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最后一捆晒干的草药捆扎好,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黏糊糊的难受。他直起身捶了捶腰,刚要转身回屋,眉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这次却比往常都要浓烈,像是揣了个暖炉,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淌。
“哥,爸让你去厂里帮他拿趟工具!”何雨水举着个铁皮饭盒从院外跑进来,辫子上的红头绳随着动作甩得欢快,“张大爷说爸那套新磨的菜刀忘在食堂储物柜了,让你赶紧送去,晚了食堂就锁门了。”
“知道了。”何雨柱应着,指尖在眉心揉了揉。这股热流来得蹊跷,自打中考完拿到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空间就没咋闹腾过,今儿这是咋了?
他抄近路往钢铁厂走,胡同里的青砖地被晒得发烫,脚底板隔着布鞋都能感觉到灼意。路过废品收购站时,老王头正蹲在地上分拣废铁,看见他就直起腰:“柱子,听说你考上三中了?那可是重点!你爸昨儿在菜市场跟人显摆,说你将来要当工程师呢!”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脚步没停。院里的目光本就够亮,爸手腕上的上海表还没让众人看够,他要是再张扬,指不定又生出啥闲话。
进了钢铁厂大门,远远就听见食堂方向传来的叮当声。何大清正站在灶台前颠勺,蓝布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星,看见儿子进来,嗓门亮得很:“把菜刀放墙角就行,顺便帮爸把那筐土豆削了,晚上给你炖排骨。”
何雨柱应着,刚拿起土豆,眉心的热流突然翻涌起来,像是有啥东西“咔嚓”裂开了。他手一抖,土豆滚落在地,整个人僵在原地——这感觉太熟悉了,上次空间长出那棵玉石白菜时,就是这股子动静!
“咋了?”何大清停了手里的活,眉头皱起来,“脸色咋这么白?中暑了?”
“没事爸,可能有点热。”何雨柱捡起土豆,心跳得像擂鼓,“我先回家了,菜刀放这儿了啊。”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食堂,一路狂奔回大院,钻进柴房就反锁了门。手还没扶稳门框,整个人已经被卷入一片柔和的白光里——再睁眼时,脚下的黑土地已经望不到边了。
“这……这是扩了多少?”何雨柱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一百多亩的地界,如今往东西南北各延伸出一大片,目之所及的黑土地至少翻了一倍,估摸着得有三百多亩!
东边的沼泽早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月牙形的湖泊,湖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阳光(空间自有的暖光)洒在水面上,碎金似的晃眼。湖边的芦苇长得比人高,穗子毛茸茸的泛着白,几只羽毛翠绿的水鸟正站在苇秆上梳理羽毛,见他过来,扑棱棱飞起,在湖面盘旋两圈,又落回远处的水草丛里。
西边的坡地拓成了连绵的缓丘,之前栽下的果树长成了茂密的林子。苹果树枝头挂满了红透的果子,沉甸甸地把枝条压弯了腰;桃树的粉红花瓣还没谢尽,已经结出了指甲盖大的青桃;最让他惊喜的是那片梨树,黄澄澄的果子缀满枝头,凑近了闻,甜香能醉人心。林子深处还冒出几棵从没见过的古树,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树皮上覆着层淡淡的金光,枝叶间藏着些紫莹莹的果子,像一串串小葡萄。
他往空间中央走,那座石碑变了模样。原本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如刻,“储物格:百物入,灵气足”几个大字下面,又多出几行小字:“沃土三百,灵泉一脉,万物生息,自成天地。”碑顶还多了个巴掌大的玉盘,正慢悠悠转着,盘上的纹路竟和空间里的地形一模一样,湖泊、林地、田埂都标的清清楚楚。
“难怪说生态稳定了……”何雨柱蹲在田埂边,看着菜畦里的景象直咋舌。之前种的黄瓜架上,除了挂满顶花带刺的嫩瓜,还爬着几只翠绿的螳螂,正举着镰刀似的前足盯着菜叶上的蚜虫;西红柿秧下,几只肥硕的土黄色蚯蚓正钻来钻去,把泥土翻得松松软软;连最普通的韭菜地里,都多了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引来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
