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的血肉被吃的大差不差之后,在周围升腾起的黑焰也在逐渐减弱。
伴随着黑色火焰消失,那些藏匿于黑色火焰之中的人影,也在此刻浑然消失不见。
几次晕厥甚至休克过后,青元再次睁开眼睛,看着这满目狼藉的淋浴间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好吃吗?先捂住你的脖子吧,都快掉出来了。”
声音自脑海内响起,还有多少带着些许笑意。
青元有些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抬起自己还算是完好的左手,捂在了脖子上的伤口上。
得益于伤口的位置,堆积在脖子处的血液已然流出,让青元的呼吸平缓了不少。
为了解决其长在喉咙内部的黑色甲片,青元只能选择在脖子处开了一个足以手伸进去的刀口。
得益于拟态不断吸食血液的缘故,即使这样还能吊着他一口气。
感受着脖子处有些坑洼的伤口,青元的呼吸变得沉重而又急促。
“看样子是缓过来了,应该还具备思考能力吧?”
周围干的黑色血液与接触的皮肤粘黏在一起,感受到身上的伤势有所好转,青元才算是正视脑海中响起的话语。
“你也感受到了吧?分身傀儡的视觉,感觉怎么样?”
略带玩味的话语,并没有激起青元的多少反应。
“怎么,你是在玩养成游戏吗?又有一个要喊你哥哥的小妹妹了。”
这句话所包含的讽刺意味毫不遮掩,更多的都是控诉青元的作为。
“明明有拉开关系的机会,现在倒好了。”
即使去不去与否,表明了自己对于猫又的态度,但更多的则是出于青元的个人想法。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很熟悉的东西……”
“仇恨的种子谁没有过?仅是出于这个?我看你对于情感的缺失程度,又到达了一个新的层次。”
“不……”
青元只是摇了摇头,否决了脑海中声音的判断。
“对于幸福的追求……对于家的渴望……这不就是我们所想要的吗?”
脑海中的声音略有停顿,但紧接着,好似是为了反驳他一样。
“这不是人人都应该有的吗?”
“她是曾经拥有过,然后再失去……”
一时间,整个空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许沉闷起来,低沉而又粗重的呼吸声尤为清晰。
“好吧好吧,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她又重新找到了一个家,不是吗?”
青元有些许木讷的点了点头,好似在回味着分身傀儡的记忆。
“以妮可的性子,猫又大概率就会加入狡兔屋……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那你呢?只会给身边带来不幸的家伙?”
青元有些许迟疑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不说,最基本的人形都快没有了。
背部所增生的黑色甲片过多,这导致他将背部的血肉几乎削掉了一整层。
背后的脊椎骨已经清晰可见,一些裸露在外的肌肉组织显得尤为扎眼。
其坑坑洼洼的表面,也从侧面说明了黑色盔甲根植于骨肉之上。
冰晶所附着的血肉多数已经被扒了下来,那些失去了活力的死肉,与骨肉分离时显得尤为顺利。
除了生理上所带来的些许不适,再缺少了大部分肌肉组织所带来的一些影响。
已经碳化的双腿,让青元彻彻底底的丧失了行动能力。
至于如何吃到双腿上已经碳化的血肉,这还有待考量。
“打算把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展现在关心你的人面前吗?”
……
“别他妈开玩笑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还试图追逐光明的地方。”
脑海中的音量略有提升,仿佛是为了强调这句话一样。
“光影与相生相伴,总要有人待在黑暗中,才能衬托出光明的美好。”
青元自嘲的笑了笑,笑得牵扯到脖子的伤口,再次流出鲜血。
“所以像我这种人,只能待在黑暗中……”
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靠在淋浴间的墙壁上,仿佛是为了闭目养神。
仅存的一只左手支撑在地面上,支撑着他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身上粘连在地面上的血色丝线,在此刻被扯断,带着其表面的皮肤一起脱落。
听到门口处所传来的异响,他艰难的向着淋浴间窗口的地方移动着。
门外,是抬着轮椅的青元,以及坐在轮椅上的洛霖。
“哥,你看这张拍的多好看。”
洛霖举着一个相机,向青元分享里面的照片。
等到轮椅放到地面上后,青元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确实挺不错的,回头把照片洗出来,记得给其他人一份。”
洛霖还在翻看着相机里拍摄的照片,嘴角的笑容仿佛都要溢出了一样。
“合照什么的肯定得给每个人都来一份,但是……”
她悄悄转头偷,瞄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青元。
相机里记录的是青元的照片,从其拍摄角度来看,好像是偷拍的。
无视了洛霖的异样举动,青元开门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
“我的钥匙呢……”
这种拖延直到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他才从本就不大的小包中掏出了钥匙。
“哥,刚才啥动静啊?”
虽说声音不算大,但还是引起了妹妹的注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后,便先行进入了房门。
“你先看一下照片,我去给你放热水。”
说着他直接走进了卫生间,缓缓的合上了卫生间的大门。
青元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痕迹,厕所的淋浴间内遍布细小的碎肉以及黑色的血液。
细小的冰晶以及破碎的黑甲到处都是,还有血色的丝线,试图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一阵冷风吹过,他缓缓的抬头看向了的淋浴间的窗户。
“……真是惨烈。”
他俯下身子,开始处理起了地上的痕迹。
摔落在楼下青元依靠在墙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直到楼上的窗户关上,他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由于整个人是从2楼的窗户翻下来的,仅能活动的左手,由于摔落的缘故已经骨折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靠在这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自己的身体被拟态的力量逐渐修复。
雨水顺着房檐一直滴落在他的身上,刺激着身上的伤口,也将其他身上一直凝固的黑血冲得暗淡了些许。
“你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