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城头的雪，被血色染成斑驳的红。王凯从玄冰洞密道赶回时，正撞见袁军的云梯搭上城墙 —— 审配的副将季雍手持长刀，踩着云梯往上爬，刀刃上还沾着流民的血。“王凯小儿！献城投降，饶你全尸！” 季雍的喊声在风雪中回荡，城下袁军士兵跟着呐喊，声震山谷。
“赵云！” 王凯解下腰间佩剑掷过去，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斩了他，挫挫袁军锐气！” 赵云纵身跃起，银枪如蛟龙出海，从城垛间探出，直刺季雍咽喉。季雍慌忙挥刀格挡，枪尖却擦着刀背划过，挑飞他的头盔，发髻散落，露出满是冷汗的脸。
“撤！” 季雍吓得翻身跌落云梯，却被城下的袁军士兵接住。王凯趴在城垛后，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袁军 —— 审配的步兵列成方阵，推着仿造的地龙机关，正往城墙下移动；袁谭的骑兵则在侧翼盘旋，马蹄踏碎积雪，扬起漫天雪沫。
“主公，张合将军在城西启动了断龙石，袁军的地龙刚钻到城墙下，就被石片砸塌了，埋了十几个袁兵！” 廖化冒着箭雨奔来，甲胄上插着两支断箭，“只是袁军太多，城西的水门快守不住了，高干将军让俺来请您速派援军！”
王凯转头望去，城西方向浓烟滚滚，隐约能听到木石断裂的声响。“高览，你率三百步兵去支援水门，用转射连弩封锁通道，记住，只守不攻，拖到天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实在守不住，就放火烧了水门的粮仓，绝不能让袁军抢了粮！” 高览躬身领命，提着虎头湛金枪，带着士兵冲向西城。
城墙上，张修正带着赵安给伤兵包扎，医棚里挤满了人，有士兵，也有帮忙守城的流民。一个断了腿的流民趴在木板上，手里还攥着块石头，对张修道：“道长，俺还能扔石头砸袁兵，别把俺抬下去！” 张修眼眶发红，用麻布缠住他的伤口：“好兄弟，先把伤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打袁兵！”
李典匆匆赶来，手里捧着粮册，脸色苍白：“主公，粮窖的粟米只够支撑三日了！焦触将军说，袁军在城北设了粮营，看管甚严，咱们的斥候根本靠近不了。” 王凯接过粮册，指尖划过 “流民四万，每日耗粮百五十石” 的字样，突然想起玄冰洞发现的指南车磁石 —— 那磁石不仅能辨方向，还能吸铁，或许能派上用场。
“田豫，辛毗。” 王凯招招手，两人正趴在城垛后勘察地形，“你们带二十名斥候，拿着这磁石，从密道绕到城北，找袁军粮营的铁制器械 —— 粮车的铁轴、士兵的铁盔，用磁石感应，定能找到粮营的位置。” 田豫接过磁石，那黑色的石头沉甸甸的，贴在铁盔上果然牢牢吸住，“主公放心，俺们定能找到粮营！”
黄昏时分，城西传来捷报 —— 高览不仅守住了水门，还俘虏了袁军的校尉王忠。王凯在太守府见王忠，只见他被绑在柱子上，却仍梗着脖子：“某乃袁公麾下将领，宁死不降！” 王凯笑了，让人松绑，递过一碗热酒：“王将军，你可知袁军为何要攻上党？”
王忠接过酒碗，却不喝：“不过是为了灭你这反贼！” “反贼？” 王凯指着窗外，流民们正帮着士兵搬运石头，老人们在城墙上煮粥，“袁军来了，流民要么被抓去当炮灰，要么饿死；我来了，流民有粮吃，有衣穿。你说，谁是反贼？” 王忠看向窗外，一个老妇正给袁军伤兵喂粥，那伤兵正是他的部下，顿时愣住了。
“王将军若愿归降，某让你带本部人马，去城外开垦荒田，教流民耕种。” 王凯语气诚恳，“乱世之中，保民安身，比跟着袁绍争权夺利，更有意义。” 王忠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末将王忠，愿率部归附，听凭主公差遣！”
