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阖突然伸出白皙的手臂,勾住了沈屹然的脖颈,力道软绵绵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依赖。
他仰起脸,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狭长眼眸望着他,声音沙哑又软糯,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抱我上楼吧,我想上楼了。”
沈屹然低头看着他这副全然依赖、任君采撷的模样,眼底的墨色又深沉了几分。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手臂穿过涂阖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轻松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涂阖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随即顺从地偎依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手臂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仅着衬衫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有力而稍快的心跳声。
沈屹然抱着他,步伐沉稳地走出客房,踏上通往主卧的旋转楼梯。
木质楼梯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而有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涂阖的心弦上。
主卧的空间更为宽敞和私密,装饰风格延续了沈屹然一贯的冷峻简洁,但细节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沈屹然径直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深色大床,小心翼翼地将涂阖放在了上去。
沈屹然拉过轻薄却保暖的羽绒被,仔细地为他盖好,连肩膀都仔细掖了掖,防止他着凉。
他俯身,在涂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而珍重的吻,声音低沉:“我去洗个澡。”
“嗯。”涂阖乖巧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他听着沈屹然沉稳的脚步声走向与主卧相连的浴室,听着浴室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然后是隐约传来的水声。
他并不困,身体是疲惫的,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
他睁开眼,打量着这个属于沈屹然的绝对私密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沈屹然身上那股令他安心的雪松冷香,比在客房时更加浓郁。
他悄悄侧过身,将脸埋入沈屹然的枕头里,深深地呼吸着那令人迷醉的气息,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归属感和幸福感。
沈屹然洗澡的速度很快,当他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走出浴室时,只在腰间松松地系了一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线条滑落,没入浴巾边缘。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向大床。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
涂阖正侧躺着,单手支着头,目光充满侵略性地看着他。
身上依旧松散地穿着那件黑色衬衫,被子滑落至腰际,露出一段纤细柔韧的腰身。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在昏黄的壁灯光下,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和虎视眈眈的意味,紧紧盯着刚刚出浴的沈屹然。
那眼神,像极了盯上猎物的漂亮豹猫,慵懒,却充满危险的诱惑力。
“来。”涂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和明确的邀请。
沈屹然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涂阖那副意图明显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浴后松弛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毛巾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好。”
他刚在床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涂阖便像一条灵活的水蛇般缠了上来。
他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微凉的唇瓣带着急切和不容拒绝的力道,精准地覆上了他的嘴唇。
“唔……”
一切言语都消失在相接的唇齿之间。沈屹然只怔了一瞬,便立刻反客为主,大手扣住涂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比之前在楼下更加炽烈,更加深入,带着一种无需再克制的、全然释放的渴望。
羽绒被被踢到了一边,柔软的床垫因为骤然增加的重量和激烈的动作而深深下陷。
昏暗的灯光下,两道身影紧密地交叠在一起,急促的喘息声、压抑的呻吟声、以及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交织成一首暧昧的夜曲,在寂静的主卧里清晰地回荡起来,久久不散。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偷偷溜进卧室,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生物钟让沈屹然率先醒来。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和温热的躯体。
他低头,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依旧熟睡的涂阖。
晨光熹微中,涂阖的睡颜安静而美好,长睫如蝶翼般栖息在眼睑上,昨晚的激烈情潮已然褪去,留下一种餍足后的恬淡。
凌乱的长发有些散落在沈屹然的胸膛上,有些则与他自己的黑发交织在一起。
沈屹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心底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柔软填满。
过了一会儿,涂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初醒的迷茫过后,他对上了沈屹然深邃专注的目光。
涂阖的唇角先是微微上扬,随即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带着餍足的笑容,宛如雨后初绽的玫瑰,艳丽不可方物。
他显然心情大好,神清气爽。动了动身体,更紧地偎进沈屹然的怀里,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充满了活力:“早啊,屹然。”
新的一天,在爱意弥漫的晨光中,正式开始。
“早。”沈屹然指尖温柔地拂开他颊边散落的长发,低声喟叹。
他目光流连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最终落在了涂阖嘴唇上:“感觉怎么都亲不够”
涂阖闻言,长长的睫毛轻颤,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娇纵的弧度。
他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语气带着施恩般的傲娇:“那我允许你天天亲我好了。”
那神态,仿佛给予了对方天大的恩赐,眼波流转间却泄露了心底同等的欢喜。
沈屹然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并未反驳,只是从善如流地再次俯身,用更多细密的轻吻回应这份“恩准”。
两人在晨光中耳鬓厮磨,又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光愈发耀眼,才依依不舍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