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晚上好！”两排模子对着卡座上坐着的人90度鞠躬。
张总监大致浏览两遍这批男模的颜值。
质量确实还不错，算过关了。
她满意勾唇，侧眸跟营销说：“身高180以下的不要，穿增高鞋的不要，没有腹肌的不要，年龄低于25岁和大于30岁的不要。”
收到指令的营销颔首，抬手点掉一大半人，“你，你，你……出去吧。”
乌泱泱将近30个的两排人最后只剩8个。
小周压低声问：“张姐，为什么低于25岁的不要？我可是听了很多次你们女性流传的至理名言，说男人过了25岁就不行了。”
张总监挑眉勾着笑，“你今年不是26了吗？怎么？真的不行了？”
属于男人的尊严被人质疑，小周挺直腰杆澄清，“那肯定行！我行得很！”
张总监嗤笑一声，一本正经回复上一个问题，“我年龄摆在这了，对20岁左右的小年轻男来说呢，我可是大了他们整整一倍呢，年纪这么小，我抱起来会有罪恶感。”
小周不怕死来了句，“第一次见到上场子上玩还保留最后一丝道德感的人。”
张总监伸臂敲他的脑袋，“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说的是贬义词。”
“错了错了。”小周双手合十服软。
“认错请自罚三杯。”
张总监抬眸，手指勾勾剩下的几个男模，“你们愣着干啥，坐过来喝酒啊。”
那几个男模互相打了个眼色，各自往在心中选定好的服务目标走去。
有五个刚要往何姩身边坐下。
张总监叫住他们，“那位美女就不用你们服务了，要不然咱这全部人都得兜着自己的脑袋走。”
小周：“这么严重？”
张总监接过右边模子递过来的酒，“你可以不信，但天塌下来的时候你别怪我没先提醒。”
何姩无奈笑了笑，“你就别吓唬他们了。”
这下好了，所有模子都很有眼力见往张总监身边靠了。
张总监对最热情的模子使眼色，指了指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王。
“你去陪那个小美女。”
小王脸色涨红咬着唇，“不……不用了张总监，我自己坐着玩就行了。”
“别害羞嘛，该享受时就享受。”张总监靠着右边的模子，张唇接左边模子递过来的水果。
那个热情的模子坐在小王旁边，开始施展出行业内针对不同客户对症下药的要领。
他倒了两杯酒，笑容热情又温润，“放开心一点，你把我当成班级聚会上的男同学一样看待就好了。”
“好。”小王怯怯接过，小抿了一口。
她视线看向何姩的方向，手掌拍了拍另一边的位置，“何经理，你可以坐我旁边吗？”
何姩捡包起身，“没问题。”
张总监也对小周说：“挑一个陪你啊。”
小周拱手，“感谢，小弟我比钢筋还直，不玩这个。”
推门进来的服务生将养生茶放在桌上。
何姩现在还在生理期中，是不能碰酒的。
坐小王旁边的模子拿了个干净的新杯子，贴心用温水冲洗过一遍，才倒上养生茶。
“美女。”他笑着将茶水递给何姩。
清吧里。
驻唱歌手正深情投入歌唱台下客人点播的歌曲，“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谁还能要我怎么样呢？”
怀萱将手放在台灯旁，查看新做没多久就翘边和刮花的猫眼美甲。
钟至谦揽着新女友，语调散漫看向对面男人，“来酒场子喝茶，这是什么操作？”
叶怀川看着驻唱台上的歌词字幕。
“我爱的人，她已有了爱人，从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我不可能。”
他吐掉瓜子皮，举杯抿了一口茶，“酒精只会麻痹神经，只有浓茶才能使人清醒。”
钟至谦眯眸啧了声，支着额问怀萱：“跟江妤昕分手对你哥打击那么大？”
小姑娘晃晃脑袋吐槽：“谁知道小脑萎缩的人在想什么。”
叶怀川放下杯子，轻叹一息，手下无情揉乱她的发顶，“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装什么深沉。”怀萱尖长指甲在他小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叶怀川竟一反常态没跳起来喊丫丫说她谋杀亲哥，而是默默帮她顺好凌乱的头发。
反常！太特么反常了！
这突然变得沉稳的模样真让人头皮发麻起鸡皮疙瘩。
怀萱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赶紧往旁挪开椅子，打算不再理会这个一副为情所困的亲哥。
正巧钟至谦新女友起身去洗手间。
思虑了一会，小姑娘拐着弯问：“至谦哥，你怎么又换女朋友了？那个周小姐呢？”
钟至谦淡笑，用开玩笑的调调，“被人拐跑了，怎么突然也关心起我来了？”
“就是这个事吧，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怀萱抿唇说，“我在港城碰到她了，你知道她和谁在一块了吗？”
“知道啊，贺良俊。”