就在这时，田豫、辛毗赶回，脸上满是兴奋：“主公，找到袁军粮营了！在城北十里的破庙里，有五千石粮，还有百来匹骡马，看管的袁兵不过五百人！” 王凯大喜，当即召集众将议事：“今夜三更，赵云、臧霸，你二人各率三百骑兵，从密道绕到城北，烧了袁军的粮营；张合，你带墨者调试飞天鸢，三更时分在城上放飞，用火油弹扰乱袁军的注意力！”
三更时分，上党城头突然升起一只巨大的木鸢 —— 那是张合按玄冰洞图纸造的飞天鸢，翼展三丈，由四名墨者在城内拉动绳索操控，鸢身上绑着十几个火油弹。袁军士兵见那木鸢在空中盘旋，都以为是妖物，纷纷抬头观望，阵脚顿时乱了。
“放！” 张合一声令下，墨者拉动机关，火油弹从鸢身上落下，砸在袁军阵中轰然爆炸。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袁军士兵吓得四散奔逃，审配在阵后厉声喝止，却根本没用。“这是妖法！快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袁军士兵更是乱作一团。
城北的破庙里，袁军粮营的士兵正围着篝火取暖，根本没料到会有敌军来袭。赵云率骑兵冲进来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倒在地。“烧粮！” 赵云一声令下，士兵们将火油倒在粮车上，点燃火把扔过去，顿时火光冲天。
臧霸率部守住庙门，丈八蛇矛横扫，接连挑飞十几个试图逃跑的袁兵。“将军，有袁军的援军来了！” 斥候大喊，远处传来马蹄声，正是袁谭派来的粮队。臧霸冷笑，让士兵们将粮车推到路中间，点燃火墙，袁军的粮队根本无法靠近。
“撤！” 见粮营已烧得差不多，赵云下令撤退。刚走没多远，就见田豫带着指南车赶来，那木质的车子上立着个铁制的人，手里拿着块磁石，始终指向南方。“主公怕咱们迷路，让俺带指南车来接应！” 田豫笑道，“有这宝贝，就算在黑夜里，也绝不会走错路！”
回到上党城，王凯正站在城头等候，见他们回来，大喜过望：“粮营已烧，袁军明日必退！高干，你率部在城上擂鼓呐喊，装作要追击的样子，逼袁军加快撤退速度！” 高干领命而去，城上鼓声震天，袁军果然以为王凯要追击，连夜拔营撤退，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次日清晨，王凯率部打扫战场，缴获了不少袁军的兵器和马匹。崔琰带着韩家的铁匠赶来，看着地上的铁制器械，兴奋地说：“主公，这些铁器能打造不少农具！韩家愿再献五百私兵，助咱们巩固上党！” 王凯点头，却眉头紧锁 —— 他知道，袁绍绝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定会带更多的兵力，上党终究不是长久之地。
“田丰，沮授。” 王凯召来两人，在太守府密谈，“袁军虽退，却只是暂时的。上党地处冀州、并州交界，是袁绍必争之地，咱们兵力有限，迟早会被袁绍围困。玄冰洞的密道通往太行深处，那里有墨者后裔，还有飞天鸢、指南车的机关秘术，不如咱们趁机脱身，潜入太行，积蓄力量，再图大业。”
田丰、沮授对视一眼，都点头赞同。“主公所言极是。” 田丰道，“袁绍四世三公，声望极高，咱们若在平原与他硬拼，胜算不大。太行深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好可以作为咱们的根基。” 沮授补充道：“只是流民众多，转移不易，需提前准备粮草和车辆。”
王凯点头：“李典，你负责筹备粮草，用木牛流马运输；张修，你带医棚的伤兵和老弱流民，先走密道；臧霸、赵云，你二人率部断后，防备袁军的追兵；高干，你熟悉上党地形，带咱们找到太行深处的墨者后裔。” 众将齐声应诺，纷纷去准备。
转移的前一日，廖化带来一个消息 —— 许攸被袁绍抓了，押在上党城外的袁军大营里。王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许攸献了地龙图，袁绍仿造却失败，还丢了粮营，定是迁怒于许攸，要杀他泄愤。
