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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满的“革新司”这几天可热闹了。黑白无常成了常客，天天拿着那“青春版”套装爱不释手，时不时就掏出玉简喊一嗓子“老七\/老八，听见请回答”，活像拿到了新对讲机的小朋友。孟婆也开始在小范围内悄悄试卖她的“多口味忘尘汤”，反响居然不错，尤其是“红尘麻辣汤”，颇受一些生前是江湖豪客的亡魂欢迎。
消息像长了腿一样在地府跑。鬼差们议论纷纷，判官们表面不动声色，私下也忍不住好奇。连牛头马面都溜达过来，假装路过，实则偷瞄那能认路的锁魂链。
顾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搞个官方“产品发布会”，让领导们看看成果，也让潜在“用户”们开开眼。他把这想法跟秦广王一提，秦广王沉吟片刻，竟也点头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这顾满折腾了这么久，到底弄出了什么名堂。
于是，地府开天辟地头一遭，“革新司试点项目成果观摩会”在阎罗殿前那片巨大的广场上召开了！
这可真是新鲜事儿！往日里庄严肃穆、鬼气森森的阎罗殿前广场，今天愣是被顾满布置得……有点像阳间的庙会。
他让蘑菇精怪们拉起了横幅（用某种阴间兽皮写的），上面是崔判官被迫题的、略显扭曲的大字：“地府革新，服务三界，提升效能，从我做起！” 广场一侧，摆开了几张长桌，算是展台。
消息一出，地府几乎能抽开身的“工作人员”都来了。鬼差们挤挤攘攘，判官们揣着手站在稍远的地方，各司主事也来了不少，连奈何桥上工作的都轮班过来看热闹。十殿阎罗的神念也悄无声息地悬浮在半空，关注着下方。
场面那叫一个火热！比每年鬼门关开的时候还热闹。
顾满作为主持人，今天特意用魂力把自己捯饬得精神抖擞，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手里拿着个蘑菇精怪举着的、充当扩音器的大喇叭花（幽冥特产，效果拔群）。
“安静！安静！各位地府的同仁，各位领导！”顾满的声音通过喇叭花传遍广场，“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革新司的首次成果观摩会！今天，我们不讲大道理，只看真东西！”
“首先，有请我们地府的劳模，金牌搭档，黑白无常二位鬼帅，为大家演示我们第一个试点成果——‘无常套装·青春版’！”
聚光灯（几只会发光的幽魂虫）打在黑白无常身上。两位今天也挺直了腰板，颇有点走红毯的架势。
黑无常范无救率先出场，举起他那根看起来没啥变化，实则内藏玄机的锁魂链，粗声粗气地对着台下说：“俺给大家演示一下这‘导航’功能！以前找那些躲猫猫的魂，能把俺急死！现在，瞧好了！”
他神识注入锁魂链，一道光幕投射在空中，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一个正在枉死城某个角落里猫着的、瑟瑟发抖的倒霉亡魂的光点。
“看见没？这叫张老三，欠了赌债吓死的，躲得挺严实！”黑无常得意一笑，手中锁魂链一抖，“去！”
那锁魂链如同活了一般，嗖地一声化作黑光，穿过密密麻麻的围观鬼群（引起一片惊呼），精准地飞向枉死城方向，片刻后，链子绷紧，哗啦啦地拖回来一个一脸懵逼、还在挣扎的亡魂，正是那张老三！
“嗷！真准啊！”
“这以后抓魂可省大事了！”
台下鬼差们爆发出惊叹和议论。
白无常谢必安优雅上前，拿出那枚黑色小玉简，笑眯眯地说：“下面，演示一下‘即时通讯’功能。老八，听得到吗？over。”
他手里的玉简立刻传来黑无常清晰的声音：“清楚着呢！over！”
白无常又对玉简说：“麻烦把张老三先押去登记。over。”
“收到！over！”
这一问一答，清晰流畅，还把“over”学得挺标准，把台下众鬼都看呆了！这比派小鬼跑腿传话快了多少倍？简直是指挥勾魂、协同作战的神器啊！
“好！太好了！”有激动的鬼差忍不住喊了出来。
黑白无常演示完毕，昂首挺胸地站到一边，接受着众鬼羡慕的目光。
顾满趁热打铁：“接下来，是我们第二个试点项目，由我们德高望重的孟婆女士主导的——‘多口味忘尘汤·试饮版’！大家欢迎！”
孟婆今天也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袍子，有点紧张地走到台前。她面前的长桌上，摆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小汤碗。
“这……这是老身新研制的几款汤品。”孟婆声音不大，但通过喇叭花也传了出去，“有回甘的‘忆苦思甜汤’，有爽口的‘红尘麻辣汤’，还有清淡的‘清风淡云汤’……今日免费试饮，大家……尝尝看？”
一开始，众鬼还有些犹豫。毕竟孟婆汤的威名（或者说阴影）太盛。但总有胆大的。
一个刚勾来的、生前似乎是老饕的胖魂，壮着胆子走上前，端起那碗“红尘麻辣汤”抿了一口。
“嘶——哈！”胖魂眼睛猛地瞪圆，“够味！痛快！比俺生前吃的御厨做的还带劲！这汤，俺干了！”说罢一饮而尽，然后……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又茫然，乐呵呵地被鬼差带走了。
有了带头的，其他亡魂和好奇的鬼差也纷纷上前尝试。
“哎呦，这个甜的好喝，不腻人！”
“我还是喜欢这个淡的，舒服。”
“没想到啊，临走还能喝上口合胃口的汤……”
反馈居然一边倒的好！连一些判官都忍不住悄悄尝了尝，然后微微点头。
崔判官站在远处，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又看了看手中生死簿上关于“亡魂滞留时间”的微小变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顾满看着现场气氛，知道效果达到了。他拿起喇叭花，做总结陈词：
“诸位！导航和通讯，是为了让外勤的同仁们干活更轻松、更高效！多口味汤品，是为了让亡魂兄弟们走得更舒心、更满意！这只是我们革新司迈出的一小步！未来，我们还要搞绩效积分，让大家干活更有劲头！还要升级装备，让大家更有面子！还要优化流程，让地府运转更顺畅！”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充满激情：“总之一句话！咱们地府，也要与时俱进！也要让干活的有奔头，让办事的少发愁！革新司，就是干这个的！”
“好！”
“说得好！”
“顾主事牛逼！”
台下，尤其是基层鬼差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这冰冷的地府，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半空中，十殿阎罗的神念微微波动。
秦广王的声音在其余几位阎罗心中响起：“此子，虽行事跳脱，却确有其能。”
转轮王回应：“观其成效，于地府运转，似有裨益。”
楚江王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
观摩会大获成功！
散会后，顾满被鬼差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
“顾主事，那绩效积分啥时候开始算啊？”
“主事大人，咱们鬼差的装备啥时候也能升级？”
“顾哥，下次团建啥时候？忘川河竞渡我能报名吗？”
顾满一一笑着回应，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知道，自己这“革新司主事”的位子，算是暂时坐稳了。
正当他志得意满，准备回他那破衙门规划下一步时，一个蘑菇精怪蹦蹦跳跳地跑来，递上一枚黑色的传讯玉符。
顾满接过一看，玉符上刻着一个古朴的“崔”字。
是崔判官？他找我干嘛？
顾满神识探入，里面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顾主事，且慢得意。轮回井拥堵，积压亡魂过万，怨气冲天，已惊动天庭。此事，你革新司，可能解？”
顾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得，刚搞定两个试点，更大的麻烦就来了！这地府的KpI，还真是不好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