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
1. 富商闭门，初尝碰壁
2. 情报窒碍，如陷迷雾
3. 多方尝试，屡屡受挫
4. 故交暗线，一线微明
5. 僵局难破，前路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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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山月站在那朱门高墙的府邸前，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紧张与期待都压入肺腑，抬手叩响了那对冰冷的铜制门环。
“咚、咚、咚——”
声响在寂静的长街上回荡，每一声都清晰得如同敲在心脏上。门内传来细碎谨慎的脚步声，她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无论如何，必须拿下这位在Z市商界举足轻重的周会长，物资的缺口，或许就在此一举。
门轴发出“吱呀”的干涩声响，开启一道缝隙。管家那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见到子山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为难，随即堆起惯有的恭谨笑容：“子山月小姐，夜色已深，不知驾临有何要事？”
“烦请通传，子山月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周世伯。”子山月语气保持着客气，但眼神中的急切难以完全掩饰。
管家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侧身将她让了进去。客厅内，烛火昏黄，陈设奢华却透着一股冷清。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周会长踱步而出，身着常服，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未等子山月施礼完毕，便抬手制止，叹道：“贤侄女，你不必多说，你的来意，我已知晓。非是世伯不愿相助，实在是……灰道势大，盘根错节，我这偌大家业，上下百余口人，实在不敢行此险着啊。还望贤侄女体谅我的难处。”
子山月心猛地一沉，急忙上前一步，言辞恳切：“世伯！灰道肆虐，Z市几无宁日，您名下产业近年所受盘剥挤压，难道还少吗？此次联盟上下同心，更有密探内部义士相助，破敌之志已决！若世伯此时能雪中送炭，待拨云见日之时，Z市商界重塑秩序，您便是首功之臣，利在千秋！恳请世伯……”
周会长眉头紧锁，在铺着厚毯的地上来回踱步，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仍是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疲惫：“贤侄女，你的道理我都懂。但……风险太大，我赌不起，也输不起啊。抱歉，你还是……另寻他法吧。”
子山月嘴唇微动，还想再做努力，一名联盟斥候却在此刻匆匆寻来，在她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子山月脸色骤变，也顾不得再劝，向周会长匆匆一礼：“世伯，突发急事，晚辈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谢罪。”说罢，转身疾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周会长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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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山月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回据点，直奔核心区域的情报分析室。室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外面的寒夜还要冷峻几分。
木子伊正伫立在那张巨大的Z市及周边地图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几名负责情报汇总分析的骨干成员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桌上、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条、密信，但大多都被划上了代表“无用”或“存疑”的标记。
听到脚步声，木子伊回过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忧虑几乎要溢出来：“月，你回来了。情况很糟，灰道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或者说，他们内部在厉千秋死后，反而形成了一种更严密、更警惕的防御姿态。我们的情报网络……几乎瘫痪了。”
子山月的心直往下坠，快步走到桌前，翻看了一下那些情报：“一点有价值的都没有吗？比如兵力调动、先锋将领、具体的进攻时间？”
一名负责情报的队长无奈地摇头，声音沙哑：“子山小姐，他们像是缩进壳里的乌龟，核心区域针扎不进，水泼不透。我们的人别说靠近指挥中枢，就连外围的巡逻队都增加了三倍，交叉巡视，毫无间隙。偶尔传回来的一些消息，都是些营寨炊烟多了几处、某支队伍番号变更之类的皮毛，根本无法判断其真实意图和主攻方向。”
木子伊走到桌边，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代表灰道主力集结区域的几个点，沉声道：“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撕开一道口子！”他目光转向旁边几位以胆大心细着称的联盟好手，“‘夜枭’小队，由你们带队，挑选最擅长隐匿、轻功最好的兄弟，分三路，从落鹰峡侧翼、黑风涧深处以及官道附近的密林尝试渗透，不计代价，我要知道他们营寨内部的布防图和指挥官的位置！”
“是！”几人领命，眼神决然，迅速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月，”木子伊又看向子山月，“你子山家经营多年，关系网遍布三教九流，看看能否从那些与灰道有生意往来，但并非核心嫡系的势力入手，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可能拼凑出关键信息。”
“我明白！”子山月毫不迟疑，立刻召集了家族护卫队中的心腹，开始动用一切隐秘的渠道，向外传递讯息，许以重利，动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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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希望很快被现实击碎。
“夜枭”小队派出的三组精锐，一组在试图借助夜色攀越落鹰峡一侧悬崖时，触发了敌人预设的、极其隐蔽的铃铛警报，险些被乱箭射杀，无功而返；一组在黑风涧的迷雾中迷失了方向，与接应的毒虫猛兽遭遇，非战斗减员两人，被迫撤回；最后一组在靠近官道附近敌营时，发现对方竟然在营地外围撒了大量的显影粉末，任何踏足者都会留下痕迹，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
