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说：“这符能用，您放心。”
药铺的中年人皱着眉，手里那张火球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抬头盯着宋拾薪，眼神里全是不信。
“市面上一张火球符卖十灵石，你卖七块？还说威力不差？”他冷哼一声，“年轻人，修仙界聪明人不少，但太聪明容易吃亏。”
宋拾薪没解释。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新的火球符，夹在指尖，注入灵力。
轰！
一道红色火焰冲天而起，有三尺高。火舌乱舞，但没烧到符纸。热气扑面而来，摊前的布幡都被吹得晃动。
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半步。
“看到了吗？”宋拾薪收了符，火焰立刻消失，符纸还是完好，“不是骗人的，是真的。”
中年人脸色变了，低头再看手里的符。这张符用过一次，纹路还在，说明没耗尽。
他沉默两秒，点头：“行。给我五张火球符，三张金刃符，再加一把桃木剑。”
宋拾薪马上打包。李洛瑶赶紧递上纸袋，手有点抖，她很紧张。
第一单成交，摊位前气氛松了些。有人开始靠近，看看符，摸摸剑。
宋拾薪把三把桃木剑摆出来，剑尖朝外，下面压了张纸条：七成市价，可试用。
一个穿灰袍、腰挂破袋子的散修伸手就拿剑。
“慢点。”宋拾薪拦住他，“可以试，别弄坏。”
散修笑了笑：“放心，我就掂掂。”
他拿起剑挥了两下，手腕一转，挑了一下，又横劈一记。剑身稳，没晃，切空气时还有嗡声。
“不错。”散修眼睛亮了，“这做工，至少值十五灵石。你卖多少？”
“十块。”宋拾薪说，“要就现在拿走。”
“十块？”旁边有人叫出声，“城东老刘卖二十起步！”
散修也不多话，掏出灵石：“我要一把。再加五张土刺符，防身用。”
生意开了头，接着三四个人下单。有人买符，有人试剑，虽然没人抢，但总算有人买了。
李洛瑶松了口气，低头记账，笔沙沙响。
宋拾薪站在摊后，手一直放在莫邪剑柄上。他看着每一个来的人——谁只是看看，谁反复比价，谁盯着符研究。
他发现，真正买的大多是底层散修或练气期的新手。那些穿得好、带法器的人，就算停下，也只看了一眼就走。
“高端进不去，低端刚起步。”他心想，“得再搞点动静。”
这时，一个瘦高少年挤进来，一脸焦急：“你们有乙木回春符吗？我师兄受伤了，要止血！”
宋拾薪摇头：“普通治疗符没有，乙木类也没有。”
少年脸垮了：“别的摊都说不接急单……”
宋拾薪忽然想到什么，从戒指拿出小瓶，倒出一滴暗绿黏液，在火球符上画了几笔。他又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低喝：“燃！”
轰！
火焰炸开，带着一点青绿色，热浪中有微弱生机波动。
“这不是攻击符。”他对少年说，“这是用蜥蜴妖核做的复合符，能激发一点生命力。不能治病，但能止血，撑一刻钟够用。”
少年睁大眼：“真有用？”
“不信你试试。”宋拾薪把符递过去，“不要灵石，先借你。等你师兄没事了，再来付钱。”
少年愣住，用力点头：“好！我叫陈岩，住北街第三巷！明天我一定来！”
他接过符，转身跑了。
李洛瑶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万一他跑了呢？这符成本都不止五块灵石。”
宋拾薪笑了：“赌一把。信誉有时候比灵石重要。”
太阳西斜，坊市两边的灯笼亮了。南城坊市到了晚上，人比白天多了一倍。
奇怪的是，摊前反而冷清了。
刚才那波人走后，没人再来买。有人来看桃木剑，摸两下就说“再看看”；有人看火球符很久，最后摇头走了。
李洛瑶抬头看了看天，轻声说：“是不是我们定价太高了？”
宋拾薪没说话。他在看对面药铺门口的一群人。那是几个穿一样衣服的学徒，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还不时往这边看。
他知道，问题不在价格。
是信任。
他们两个来历不明，没人知道底细。修仙的人买东西，尤其是符和武器这种关系性命的东西，宁愿多花钱，也要买得安心。
“得再出个狠招。”宋拾薪想。
他弯腰从储物袋拿出一块铁板，放在桌上。
他抽出莫邪剑，剑尖点铁板，输入灵力。
咔。
铁板中间裂开一条缝。
他收剑，大声说：“今天开业第三天，为表诚意，凡在我这儿买任何法器的，当场试剑！断了赔双份！”
人群安静了。
“断了赔双？”有人喊，“他疯了吗？”
李洛瑶吓了一跳，拉他袖子：“你真要这样？万一有人故意砸呢？”
宋拾薪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炼的剑没那么容易断。而且——”他压低声音，“真断了，说明质量不行，该赔。”
这话传出去，不少人动心了。
很快，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走上来，拎着一把便宜铁剑：“我买把桃木剑，然后当场砍你的，行不行？”
宋拾薪点头：“行。桃木剑十块，你付了就能试。”
壮汉扔出十块灵石，拿了桃木剑，举起自己的铁剑，狠狠劈下去！
当！
火星四溅！
桃木剑一点事没有，反倒是那把铁剑崩了个口。
壮汉傻了。
围观的人都惊了。
“这剑这么硬？”
“才十块？我也买！”
立刻有三个人围上来要买。
宋拾薪一边收灵石一边笑。他知道，今晚的冷场，算是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李洛瑶碰了碰他胳膊。
“你看那边。”
宋拾薪顺着她目光看去。
坊市入口，两个黑袍人走来。戴着兜帽，脚步很轻，腰间挂着乌鸦图案的令牌。
他的手慢慢握紧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