擦手,走过去。
周凛川没说话,只是把那个扁平的牛皮纸包递给她。
林晚书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条奶黄色的羊毛围巾和一顶同色的绒线帽子。那颜色非常柔和,像初春的阳光,又像刚孵出来的小鸡绒毛,温暖又明亮。围巾和帽子的质地很好,摸上去软乎乎的。
“这……”林晚书愣住了,抬头看他,“你……你去买的?”
周凛川耳根微红,目光移向别处,含糊地“嗯”了一声,解释道:“路过服务社,看着……还行。”
林晚书看着手里这套明显是精心挑选的、颜色如此鲜亮温柔的帽子和围巾,再想起他之前那句“你的,慢慢织”和“有我在”,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男人,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是一点不含糊。
她心里又暖又甜,还带着点哭笑不得。
“周凛川同志,”她故意板起脸,晃了晃手里的帽子和围巾,“你这叫‘看着还行’?这颜色,这质地,得花不少钱和票吧?不是说好了等我慢慢织吗?”
周凛川被她问得有些窘迫,战术性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镇定:“天冷,先戴着。你织的……以后再说。”
林晚书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样子,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拿起那顶奶黄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又围上围巾,走到墙上的镜子前照了照。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好。这奶黄色极其衬她的肤色,戴上后整个人都显得温婉明亮了几分,柔软的羊毛包裹着脸颊,暖和又舒服。
“好看吗?”林晚书转过身,笑着问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周凛川看着她。温暖的灯光下,她戴着那顶奶黄色的帽子,围巾松松地搭在颈间,衬得她眉眼愈发精致,笑容比春花还灿烂。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深邃,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肯定:“好看。”
这时,周轩牵着刚学会走路不久、摇摇晃晃的妹妹从里屋出来。
周轩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头上的新帽子,立刻大声说:“妈妈!你的新帽子!是黄色的!真好看!”
小安安也仰着小脸,咿咿呀呀地指着帽子,露出可爱的笑容。
林晚书弯腰把女儿抱起来,用戴着新帽子的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安安也说妈妈好看,是不是?”
安安被蹭得咯咯直笑。
周轩跑到周凛川身边,拉着他的裤腿,仰头问:“爸爸,你为什么只给妈妈买新帽子,不给我和妹妹买?”小家伙语气里带着点小醋意。
周凛川低头看着儿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和妹妹,妈妈织了新毛衣。”
周轩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妈妈确实给自己和妹妹织了很漂亮的新毛衣。他立刻又高兴起来,跑到林晚书身边,摸着她的新围巾:“妈妈的围巾也好看!软软的!”
林晚书看着这一大一小,心里软成一片。她抱着安安走到周凛川面前,笑吟吟地说:“谢谢,我很喜欢。”尤其是,这份心意。
周凛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和她怀里女儿好奇打量自己的目光,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女儿,而是轻轻替林晚书正了正有点歪的帽檐,动作轻柔。
“喜欢就好。”他低声道,目光温暖。
晚饭时,林晚书也没舍得把新帽子和围巾摘下来,就这么戴着吃饭。
周轩一边扒饭,一边时不时看看妈妈,然后对周凛川说:“爸爸,你给妈妈买的帽子真好看,明天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其他小朋友的妈妈肯定都羡慕!”
周凛川夹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林晚书被儿子逗得不行,笑道:“你呀,小嘴抹了蜜了!”
睡前,林晚书小心地将新帽子和围巾叠好,放在枕边。
周凛川看着她珍重的样子,问道:“不试试织的那个了?”
林晚书回头,嗔了他一眼:“织当然还要织,这可是你送的第一套帽子围巾呢,意义不一样。等我织好了,换着戴!”
周凛川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觉得她比那奶黄色的羊毛还要柔软温暖。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只觉得这平凡的日子,因为有她在,每一天都充满了令人心安的暖意。
而那顶奶黄色的帽子,就像他无声却炽热的爱,在这个冬天,牢牢地守护着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