子山月这边同样举步维艰。那些与灰道有往来的商会、镖局、甚至是些地下帮派，要么直接回绝，言辞闪烁；要么给出的消息经核实后，发现是灰道故意放出的烟雾弹，旨在误导；更有甚者，前脚刚答应帮忙，后脚就传来其首领“意外”身亡或势力被灰道血腥清洗的消息。恐惧，如同瘟疫般在Z市的暗世界里蔓延。
情报分析室内，空气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木子伊坐在椅子上，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面前摊开的依旧是那张毫无进展的地图。子山月坐在他对面，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甘。
“我们对敌人的了解，几乎退回到了三天前。”木子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焦急，“他们就像隐藏在浓雾里的巨兽，我们知道它在那里，却不知道它何时会扑出来，会从哪个方向下口。”
子山月咬着下唇，忽然站起身，在狭窄的房间里踱了几步，猛地停下：“伊哥，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谁？”
“王伯庸，王叔。”子山月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他是我父亲当年的至交，虽然后来因为生意与灰道有些表面往来，但为人极重情义，且暗中对灰道所作所为十分不齿。只是他近年深居简出，不知是否还愿意涉险……”
木子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值得一试！速去！”
子山月不敢耽搁，仅带着两名贴身护卫，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再次扎入沉沉的夜幕。寒风呼啸，卷着枯枝败叶打在车厢上，噼啪作响。子山月靠在车壁上，闭目祈祷。
马车在一座位于城西、略显僻静却打理得十分雅致的府邸前停下。叩门之后，一位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清亮的老仆开了门。通报后，子山月被引入客厅。
不多时，一位身着朴素长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王伯庸，缓步而出。
“月丫头？”老者看到子山月，略显诧异，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这般时辰来访，定有要事。坐下慢慢说。”
子山月心中焦急，但也知此事急不得，先行了晚辈大礼，然后将目前联盟面临的绝境，尤其是情报完全被封锁的困境，原原本本，毫不隐瞒地告知了王伯庸。
王伯庸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他久久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椅背，客厅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哔剥声。
“月丫头，”良久，王伯庸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灰道如今已成疯魔之势，牵扯其中，确是九死一生。老夫避世多年，本不欲再理会这些纷争……”他看着子山月那双与故友极为相似的、充满恳求与决绝的眼睛，终究是长叹一声，“罢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
他起身，走入内室，片刻后，拿着一个薄薄的、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牛皮纸信封走了回来，郑重地交给子山月。
“这里面，是我通过一些旧关系，零星听到的关于灰道几位实权人物近期动向的记录，还有一些他们可能依赖的物资补给点。并非什么核心机密，真伪也需你们自行判断。或许……能帮你们照亮眼前一尺之路。”
子山月双手接过信封，只觉得重若千钧，她深深一躬，声音哽咽：“王叔大恩，子山月与联盟上下，永世不忘！”
“快去吧，万事……小心。”王伯庸摆摆手，眼神中带着嘱托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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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据点，子山月几乎是冲进了情报分析室，将信封交给木子伊。木子伊迅速拆开，就着烛光，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微微舒展。
看完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信纸放在桌上，看向子山月：“有用，但……还不够。这里面提到了‘血屠’巴焱的前锋营大概位置，以及‘鬼算’司空晦似乎更依赖西南方向的一条隐秘小路进行物资转运。这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正面侦察不到太多异常。但是，关于总攻的具体时间、两派最终如何协调、以及他们可能隐藏的后手……依旧是一片空白。”
子山月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但依旧坚持：“伊哥，有线索总比没有好。我继续想办法，一定……”
木子伊看着她苍白疲惫却强打精神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愧疚。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月，够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看看你，眼圈都黑了。情报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
子山月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伊哥。只要能帮到你，帮到大家，我……”
就在这时，之前派出的“夜枭”小队队长带着一身露水和疲惫返回，脸上是彻底的沮丧：“统领，西南那条小路我们去看过了，确有车辙痕迹，但对方布置了连环陷阱和暗哨，我们折了两个兄弟，还是无法靠近核心区域……”
坏消息接踵而至。
会议室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众人心头的阴霾。木子伊、子山月、几位核心骨干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内应安插不进去。”
“强攻侦察代价太大，且收获甚微。”
“外围监视如同隔靴搔痒……”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被动地等着他们打上门来吗？”一名年轻的将领忍不住一拳捶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木子伊沉默着，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那片被浓重阴影覆盖的敌占区。情报的严重缺失，如同蒙住了双眼与人搏斗，胜负的天平正在急剧倾斜。时间，每流逝一分，他们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他深知，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否则，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