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子啊……”
“……汝竟这样急于加入死者的行列么?”
瑟希斯的呼喊,将那刻夏从死亡的变幻唤回。
他猛地睁开眼,灿金阳光又再次回归到视线中。
那刻夏:“……!”
瑟希斯:“喔,醒了。”
瑟希斯:“欢迎回到凡间。”
瑟希斯:“汝之意识消散的比吾预想中快了些许,看来,泰坦的火种终将无法为凡胎相容哪。”
平复下心情。
那刻夏回身看向瑟希斯。
开口疑问道:“我的意识,还能在人间停留多久?”
瑟希斯:“依吾所见,至多能见过今起第十五个门扉时吧?”
那刻夏抱胸,轻笑:“哼,十五个日夜啊……”
而瑟希斯,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副淑女站姿,藏睛微笑。
她质问着那刻夏:“怎么,事到如今,终于留恋起尘世来了?”
“恰恰相反。”
“就解明一道题而言,十五个日夜未免有些太长了。”
瑟西斯:“呵……”
【阿格莱雅:呵……】
【那刻夏:你笑什么。】
【阿格莱雅:我为你位为“博古通今”的“大表演家”,在临终时表演的“谢幕”而感到有趣。】
【那刻夏:璀璨一生,总好过算计一生,比起我,你不如赶紧想想如何应对“人民讨伐”。】
【阿格莱雅:那也好……】
那刻夏:“别傻笑了,走吧,元老院的使者差不多该到了。”
瑟希斯语气不再戏谑,而是认真询问那刻夏:
“吾再多嘴问一句:汝当真要背叛阿格莱雅的旨意不成?”
那刻夏:“我从未对她忠诚过,谈何背叛。”
瑟希斯:“汝那位白发的门生呢?如此妄为……”
“就不怕陷其于不义?”
“……”沉默稍许,那刻夏依旧不做犹豫,“盲信总要付出代价,这也是留给白厄的一课。”
瑟希斯:“呵……“汝可真是位严师哪。”
那刻夏:“当然,我向来如此。”
【白厄:……】
【阿格莱雅:我就说吧。】
【那刻夏:你不会自以为你很了解我吧。】
【阿格莱雅:事实如此。】
【那刻夏:哪来的事实?】
【阿格莱雅:亲眼所见。】
【那刻夏:你这位盲人,视力到是比我要清晰许多,还未发生之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阿格莱雅:呵……】
花园中。
一位使者快步赶来,“阿那克萨戈拉斯殿下,久等了。”
“本人谨代表奥赫玛全体公民向你致意,也为神树悟庭的遭遇表示深切遗憾。”
“是你?”说话之人是一个胸口镂空的非有机物,他的到来令那刻夏都有些诧异,“我没想到你会亲自出面接见。”
“刻法勒与塔兰顿在上,我为彰显元老院之公义而来。”
瑟希斯一眼,便识出了这位非有机物的身份,“此地竟有安提基色拉人?黄金战争后可称的上是难得一见了。”
听闻此言,非有机物也向瑟西斯鞠了一躬,问候:“也向您献上诚挚的问候,尊贵的泰坦。”
他做着自己介绍,“我名为吕枯耳戈斯,唤我『来古士』便可。”
“现今是奥赫玛元老院的名誉元老,以『神礼观众』之名,扞卫每一位正直的公民自我表达的权利。”
那刻夏轻笑一声,“呵……你也能看见它?”
来古士:“您了解我,安提基色拉人是以灵魂的振幅呵频率感知这个世界——
正如我明白,此刻阿格莱雅女士正在远方探听这场私人会谈。
如果您需要,阁下,我可以掐断金线,扞卫您的基本权利。”
那刻夏语气不屑:
“那女人贵为半神,理应自重。就留着这些可怜的线头吧。让她好好听听我的声音,自取其辱。”
那刻夏的波澜不惊,倒在来古士的意料之外,他好奇道:“看来您已有对策了?”
“我不需要任何对策。”那刻夏不以为意,“除了监视……”
“她什么都做不了。”
“公民大会即将召开,又有欧洛尼斯陨落在先,抢夺我体内的这枚火种只会带来祸乱。”
“她不会不清楚。”
“而我,阿那克萨戈拉斯,身为神悟树庭在奥赫玛公民大会的特派公使,也早已了解了你的能耐……不必再下马做威了。”
“来古士阁下,带路吧。”
【星:扞卫公民自由。】
【三月七:怎么看,都是元老院这边更利于普通民众。】
【白厄:可是……元老院其中的声音太过杂乱,一旦失误势必会导致翁法罗斯的覆灭。】
【那刻夏:黄金裔就不会吗?】
【那刻夏:『纷争』祸乱,你们征讨尼卡多利,使得黑潮加剧,继而导致了树庭的惨剧。】
【阿格莱雅:神谕……】
【那刻夏:名曰“神谕”,但从心而论,你为何监视奥赫玛?】
【那刻夏:暗中的英雄?】
【缇宝:阿雅她……】
【那刻夏:无需多言,是非已然熟于我胸,纵使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信,我自有抉择。】
【星:emmm,我觉得你大概率不会站在黄金裔对立面。】
【那刻夏:嗯?】
【星:因为,你应该是和拉帝奥教授一样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砂金:没错,学者的博学会令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真正正确的那个决定。】
【拉帝奥:。】
那刻夏的回答。
让来古士语气欢快起来:
他说:“甚好。”
“相信凯妮斯阁下一定会对如此强势的盟友青眼相待。”
“她已恭候多时。”
说罢,他便伸手示意。
“随我来吧。”
临行时,那刻夏看着那璀璨耀眼的黎明机器,长叹一口气。
那刻夏:“诶……”
来古士询问:“怎么了,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
“没什么。”那刻夏反问,“只是每次登上黎明云崖前,我都会思考:对泰坦而言,『陨落』是否等同于『死亡』?”
来古士:“深刻的思考,时间还多。介意与我分享您的见解吗?”
那刻夏:“生者必灭。”
那刻夏:“但刻法勒尚未抵达它的终点,而是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缓缓迈进。”
来古士:“您是想说,刻法勒并未真正死去?”
那刻夏:“正是。『死』是一个动作,一种过程;『死亡』则是一种状态,一种终结。”
那刻夏:“相较凡人,泰坦在空间和时间的尺度上更为庞大,因而『死』的过程也更为漫长。”
那刻夏:“所谓『陨落』,不过是凡人出于无知的曲解。”
听完之后。
来古士表示出他的倾佩
“有趣的见解。”
“可惜难以证明或证伪。”
“毕竟自幻灭世以来,刻法勒便不再言语。”
“无论学者还是祭祀,皆对尊神的陨落作出了宣言。”
那刻夏:“或许只是众生太过傲慢,认为他们没有沟通的资格。”
来古士:“此话怎讲。”
那刻夏:“瑟希斯,神话中天父的同袍,如今正寄居在我的脑子里。若由我来提问,刻法勒想必没有拒绝的理由。”
瑟西斯:“喔……”
来古士:“不无道理,可如果负世的尊神仍不应答呢?”
那刻夏:“呵,那就说明翁法罗斯人编纂的神话,连笑话都不如。”
来古士:“那不妨试试看吧。
来古士:“我也十分乐见你的理论开花结果,看它将为这濒毁的世界带来何种变革。”
来古士:“因为,您有一点说的十分在理:倘若泰坦已至终结,它便绝无可能作出回应——”
一张巨手。
向那刻夏等人缓缓袭来。
来古士弯腰伸手:
“阁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