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
【泼！】
【泼！！】
手机屏幕背后，无数人眼神狂热地看着他手中的血浆袋，心神已经完全被牵动。
弹幕更是直接被这个字刷屏！
老攻狞笑着，手臂缓慢后撤，然而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一条连线申请猛然从后台跳了出来。
怼怼瞳孔放大：“等一下攻哥！是兰亭序！”
然而老攻的动作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他急速想要收回手，可是在惯性作用下，袋子里头摇晃的猩红液体还是尽数洒出，只是全回过来淋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怼怼张了张嘴，结结巴巴，“攻哥……”
粘腻的液体在脸上缓缓淌下，鼻腔更是充斥着腥甜怪异的味道。
老攻在原地站了起码五秒，才终于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崩溃地喊了出来：“啊！你他妈干什么！！”
怼怼手足无措地翻出湿巾：“对不起攻哥，攻哥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湿巾也不要钱似的往他脸上招呼，可这是血浆不是水，擦不掉就算了，越擦反而抹的越开。
看着镜头中自己的丑态，老攻的脸色更加难看：“滚开！”
“对不起对不起……”
怼怼不住声地道歉，倒也没忘了正事，“攻哥，刚才兰亭序申请和你连线。”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连！”
老攻怒道。
他现在的样子和mw电影中的幻视有什么区别！
怼怼提醒道：“就算不连线，一会儿破门的话，她还是会看见的。”
都到门口了，直播间现在也正是人气高涨的时候，肯定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处理脸上的脏污。
老攻噎了一下，只能咬牙：“连！”
“家人们，兰亭序现在申请和我们连线，看来她虽然没有下楼，但我们的正义之举也让她感到了畏惧，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她打算怎么道歉吧！”
连线接通，一张不加修饰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老攻和怼怼不禁一愣。
兰亭的状态……和他们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在他们的想象中，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兰亭应该是饱受心理压力的摧残，实在畏惧他们真的破门而入，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申请连线，想用这样的方式保留最后一丝的体面……
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了兰亭泪流满面，低声哀求的场景。
但是眼前的算什么？
对面的女孩儿懒洋洋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目光平静，神情淡然，甚至还在撸猫。
——就是那只身上缠着绷带的小黑猫看上去不太听话，总想逃出她的手心。
“这……”
早就准备好的话因这和想象全然不符的画面被堵了回去，老攻舌头罕见地有些打结。
倒是兰亭眼神往屏幕上一扫，倏地挑眉笑开了：“这是什么造型，这么热血的吗？”
“还是说，这个造型难道就叫做——狗血淋头？”
老攻原本就因为这个失误火大的很，现在被一刺，更是怒气横生，当即暴呵一声，端的是大义凛然：“兰亭序！”
“你当真就没有半点羞愧吗！你的心真的是黑的不成！”
“羞愧？羞愧什么，为什么要羞愧。”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瞬间激怒了两个直播间的观众！
老攻和怼怼也忍不住对视一眼。
他们自认为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今天遇见一个更头铁的。
老攻痛心疾首：“都到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死不悔改。”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会听到那被你吃人血馒头的怨灵无声的哭泣吗？”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难道就没听到那对可怜父母的无助的呐喊吗？”
兰亭目光一顿，转头朝向另一边，神情似乎是有些古怪：“你大晚上偷摸着哭？”
陈淮嘴角抽搐：“我有病啊？”
“没有就好。”
她转头回来，“刚问了，没哭。”
老攻：“？”
直播间众人：“？？？”
【她刚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疯了吧，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在立人设？】
【真他妈无语了，我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主播这么下头过，这个兰亭序是第一个！就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太恶心了。】
【呃……但我是真的不觉得那天是特效，她是真的有那方面的本事的。如果，如果那天的事是真的呢？很多人也都知道，那个凶宅是真的很恐怖，那张脸如果真的是陈淮的灵魂，也就不构成什么侵犯肖像权，消费死者之类的，但是网上现在的人都被煽动的太厉害了，我都不敢说……】
【？你不敢说？我看你可太敢说了，这种弱智的话都能说出来，这就是胆大且脑残吧。】
老攻都被气笑了：“兰亭序，当事人的亲生父母都亲自来发视频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你是在质疑一对深爱孩子的父母碰瓷你吗？”
兰亭随意地说：“哦，不是吗？”
老攻表面震怒，内心狂喜！
蠢货，这女人就是十足十的蠢货！
他在互联网上讨了这么长时间的饭，哪能看不出来那陈有才和林莎莎的背后有人？
只不过他们才不在乎，反正只要网友看不出来就好。
这蠢女人却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他们飞升路上的天选踏脚石！
这么一想，老攻看她的眼神都快有点儿怜爱了。
毕竟这样的踏脚石可不多见，千年难遇级别。
“不知悔改！”
怼怼怒斥。
兰亭强势地把芝麻糊摁在怀里：“不过你们和他们也差不了多少，他们故意碰瓷，你们蹭热度搞噱头。”
怼怼：“我们为正义而来，只是想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兰亭云淡风轻地说：“那你们把这场直播的收益都捐赠给那对可怜的父母。”
“……”
怼怼一下哑然。
“不可以么？”
对他们的沉默兰亭丝毫不意外，她轻嗤一声，审视的目光依次在二人脸上扫过。
就在那一瞬间，怼怼竟然有了一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回避着兰亭的目光。
“为正义而来啊……”
“那我倒是想知道，两个高中时期的校园霸凌者，将同学霸凌至死却至今逍遥法外，背上背着一条人命，今天为的是哪门子的正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