怀萱诧异坐直身子，“你知道哦？那女朋友都被死对头抢去了，你怎么还能那么淡定啊？”
“她跟我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演艺资源。”钟至谦悠悠放下手，直身贴靠椅背。
“既然贺良俊承诺可以给她更好的资源，那她一个有追求的人攀上更高的树往更高处走，完全没毛病啊。”
怀萱拧眉喟叹：“瞧你这洒脱模样，好歹你们也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分开就没有一点不舍的感情吗？”
钟至谦挑眉勾笑，轻揪一把她的肉颊，“我的好妹妹，哪有那么多真情可言，全是利益。”
怀萱掌心揉了揉脸，只听得一知半解。
看到女友从洗手间回来，钟至谦拿完东西起身，对小姑娘说：“你好好陪你哥吧，我一双人在这只会更戳他的心。”
“先走咯。”他对着颓靡沉寂的人打了个响指。
“拜拜至谦哥。”怀萱挥挥手。
她挪到对座，眼睛一眨不眨凝着颓靡沉寂的亲哥。
“怎么不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陪你，来霍霍我宝贵的时间做什么？”
“少败坏你亲哥名声，我身边哪有过莺莺燕燕？”叶怀川睇她一眼，拿起手机。
“你没有吗？”怀萱一脸嫌弃，“没有的话，为什么妤昕姐会跟你分手？”
“随你怎么想。”叶怀川一脸无所谓，“总之我俩是和平分手。”
他继续垂下视线看着手机屏幕。
不知道是刷到什么了，他的指尖和神情倏忽同时顿住。
看这不对劲的表情，怀萱伸长脖子想看清屏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怀川快速按下关机键锁屏，将手机反扣在桌面。
“小气，不给看就算。”小姑娘嘟囔着坐回椅子上。
男人又倒了满满一杯茶，闷闷地仰头饮尽。
驻唱台上一度陷入单曲循环，又开始了那首我爱的人。
旁边一桌客人忍不住扬声抱怨，“见了鬼了，是你们老板失恋了还是歌手失恋了，怎么又是这首歌。”
闻言，叶怀川重重放下杯子，冷冷斜他一眼。
“你也可以花钱点其他歌，只要你出得比上个人出得多。”
“不就点歌吗？看不起谁。”客人一脸不屑扫码，“嘿，什么破系统啊？怎么点不进去。”
“服务员，过来一下。”他招手喊来人，“我要点歌，”
来人是酒吧经理，“抱歉客人，今夜有位客人包下了整场曲目，目前点不了歌了。”
“他出了多少钱，我比他多出一倍，本来开心来喝酒的，踏马的一整晚都是这首歌，老子都要听吐了。”
“那位客人花了二十万。经理露出职业笑，“您要多出一倍点歌的话，就是四十万。”
“什么？”客人不禁气笑出声，“花二十万就听一首歌，这不纯纯脑子有坑吗？那我不跟有病的怨种争了，花这钱我还不如换个场地。”
那桌客人骂骂咧咧走了，之后也有几桌客人陆陆续续散了。
怀萱比爸妈还了解她哥，她翻了白眼，“败家爷们，家里又不是没有K吧房，二十万用来充电费都够你听一辈子了。”
“你别管，我乐意。”叶怀川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打火点燃。
他深吸一口烟，烟雾一点点从嘴角溢出。
怀萱实在受不了亲哥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又特别好奇他的情绪因谁而起。
她细想，既然不是妤昕姐和芸清姐，那就是那个没在一起过而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小姑娘清了清嗓，一脸正经开口：“大傻川，你跟芸清姐分手后，没有跟那个叫什么方理的人在一起么？”
“你怎么知道方理？尚芸清告诉你的？”
叶怀川蹙眉抬眸，脸上总算有了丝紧张神色，半截烟灰落在他夹烟的双指上。
“没啊，姩姩嫂子告诉我的。”
男人肩线塌了些，语气平淡，“没有，我和方理没一点关系。”
“好吧。”怀萱点点头，随手抓起一把瓜子。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小姑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喂，嫂子。”
何姩撑着洗手台看镜子的自己，“怀萱，你跟你哥在一起吗？”
“我跟他在一起，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怀萱听出了她粗重不稳的气息，“嫂子你怎么了？”
“我在暮色酒吧。”何姩艰难吞了吞喉，“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浑身难受，珩西还没落地我也没法联系他，你们可以来接我吗？”
“好好好！”怀萱急忙拉起叶怀川，“那我们现马上过去！”
何姩气息喘重，“麻烦你们快点，我担心，是酒水被人下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