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城外的连珠寨灯火稀疏,岳飞亲自带着士兵加固寨墙,将陶罐盛满火油整齐码在寨垛后。马扩伤势未愈,却执意拄着长枪巡营,他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低声对岳飞道:“粘罕麾下的先锋军由完颜银术可统领,此人善用骑兵冲阵,连珠寨的木栅栏怕是挡不住他的铁蹄。”
岳飞抚摸着寨墙新砌的砖石,沉声道:“我早已让人在寨外挖了三道陷马坑,坑底布满尖木,上面铺着干草与浮土。今夜风大,正是火攻的好时机。”他转头看向西侧的山林,“王彦已带着八字军去联络附近的太行山义军,约定三更时分举火为号,他们从后方袭扰,我们内外夹击。”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斥候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将军,金军先锋五千人,距连珠寨不足十里了!”岳飞立刻下令全员戒备,士兵们迅速各就各位,弓箭手搭箭上弦,火油陶罐也被搬到了寨墙边缘。
半个时辰后,完颜银术可的骑兵便出现在视野中。金军骑兵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弯刀,马蹄踏地扬起漫天尘土。完颜银术可勒停战马,打量着连珠寨,见寨门紧闭,寨墙上人影稀疏,冷笑一声:“不过是些残兵败将,也敢据寨顽抗!”他挥手下令,“冲锋!踏平此寨!”
骑兵们呼啸着冲向寨门,刚到寨外百米处,前排的战马突然纷纷坠入陷马坑,凄厉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一起,阵脚大乱。
“放箭!”岳飞一声令下,寨墙上的弓箭手齐射,箭矢如雨般落下,金军士兵接连倒地。完颜银术可又惊又怒,没想到宋军早有防备。他正欲重整队伍,寨门突然大开,岳飞率领背嵬军冲杀而出,长枪所到之处,金军无人能挡。
激战半个时辰,金军伤亡惨重,完颜银术可只得下令后撤三里扎营。他坐在营帐中,看着满地伤员,心中烦闷不已。副将上前献策:“将军,宋军寨中粮草定然不多,我们不如围而不攻,等主力大军赶到,再一举破寨。”完颜银术可点头应允,随即派人向粘罕送信,请求速派援军。
寨内,岳飞看着缴获的金军兵器,眉头微皱:“完颜银术可按兵不动,定是在等援军。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打破僵局。”马扩忽然道:“我与太行山义军首领张荣有旧,他麾下有不少擅长夜袭的好手,若他们能按时赶到,定能出奇制胜。”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连珠寨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完颜银术可担心宋军夜袭,命士兵轮流值守,篝火燃得通明。可直到二更天,仍不见宋军动静,金军士兵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少人靠着篝火打起了瞌睡。
三更时分,西侧山林突然亮起三堆篝火。岳飞精神一振,当即下令:“动手!”寨门再次大开,岳飞率军冲杀而出,与此同时,太行山义军也从金军后方发起猛攻。张荣手持一柄开山斧,一斧便劈开了金军营帐的立柱,义军士兵们呐喊着,将点燃的火把扔进营帐。
大火借着风势迅速蔓延,金军营帐接连被点燃,火光冲天。睡梦中的金军士兵被惊醒,只见前后都是宋军,顿时乱作一团。完颜银术可提着弯刀想要组织抵抗,却被张荣拦住。两人刀斧相交,张荣力大无穷,几个回合便将完颜银术可的弯刀震飞。
“叛徒!竟敢勾结义军!”完颜银术可怒喝着扑上前,张荣侧身避开,一斧砍在他的肩头。完颜银术可惨叫一声,被亲兵救走。金军失去指挥,更是溃不成军,纷纷四散奔逃。
就在此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岳飞心中一惊,难道是粘罕的援军到了?等队伍靠近,才看清是王彦带着八字军和剩余的义军赶来。原来王彦联络完义军后,担心寨中兵力不足,便火速回援。
众人汇合后,清理战场时发现了完颜银术可留下的求援信。岳飞看过信,冷笑一声:“粘罕的大军还在路上,我们正好趁此机会,端了他的粮草大营。”张荣接话道:“金军粮草囤在三十里外的黑风口,那里守卫薄弱,我们连夜出发,定能得手。”
队伍稍作休整,便朝着黑风口疾驰而去。黑风口的金军守兵果然毫无防备,宋军和义军轻松攻破大营。看着满仓的粮草,岳飞下令放火焚烧。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远处的粘罕主力看到火光,急忙加速行军,可等他们赶到黑风口时,只余下一片灰烬。
次日清晨,连珠寨内欢声雷动。岳飞与张荣、王彦等人围坐在一起,马扩笑着道:“此番大胜,不仅挫败了金军的先锋,还烧了他们的粮草,粘罕的五万大军怕是要陷入困境了。”
岳飞却面色凝重:“粘罕生性狡诈,此次失利只会让他更加谨慎。我们还要尽快赶回磁州,与赵宸汇合,防备金军的报复性进攻。”众人纷纷点头,当即下令拔营,向着磁州方向进发。而此刻的粘罕,正站在黑风口的废墟前,气得浑身发抖,发誓定要将岳飞等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