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泰玄率领众将领来到迷雾阵前。离娄与师旷并肩而立,前者手持苍木杖,深碧色的双瞳中云雾流转;后者双耳微微竖起,似在捕捉阵中的细微声响。
“有劳二位道友。”泰玄拱手道。
离娄与师旷齐声回礼:“元帅放心。”说罢,二人转身踏入那片接天连地的大雾之中。
阵内,王玉真正端坐于由玉精雕琢的宝座上,青玉琵琶斜倚在膝头。她感应到两道气息闯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泰玄派两个无名之辈来送死?也好,便让他们成为我的新藏品。”
然而,当她透过阵眼看向二人时,笑容骤然僵住——离娄与师旷是目不斜视,径直朝着阵眼的方向走来!他们脚下的“尘雾”仿佛不存在一般,那些能勾起俗念的幻象,在二人眼中如无物。
离娄额间白毫亮起,碧色双瞳穿透重重迷雾,清晰地锁定了阵眼的位置,口中低声道:“左前方三里,有能量节点。”
师旷侧耳倾听,腰间万籁笛悄然取出:“节点处有玉鸣之声,频率紊乱,是阵法的薄弱点。”
二人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突然翻涌,化作无数绝色女子的幻影,个个眼波流转,吟唱着勾魂夺魄的靡靡之音——正是王玉真的“迷魂曲”。
离娄眼中青光一闪,“窥破虚妄”神通发动,那些幻影在他眼中瞬间消散,露出雾气下的能量纹路。师旷则吹奏起万籁笛,笛声清越如金钟,与迷魂曲的靡靡之音碰撞,将其震得粉碎。“破音解咒”,专克此类音波幻术。
王玉真见状,玉指在青玉琵琶上猛地一弹,《离魂引》的旋律响起。离娄与师旷周围的景象骤变,化作一片繁花似锦的庭院,无数才子佳人饮酒作赋,正是二人心中曾有过的向往。
“哼,再高的神通,难道还能断绝七情六欲?”王玉真冷笑。
却见离娄双目微眯,苍木杖顿地,杖身蕴含的山川灵气扩散开来,将幻境冲击得摇摇欲坠:“万物皆有欲,然欲非虚妄。”他碧瞳中的景象始终未变,阵眼的位置清晰可见。
师旷则从纳音囊中取出一物,是一片干枯的梧桐叶。他将叶置于唇边,吹奏起古朴的曲调,正是模仿天地初开时的“鸿蒙音”。这声音不辨喜怒哀乐,却蕴含着最纯粹的“真”,所过之处,《离魂引》营造的前世幻境如冰雪消融。
“不可能!”王玉真又惊又怒,猛地起身,霓裳飞舞间化作千重幻影,正是“霓裳幻舞”。无数玉臂从幻影中伸出,抓向离娄与师旷,地面上绽开血色玉莲,步步生莲的朱履踏向二人的影子。
离娄额间白毫爆发出璀璨青光,将周围十里的阵法纹路尽收眼底,实时告知师旷:“右前方百丈,玉莲阵眼!”师旷则捕捉到血色玉莲绽放时的细微声纹,以万籁笛模拟出反向声波:“找到了!”
