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猛地抬头，眼里瞬间亮了：“保证完成任务！”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存在过，转身就往书房的方向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霍北臣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又扫向还贴在墙上的苏叶，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还不走？苏叶打了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把那点属于两人的微妙氛围，彻底关在了书房门外。
苏叶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挪，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霍北臣的声音又追了上来，轻飘飘的却带着分量：“明天让齐杉归队。”
他脚步一顿，差点没稳住身形，回头时脸上还带着没褪干净的惊愕。霍北臣却没再看他，指尖捏着咖啡杯转身往书房走，墨色的衬衫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只留下个冷冽又不容置喙的背影。
苏叶站在原地愣了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大居然真的同意了？他刚才还在心里吐槽齐杉不是茶水间小妹，结果转头就松了口？这反转来得太快，让他脑子里的问号堆得比桌上的文件还高。
直到书房门“咔嗒”一声关上，苏叶才猛地回神，连忙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给齐杉发消息。只是走出门时，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二楼书房的方向，总觉得今天的老大，比平时更让人猜不透了——尤其是提到齐杉时，那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实在不像单纯的顺水推舟。
齐杉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对话框里连刷了三个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震惊：【苏叶你别逗我！上次我想提前半天走都被老大罚了三倍工作量，宁檬那丫头几句话就成了？】
苏叶看着屏幕，指尖顿了顿，想起刚才霍北臣接过咖啡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扫向自己时莫测的眼神，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回了句：【具体不清楚，总之明天准时到岗，别迟到。】
发送完毕，他刚要把手机揣回口袋，齐杉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苏叶怕吵到楼上，赶紧走到花园里接起，听筒里立刻传来齐杉拔高的声音：“不是，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在旁边帮着说了好话？还是老大最近心情好？”
“我可没那胆子。”苏叶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路灯，“当时我就站在旁边，全程是宁檬跟老大说的，老大听完就答应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齐杉难以置信的嘀咕：“这宁檬……到底什么来头啊？居然能让老大破例？”
苏叶没接话，心里也犯着嘀咕——他总觉得，霍北臣同意放齐杉回来，与其说是给宁檬面子，不如说是另有打算，尤其是想到两人在客厅里那微妙的互动，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苏叶刚要转身回屋，就瞥见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窗帘缝隙里透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似乎正站在窗边。他心里一紧，连忙放轻脚步，悄悄回了自己房间。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宁檬脸上，她指尖轻轻点着那条到账短信，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原本空落落的银行卡终于有了余额，连带着心里那点因为“身无分文”的不安，也跟着烟消云散。
她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楼下的路灯正晕着暖黄的光，安静得能听见晚风拂过树叶的声音。想起刚才霍北臣那句干脆的“好”，还有苏叶震惊的表情，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原来这位看起来冷硬的臣爷，也不是油盐不进嘛。
正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韩美琳发来的消息：【檬檬，钱收到了，你自己手里可得留够，别总想着给我转。】宁檬看着信息，心里一暖，回了句“放心，我有数”，才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
明天齐杉就要回来了，往后不用再想着怎么“讨好”霍北臣求他放人，还能拿到这笔钱周转，简直是双喜临门。她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嘴角还带着笑，没一会儿就伴着安稳的呼吸，沉沉睡了过去。
宁檬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没敢点下输入框。苏叶这句“夫人她不一样”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涟漪——她连霍北臣的“夫人”都算不上，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脑子却乱糟糟的。想起第一次见霍北臣时，他冷得像块冰，眼神能冻死人；可后来，一句“您这玉手金贵”能让他松口，一句“英明神武”能让他放齐杉回来，这些在别人眼里比登天还难的事，到她这儿好像都成了“特例”。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茫然的脸。她不是没猜过，是因为她像谁？还是有别的原因？可每次刚要深想，又被霍北臣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打退——毕竟这位臣爷，从来没给过她半分明确的暗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拿起手机，把群聊设成“免打扰”，扔到床头柜上。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现在有钱有安稳日子过，先顾好眼前再说。只是闭上眼时，苏叶那句“不一样”，还是在脑子里绕来绕去，怎么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