“主公，要不要去救许攸？” 廖化问道。王凯摇头：“许攸贪利忘义，多次出卖咱们，救他无用。不过，咱们可以借他的死，给袁绍再添一把火。” 他让人带话给袁绍的监军，说许攸其实是他的细作，故意献假地龙图，让袁绍损兵折将。
袁绍本就猜忌许攸，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许攸斩首，首级挂在营门口示众。王凯站在城上，看着许攸的首级，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丝感慨 —— 乱世之中，贪利忘义者，终究没有好下场。
次日清晨，转移开始。张修带着老弱流民先走密道，木牛流马驮着粮草和器械，紧随其后；赵云、臧霸率部断后，在城外设下陷阱，防备袁军的追兵；王凯则带着田丰、沮授、高干，走在队伍中间，用指南车指引方向。
行至太行深处，果然见一处山谷，谷口刻着 “墨隐谷” 三字。高干笑道：“主公，这就是老人们说的墨者后裔隐居之地！” 王凯大喜，让人上前通报。谷内走出一位白发老者，身着墨者服饰，手持青铜剑，正是墨者后裔的首领墨尘。
“王将军，老夫已等候多时。” 墨尘拱手笑道，“先祖留下遗训，若有持青铜钥匙、懂墨家机关者来此，便将墨隐谷托付于他。” 他领着王凯等人进入谷中，只见谷内土地肥沃，有河流，有良田，还有不少墨者在打造机关器械，简直是世外桃源。
“墨尘先生，某愿与墨者共治此谷，教流民耕种，造机关保境安民。” 王凯语气诚恳，“乱世之中，某不求称霸天下，只求能保一方百姓平安。” 墨尘点头：“将军仁心，老夫佩服。墨隐谷的机关秘术，定能助将军成就大业！”
当晚，墨隐谷设宴庆功。篝火旁，流民们载歌载舞，士兵们举杯畅饮，墨者们则展示着新造的机关 —— 有能自动舂米的木碓，有能灌溉农田的水车，还有能传递消息的木鹊。王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 —— 从巨鹿乡野的小民，到太行深处的一方之主，他的 “逆旅枭雄” 之路，终于有了真正的根基。
“主公，袁绍的追兵被咱们的陷阱拦住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赵云赶来禀报，脸上满是兴奋，“臧霸将军说，咱们可以在谷口设下机关，就算袁军找来，也进不来！” 王凯点头，看向谷外的太行山脉，夜色中，山峰如巨兽般蛰伏，却挡不住谷内的生机与希望。
田丰走到王凯身边，递过一杯酒：“主公，如今咱们有墨隐谷的根基，有墨家的机关秘术，还有四万流民、数千士兵，日后定能与袁绍一争高下。” 王凯接过酒，一饮而尽：“袁本初虽强，却外宽内忌，刚愎自用；咱们有民心，有机关，有忠诚的将士，何愁不能成事？”
他抬头望向星空，想起穿越前的历史年表 —— 袁绍会在官渡之战中大败，曹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将陷入三分鼎立的局面。但现在，有了他的出现，有了墨隐谷的机关秘术，这历史，或许会被改写。
“乱世之中，唯有强者才能活下来，更能救万民于水火。” 王凯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某定要在这太行深处，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便出山重铸汉鼎，还天下一个太平！”
篝火旁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墨隐谷的夜晚，充满了希望与生机。王凯知道，他的 “逆旅枭雄” 之路，才刚刚开始；而这太行深处的墨隐谷，将是他成就大业的起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