青光与声波交织,形成一片无形的监控领域。王玉真的幻影在这片领域中无所遁形,血色玉莲刚一绽放,便被师旷的声波震碎。离娄则挥动苍木杖,杖身化作一道碧色流光,精准地砸在玉莲阵眼上,将其捣毁。
“你们找死!”王玉真见阵法阻拦无效,终于亲自出手。她取下头上碧血簪,银簪化作一道无形气刃,直刺离娄后心;同时足尖一点,朱履踏向师旷的影子,欲以“霓裳幻舞”锁其三魂。
离娄早以“观宇宙之大”锁定碧血簪的轨迹,侧身避开的同时,苍木杖横扫,杖身蕴含的神光灼邪之力爆发,逼得碧血簪倒飞而回。
师旷则脚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避开朱履的踏击,万籁笛吹奏出“震魂神音”,模仿龙吟之声,震得王玉真气血翻涌。
二人初时还有些生疏,片刻后配合愈发默契。离娄以“俯察品类之盛”看穿王玉真的攻击轨迹与真身位置,师旷则以“闻音知物”预判她的下一步动作,以声波干扰其神通。
王玉真在阵中本有主场优势,初期凭借“摄魂术”放出的迷离玉光,逼得二人连连后退——离娄左臂被玉光扫中,泛起一层玉色;师旷脸颊的小孔中渗出血丝,显然受了音波反噬。
“再不退,便彻底成为我的玉偶吧!”王玉道,青玉琵琶再次奏响,这一次的旋律带着玉石碎裂般的尖锐,直刺神魂。
随着离娄和师旷配合越来越好,万籁笛与苍木杖同时举起。离娄眼中射出金光,师旷吹奏出雷暴之声,金光与音波在半空共振,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正是二人在战斗中摸索出的合击技!
这招对妖魔鬼怪有特效,能量涟漪扫过之处,王玉真的霓裳幻舞瞬间溃散,迷离玉光如冰雪消融。她惨叫一声,身形从半空中跌落,嘴角溢出鲜血。
“不……”王玉真看着离娄与师旷步步逼近,她祭出最后的法宝碧血簪,拼尽残余法力刺向离娄。
离娄苍木杖一横,杖身精准地磕飞碧血簪,随即猛地向前一送,苍木杖贯穿了王玉真的胸膛。这位以魅惑闻名的异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迅速萎缩,最终化作一块九窍红玉璧。
离娄拾起红玉璧,师旷则收起王玉真掉落的青玉琵琶与朱履,二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阵外走去。
随着王玉真身死,笼罩旷野的大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下方真实的土地——原来所谓的“尘雾阵”,不过是在一片普通平原上布下的幻术,并无复杂的阵基。
阵外,泰玄与众将见大雾消散,皆是精神一振。离娄与师旷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泰玄迎上前去:“二位道友辛苦,此役多亏了你们。”
离娄将九窍红玉璧呈上:“幸不辱命,王玉真已伏诛。”师旷也将缴获的碧血簪、青玉琵琶等法宝拿出,一一奉上。
泰玄接过红玉璧,只见玉璧温润通透,九窍中仿佛有流光转动,不禁点头:“果然是通灵宝玉所化,可惜走上了邪路。”他将玉璧收起,道:法宝乃是二位道友的战利品,自行收这就是。随后对众人道:“回营!今日设宴,为二位道友庆功!”
大营内,宴席开得热闹非凡。泰玄亲自为离娄与师旷斟酒,众将轮番敬酒,气氛融洽。离娄性情温和,与李靖探讨阵法之道;师旷则与泰玄谈论音律,偶尔吹奏一曲,引得满堂喝彩。
次日清晨,离娄与师旷向泰玄辞行。“尘雾阵已破,我二人使命已毕,也该回去了。”离娄拱手道。师旷亦点头:“若元帅日后还有差遣,传讯一声即可。”
泰玄并未挽留,取出两枚玉佩相赠:“此乃传讯玉佩,二位若有难处,亦可随时找我。”离娄与师旷接过玉佩,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朝着日月山与蓬莱海的方向飞去。
三日后,尘雾阵的余波彻底散尽,泰玄率领大军继续向鸣条进发。两万将士军容严整,旌旗飘扬,一路之上,夏军的散兵游勇望风而逃,再无人敢阻拦。
两日后,大军行至一处旷野,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大河。这条河宽达三千里,河水清澈,却说不出原本的颜色。河面上没有船只,甚至没有尘埃。
“好诡异的河!”哪吒皱起眉头。
泰玄目光凝重地望着大河:“传令下去,在河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不可贸然靠近。”
“是!”众将领命,开始指挥士兵搭建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