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会长身上。
林清婉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会长沉默许久,他的手轻轻发抖。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我知道。
全场哗然。
但他立刻举起手:但我也是受害者。
林清婉愣住。
什么意思?秦墨轩质问。
会长缓缓站起,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他的声音很轻:
天机会,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渗透了。
什么?林清婉脱口而出。
一个更大的组织。他转身,眼中有泪,他们叫自己——影子议会。
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砸在林清婉心上。
她的腿,陡然软了一下。
秦墨轩立刻扶住她:清婉?
我没事。她咬牙站稳,但手心全是汗。
影子议会。
又是一个新的敌人。
而且听起来,比天机会更可怕。
会长继续说:他们控制着全球的权力核心。政界、商界、军界,都有他们的人。天机会,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不可能。艾米丽站起来,天机会存在了一百多年,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存在太久,才容易被渗透。会长打断她,二十年前,我刚接任会长。那时我年轻,有理想,想带领天机会真正造福人类。
他顿了顿:但我很快发现,很多决策,不是我能控制的。每次我想做点什么,总有人阻止。后来我才知道,十二长老中,至少有四个,是影子议会的人。
林清婉攥紧拳头。
怪不得。
怪不得天机会这些年,越来越偏离初衷。
我试图反抗。会长的声音发颤,我召集了几个信任的长老,想清理内部。结果......我十五岁的儿子,在回家路上,被车撞了。
他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
官方说是意外。他的手在抖,但第二天,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我儿子的手表,还有一张纸条:不要多管闲事
林清婉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那种痛,她懂。
会长抬起头,看着她:所以我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我也明白,为什么你母亲,会拼死反抗。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反抗?林清婉的声音很轻,但字字锋利。
因为我不够勇敢。会长自嘲地笑了,我怕失去更多。我妻子还在,我父母还在。我不敢赌。
他走到林清婉面前:所以我选择妥协。表面上配合他们,暗地里尽量保护无辜的人。
林若兰的死,是影子议会的命令。他们怕她的研究成果会打破现有的权力平衡。
我试图保护她,真的。他的眼泪掉下来,但我失败了。
林清婉看着他。
这个老人,此刻像个孩子。
她猛地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会长总是若有所思。
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愧疚。
为什么他在关键时刻,总是保持沉默。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在等。秦墨轩说,等一个能打破这一切的人。
会长点头: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她。
他看向林清婉:林若兰的女儿。
林清婉的眼眶红了。
但她没哭。
她喘了口气:那现在呢?真相说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把所有证据,都上传到了云端。会长说,如果我今天出事,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真相。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是卡尔。
他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嘲讽。
哈哈哈哈!他大笑,老家伙,你以为你很聪明?
会长皱眉:卡尔,你——
既然真相都说出来了,那我也不装了!
卡尔猛地拔出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清婉。
秦墨轩立刻挡在她面前。
卡尔!艾米丽惊呼,你疯了?
卡尔冷笑,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他看向会长:老东西,你以为你的证据有用?影子议会掌控着全球的媒体和网络,你的证据根本传不出去。
会长脸色大变。
卡尔继续说:你们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影子议会都在听。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看向林清婉:至于你,林清婉,你母亲的配方,应该交出来了。
林清婉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还有这里所有人,今天都要死。
话音刚落。
会议室的门被踢开。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冲进来,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清婉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她下意识地握住秦墨轩的手。
别怕。秦墨轩低声说,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卡尔走到林清婉面前,枪口抵着她的额头。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全身发僵。
最后一次机会。卡尔说,配方在哪?
林清婉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在想,怎么拖延时间。
她在想,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她在想——
妈妈当年,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绝境?
当枪口对准自己,当死亡如此接近。
她怕吗?
怕。
她的腿在发软,手在抖,心跳快得像要爆炸。
但她更清楚一件事——
如果现在妥协,母亲二十年的牺牲,就白费了。
她抬起头,直视卡尔的眼睛。
配方,在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找不到?卡尔冷笑,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慢慢找。
他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林清婉闭上眼。
她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但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
但子弹,没有打中她。
她睁开眼。
卡尔的手腕在流血,枪掉在地上。
门口,K带着黑凤凰的人冲了进来。
抱歉,来晚了。K说,枪口对准了那些武装人员,现在,轮到我们了。
场面瞬间逆转。
黑凤凰的人数更多,装备更精良。
那些武装人员,立刻被制服。
卡尔捂着手腕,脸色铁青:K!你背叛了影子议会?
背叛?K冷笑,我从来就不是你们的人。
他走到林清婉面前:清婉,你没事吧?
林清婉看着他,猛地意识到——
从一开始,K就是她的盟友。
黑凤凰,从来不是敌人。
你......一直在保护我?她问。
K点头:你母亲临死前,托我照顾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守护。
林清婉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原来,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原来,母亲早就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秦墨轩轻轻拥抱她:没事了,没事了。
但K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我们的时间不多。K说,影子议会的人,十分钟后就会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去哪?林清婉问。
一个安全的地方。K说,然后,我们要制定计划——彻底摧毁影子议会。
会长站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K看着他,点了点头。
林清婉吸了口气。
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天机会的叛徒,只是冰山一角。
影子议会,才是真正的敌人。
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看向秦墨轩:你可以不去。这很危险。
秦墨轩握住她的手:我说过,这次,我们一起。
她笑了,眼中有泪,也有光。
那走吧。
一行人快速撤离。
但林清婉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
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也是她母亲梦想破碎的地方。
她在心里默默说:
妈妈,我会继续走下去。
不管前面有多少敌人。
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
我要让你的梦想,照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