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星晚晋升内门，获进入内门资格
世界在旋转，而后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遥远回响，在夜星晚的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化作了无数道尖锐的惊呼。
那个刚刚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创造了奇迹的纤弱身影，在万众瞩目之下，像一根被绷断了的弦，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苏师姐！”
“快！快去看看！”
演武场瞬间的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大的混乱。离得最近的几名弟子下意识地想冲上台，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一道白影，快得像一道错觉，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从云端雅座之上消失。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演武台的废墟中央，出现在了那个倒下的少女身旁。
是帝尊！
路朝辞！
全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位高居云端，视万物为刍狗的玄天宗帝尊，竟然……亲自下场了。
他半跪在地上，这个姿态让他的神性褪去了几分，多了一丝属于凡尘的紧张。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夜星晚的皓腕之上。
指尖传来的，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脉搏，以及一片冰凉的体温。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他探入她体内的一丝灵力，如泥牛入海。她的经脉干涸得像是龟裂的大地，偏偏在丹田深处，又有一股新生的、混乱的力量在横冲直撞，与她脆弱的身体互相撕扯。
这是一种……燃烧了生命本源，强行透支了未来，才换来的短暂胜利。
他的脑海中，瞬间便勾勒出了一副完整的图景：一个灵根普通、体质孱弱的少女，为了赢得这场不可能的胜利，为了不辜负他的“期望”，竟不惜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榨干了自己的一切。
那一脚，根本不是什么宣泄的愤怒。
那是她……最后的、燃尽一切的反击。
路朝辞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泛起一阵细密的、陌生的疼。
“让开！”
一声沉喝，裁判长老与几名药堂的长老终于赶到。他们看到帝尊亲自在此，皆是心头一惊，连忙躬身行礼。
“帝尊……”
“看她。”路朝辞收回手，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为首的药堂长老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一番探查之后，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回头看向路朝辞，声音沉重：“回帝尊，苏晚弟子……她……她是灵力与体力双双耗竭，心神俱疲。更严重的是，她的经脉似乎承受了远超负荷的力量冲击，已有多处损伤。这……这是强行催动潜能，以命相搏的迹象啊！”
这番话，印证了路朝辞的猜想。
他看着地上那个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的身影，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翻涌起一股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自责。
若非他将她推到台前，若非他一次又一次的“关注”，她又何至于此？
“带她去清心阁，用最好的丹药。”他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声音却不容置疑，“她需要的一切，都从我的私库里出。”
说罢，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满场惊愕的弟子，和面面相觑的长老们。
帝尊的私库……
那里面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修真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现在，竟要为一个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尽数开放？
所有人看向那被小心翼翼抬下台的昏迷少女，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单纯的敬佩与震惊，而是混杂了无比复杂的羡慕、嫉妒，以及一丝深深的敬畏。
这场大比，苏晚赢得的，似乎远比一个“第一名”要多得多。
……
意识，是在一片温暖的、带着淡淡檀香的气味中，缓缓复苏的。
夜星晚的眼皮动了动，感觉像是黏合了千年之久，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淡青色的纱幔，顶上悬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明珠，光线不刺眼，却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身下的床榻，铺着不知名的灵蚕丝被，触感温润丝滑，一股股精纯的灵气，正从被褥和床榻本身，源源不断地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
夜星晚眨了眨眼，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这是哪儿？地府的VIp套房？服务还挺周到。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那股熟悉的、被抽干了所有力量的虚弱感已经退去。丹田之内，魔气与灵力虽然依旧有些虚浮，却已然回归，正在缓慢地自行运转，修复着这具身体的损伤。
她还活着。
而且……禁魔领域不在附近。
这个认知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昏迷前那最后一幕的回忆。
那一脚。
踹得是真他娘的爽。
一想到赵宇那张从狰狞扭曲到错愕空白的脸，夜星晚就觉得胸口那股憋了整整一场的恶气，又顺畅了几分。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赢了，赢得了外门第一。
按照玄天宗的规矩，她将晋升为内门弟子。
内门……
那意味着，她将要搬离现在这个偏僻的青竹院，住进灵气更充裕、也更靠近主峰的内门弟子区域。
更靠近……路朝辞。
夜星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算什么？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而且这虎穴还是她自己拼死拼活打下来的？
她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就在她欲哭无泪之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苏师妹，你醒了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夜星晚整理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虚弱的语气应道：“请进。”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负责此次大比的裁判长老。他看到夜星晚已经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态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和蔼可亲。
“苏师妹，感觉身体如何？药堂的长老说你只是脱力，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好。”
“多谢长老关心，弟子已无大碍。”夜星晚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
“哎，不必多礼，快躺好！”裁判长老连忙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你现在可是我们玄天宗的功臣，也是所有外门弟子的榜样，万万不可再伤了身子。”
夜星晚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心里却在暗暗腹诽。
她看着裁判长老那张菊花般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胜利的滋味，好像……也还不错？
“长老，弟子昏迷之后……大比的结果……”她故作忐忑地问道。
“哈哈哈，”裁判长老抚掌大笑，“结果？结果就是，你，苏晚，是我玄天宗本届外门大比的最终胜者！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东西。
“按照宗门规矩，大比第一，可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这是你的内门弟子令牌。”他将一枚通体温润的白玉令牌递了过去。
“此外，宗门奖励上品灵石一千枚，筑基丹三颗，以及这件上品防御法器‘流光羽衣’。”
裁判长老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这些奖励，对于任何一个炼气期弟子而言，都堪称一笔巨款，足以让他们修炼到筑基期都绰绰有余。
夜星晚接过令牌，看着托盘上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心中那点郁闷，总算被冲淡了不少。
灵石，丹药，法器……都是好东西。
不枉她差点被人当场碾死。
“最重要的是，”裁判长老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从今日起，你便是内门弟子了。可以入住内门‘听雨小筑’，每月可领取的宗门份例，是外门的十倍。并且，你将有资格进入藏书阁的第二层，查阅更高阶的功法与典籍。”
藏书阁第二层！
夜星晚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才是她最看重的东西！关于“同命契约”的线索，很可能就藏在那些不对外门弟子开放的古老典籍之中。
所有的憋屈，所有的狼狈，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价值。
看到她眼中终于有了光彩，裁判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用一种带着几分神秘和敬畏的语气，缓缓开口。
“苏师妹，你的事情，宗门高层都非常重视。关于你晋升内门后的导师分配问题，几位长老还在商议。”
导师？夜星晚心中一动，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内门弟子都会被分配到某位长老门下修行。
然而，裁判长老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她从头凉到了脚。
“不只是长老们……就连帝尊他，也……也对你的安排，颇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