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饭店靠的就是薄利多销。
最近雨下得多,来吃饭、订餐的人少,每天纯利润也就在十块左右,平时能到二三十,周六日好的时候,能奔五十上下。虽然都是辛苦钱,但宋娇娇觉得很满足。
她也逐渐体会到神仙说的,自己赚钱腰杆子硬是种什么感觉了。
这天一早,她先去给爹娘寄信。
信里面夹了两百的大团结,都是她自个赚的。
最近的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冷。
人也不能天天吃米饭。
她准备做面片疙瘩汤当新主食,热热乎乎的,暖身子。
日子重回宁静。
宋娇娇本以为红狼再也不会出现了,直到这日,她跟方辰刚把做好的面片汤锅搬出来,门口的风铃声响,她一抬头,对上那张半红半黑的脸。
【!!!!】
【他来了!他出现了!】
【我以为红狼已经被男主给处理了,怎么回事!小沈你行不行!】
“现在能吃饭吗?”红狼道。
宋娇娇愣了下,方辰扫了他一眼,没吭声,她点头道:“能,但是鸡蛋汤还没做,要不……”
“我不是来喝鸡蛋汤的。”
他掏着兜,拿出来一把零零碎碎的钞票跟泛着黄的饭票道:“有什么就吃什么,需要多少钱。”
“面片汤两毛,管饱。米饭三毛能选三个素菜,五毛一荤两素。鸡蛋汤免费。”
她如往日应答客人一般说着。
红狼从里面数出来五毛钱道:“要五毛的。”
“行,您先找个地方坐会儿吧,菜都还没开摆,米饭也没蒸好呢。要不要先来一勺面片汤,送您的,暖暖身子。”
“谢谢。”
跟往昔不同。
红狼换了干干净净的衣服,虽然在这深秋里面,这衣服略显单薄,但好歹没打补丁。鞋看样子也是刚换新鞋没多久。他挑着坐在角落里,把钱跟饭票就放在桌上,这要是神仙不提,如今谁能看得出来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自从沈衍礼说要让这个人把证据主动送上去后,宋娇娇可真战战兢兢一段时间。
可是他许久没出现。
她还以为这人已经跑了,或是已经被抓了。
说让她平常心。
她现在可没勇气像当时一样愣愣往他身前凑,于是找了个借口说道:“辰哥,你给客人盛勺汤。我去厨房里瞧瞧,饭咋样了。”
现在菜凉得快。
小荣跟冯姐正掀着层层的被子,准备往外面端。
两人端了一次,小荣就窜进来说道:“宋姐,那红脸鬼又来了!”
宋娇娇手一抖。
险些把鸡蛋壳给敲锅里去,她连忙低声训斥道:“你怎么能这么叫别人,不礼貌。来者都是客,跟你说多少遍了,要改。”
小荣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私下里跟你们说说嘛,他又听不见。”
“别抱着这种心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让他知道了,人家不得记恨你?”
【听起来好像是在立flag】
【不要啊!小荣真的挺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呸呸呸,统子你什么都没听到!】
小荣拉长了声调道:“知道啦,娇娇姐。”
蛋花汤好做的很。
这年头香油是金贵,但自己用芝麻找人磨还能省点。
出油当香油,酱能当麻酱。
往里面滴两滴,整个锅都是这种霸道的香气。
宋娇娇已经做得得心应手,都不用衡量要搁多少盐,用勺往里面挖就是了。最后拿大勺一搅,她撩开门帘喊道:“辰哥,鸡蛋汤行了,来端一下吧。”
方辰不知道正跟红狼说着什么,见此中断话题说道:“你慢慢吃,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
红狼没再说话,拿着店里的筷子捞着里面的面片低头吃着。
方辰进厨房后,眉头锁着。
宋娇娇在围裙上擦着手,问道:“你俩刚刚说啥了?怎么这个表情。”
“是我猜错了?”
方辰嘀咕着,又道:“我刚问他很久没见过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他说他在帝都找了个活儿,跟人一直打零工。忙,所以没来过。”
“这不挺好吗。”
宋娇娇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着:“有什么好猜错的。”
“他是逃出来的,应该没身份才对。”
方辰撂下来这句话,搬着汤桶往外走,也如平常一般嘱咐着红狼道:“汤端过来了,需要的话自己盛,别浪费就行。”
与此同时。
沈衍礼刚下课。
自从他作为新生优秀代表上台演讲过一次后,班里人总也有事没事的想跟他走得近点,简直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是谁先扒出来娇娇开的饭店,这群人总也有事没事爱在周末、没课的时候去吃上一顿,当然,都得掏钱。
“哎衍礼,这次的设计图纸你有头绪没?”
“没有。”
沈衍礼凝眉说道:“咱们有空再聊这个,我得先回去了。答应我媳妇今天回去帮她记账。”
“哎呦呦,你们就别跟他说话了。他就是个老婆奴。嘴里除了媳妇还能有什么?真是羡煞我们几个了。你说成绩好就算了,这老婆娶的也好。贤妻旺三代,怎么当年我下乡的时候,就没碰到这么淳朴的姑娘。”
沈衍礼特别讨厌这个叫陈涛的人。
比他还能装。
这不是夸奖的意思。
当时班里要投票选举一个班长出来,多数人匿名选了他。沈衍礼给推了,用的借口是学业繁忙,家事繁多,无心无力。
这投票第二就是陈涛。
他也跟着说,准备专注学业。
班长这个职务,就顺势落在第三的头上,对方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便宜捡,高兴得不行。
沈衍礼没什么感觉,他本来就觉得这种职务很麻烦,心里抗拒。但陈涛似乎不这么想,他的矛头直接调准他跟班长,时不时就要来一段“羡煞我等”。
说真的。
沈衍礼没套麻袋揍他一顿,已经算是他走运了。
听到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番话后,他脚步一顿,握紧了手中的书本,凉凉看了他一眼,陈涛见状道:“怎么了,沈兄?”
沈衍礼着急回家,评价道:“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凡事先别想行不行,多问问自己配不配。”
之前他都懒得搭理。
但这次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媳妇的消息,就这么扬口说出来。
这他能忍就有鬼了。
陈涛脸色一变,倒打一耙道:“沈兄,我也没怎么着你吧,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我说什么了吗?”
沈衍礼看向四周,寂静无声,他重新看回去,轻飘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平时拿来勉励自己的话而已,别这么破防。我说人不行,又没说你不行,你对号入什么座,提你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