走到那棵巨型白菜跟前,他更是惊得说不出话。白菜又长高了半截,叶片边缘的金边更亮了,菜心那颗珠子长到了碗口大,白里透青的光晕像流水似的往土里渗,所过之处,黑土地冒出细密的小气泡,看着就透着股子灵气。他试着摘了片外围的叶子,刚离身就缩成巴掌大,咬一口,脆生生的带着甜味,比外面的白菜多了股清润的劲儿。
“这是成了个小世界啊。”他绕着湖泊走了半圈,发现湖中心有个巴掌大的小岛,岛上长着棵歪脖子树,树枝上缠着发光的藤蔓,藤蔓间挂着个拳头大的红果子,表皮泛着玛瑙似的光泽,看着就不是凡物。湖边浅水区,几条银亮的小鱼游来游去,鳞片在光线下闪着珍珠似的光,见他伸手,竟不怕生地凑过来,在他指尖蹭来蹭去。
他忽然想起石碑上的“灵泉一脉”,顺着湖泊往上游找,果然在林地深处发现了一眼泉眼。泉水从石缝里涌出来,汇成小溪往湖里流,水面上冒着丝丝白气,闻着有股淡淡的药香。他掬起一捧喝了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刚才跑回来的疲惫瞬间没了踪影,浑身舒坦得像泡在热水里。
“难道是因为考上高中,空间才跟着升级?”何雨柱摸着下巴琢磨。这空间的变化总踩着他人生的节点——之前他铁了心要给爸买表,空间就长出能换钱的宝贝;这次考上重点高中,直接扩了一倍地界,还凭空多出这么多活物,连生态都自己形成了循环。
他沿着新开辟的土地走了走,发现扩出来的地界土壤更肥沃,攥一把能挤出油来,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棉花。他心里盘算着,东边的湖泊可以种些莲藕,湖里的鱼看着就金贵,将来长大了说不定能换不少钱;西边的缓丘除了果树,还能种些耐旱的杂粮;新出现的林地适合养些鸡鸭,只是不知道这空间能不能放活物进去……
正琢磨着,他听见柴房外传来妈喊吃饭的声音。意念一动,人已经出了空间,后背的汗还没干,心里却亮堂得很。
推开柴房门,院里飘着排骨的香味。何大清坐在屋檐下,正拿着块细布擦那块上海表,阳光照在表壳上,反射出的光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何雨水和何风趴在桌边,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排骨,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发啥愣?快洗手吃饭!”王秀兰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看见儿子站在门口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考上高中就傻了?将来上了大学,妈还指望你给家里盖砖瓦房呢!”
“盖!肯定盖!”何雨柱笑着应道,洗手时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眉心那片温热变得格外踏实。这三百亩的空间,不再只是藏着的秘密,更像是老天爷给的底气,让他有本事护着这一大家子,让日子像空间里的果树似的,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晚饭时,何大清喝了两盅酒,话也多了起来,说厂里领导夸他最近菜炒得越来越香,还给他涨了半级工资。何雨柱听着,夹了块排骨给爸,又给妈和弟妹各夹了一块,自己则扒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却在规划着空间的新布局——那眼灵泉得引条渠到菜畦,湖里的鱼得找些鱼苗放进去,林地深处的紫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
夜色渐深,院里的灯灭了。何雨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眉心的空间在黑暗中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这扩充的三百亩地,稳定的生态系统,都是往后日子的指望。就像这院里的老槐树,扎根越深,长得越茂,将来才能给家人遮出更大的阴凉。
明天,他就要去高中报到了。新的校园,新的开始,而他的秘密花园,也跟着长大了一倍。这条路或许还得小心翼翼地走,但只要想到空间里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想到家人脸上的笑,他就浑身是劲。毕竟,能亲手种下希望,再看着它长成参天大树,这本身就是件最踏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