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林清婉还在办公室。
不是工作,而是睡不着。距离和黑凤凰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倒计时的滴答声。
她习惯性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苦笑了一下。这个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大概是因为太紧张。
手机突然响起,是苏雨薇。
老板,我没事!真的没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发抖。
什么没事?林清婉心里一紧,你在哪?
刚才...刚才差点出车祸。苏雨薇深呼吸,一辆货车突然失控冲过来,要不是司机反应快...
林清婉站起来,手指捏紧了手机:马上来公司,哪都别去。
挂断电话,她看向落地窗外的夜色。不是意外,绝对不是。
今天已经是第三起意外了——早上云上集团的货车莫名起火,中午她的座驾被可疑车辆跟踪,现在苏雨薇又差点...
黑凤凰开始动手了。
还在想什么?
秦墨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西装有些凌乱,显然也是连夜赶来。
你怎么来了?
苏雨薇的事我知道了。他走进来,眼中有她从未见过的凌厉,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林清婉皱眉:我不需要——
需要。秦墨轩打断她,他们越是疯狂,越说明你掌握的东西重要。你母亲的研究资料,对吗?
林清婉沉默。
凤凰会已经启动最高级别保护方案。秦墨轩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部署图,十二个顶级保镖,三条撤离路线,还有...
墨轩。林清婉轻声打断他,我不想连累你。
秦墨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连累?清婉,你还不明白吗?
他走近一步,认真地看着她:保护你,从来不是负担。
林清婉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她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稳:我...我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我知道。秦墨轩的声音很温柔,独立了太久,突然被保护会不适应。但是清婉,接受帮助不是软弱。
还没等林清婉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听了几秒,他的脸色变了: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
你家楼下,发现可疑人员。秦墨轩已经往外走,跟我走,现在。
林清婉咬了咬嘴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平时都藏得很好。但现在,她确实害怕了。
车上,秦墨轩一边开车一边部署:A组继续盯着办公楼,b组去清婉家,c组...
林清婉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突然问:你是不是早就在准备?
从知道黑凤凰的存在开始。他没有否认。
为什么?林清婉真的不懂,我们...我们甚至不是...
不是什么?恋人?秦墨轩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清婉,保护你不需要身份。
林清婉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出来,直直撞向他们。
小心!林清婉尖叫。
秦墨轩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避开。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又有两辆车包抄过来。
坐稳!
接下来的五分钟,是林清婉这辈子经历过最惊心动魄的时刻。秦墨轩的车技好得惊人,在三辆车的围追堵截下,硬是冲出了包围圈。
但就在他们以为安全时——
趴下!秦墨轩突然吼道。
林清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倒在座椅上。
砰!
车窗玻璃应声而碎,是狙击手!
秦墨轩一边护着她一边继续开车,但第二枪很快响起。
这一次,瞄准的是林清婉那一侧。
电光火石间,秦墨轩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扑向林清婉,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子弹擦过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衬衫。
墨轩!林清婉惊呼。
别怕,皮外伤。他咬着牙继续开车,单手操控方向盘,马上就到安全屋。
终于,车子冲进一个地下停车场。早有人在等候,迅速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屋里,林清婉颤抖着手给秦墨轩包扎伤口。
血还在流,伤口比想象的深。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本能反应。秦墨轩苦笑,看到枪口对准你,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如果...如果打中的不是手臂呢?林清婉的声音在发抖,如果是心脏呢?
秦墨轩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那也值得。
不值得!林清婉突然爆发,没有什么值得你用命来换!秦墨轩,你听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去死!
她是真的害怕了。
不是怕黑凤凰,而是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清婉。秦墨轩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比起失去你,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林清婉愣住了。
我不求你爱我,甚至不求你接受我。他的声音很轻,但至少,让我守护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这一刻,林清婉心中某个一直紧闭的角落,突然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爱情——她还没准备好。
而是一种被珍视的感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
原来,被人不求回报地守护,是这种感觉。
墨轩...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份深情。她害怕辜负,更害怕再次受伤。
不用现在回答我。秦墨轩像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我说过,我等得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黑凤凰:今晚只是个开始。交出东西,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擦伤了。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是刚才狙击的现场,如果不是秦墨轩挡着,那一枪会正中林清婉的心脏。
林清婉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这才真正意识到,如果没有秦墨轩,她已经死了。
清婉?秦墨轩担心地看着她。
我...林清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也许我应该...
应该什么?妥协?秦墨轩皱眉,这不像你。
可是——
没有可是。他站起来,即使手臂还在流血,眼神依然坚定,清婉,邪恶之所以猖狂,就是因为善良的人选择退让。
你母亲没有退让,所以你不能退让。
而我,他看着她,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林清婉看着他,看着他衬衫上的血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并肩作战。
不是依附,不是软弱,而是两个独立的人选择站在一起,面对风雨。
谢谢你。她轻声说。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
秦墨轩笑了,是那种如释重负的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