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承山-守护”型号和“明察”激光扫描仪的成功，龙吟研究院这几天更是门槛快被踩平了。
军用、警用、民用三条线的订单像三股汹涌的潮水，几乎要把研究院那不算太大的门厅给冲垮。
前台两部座机和三个小姑娘的手机从早响到晚，嗓子都说哑了。
光是登记来自军方、警方和各大企业的访客就写满了厚厚几大本。
“西南利刃”特战旅那边的装备升级批文也正式下达。
特战旅的杨锐参谋亲自送来的采购清单厚得像本小册子：
十五套改进型铁狼重型外骨骼、三十套定制版“承山”突击型外骨骼。
配套的“昆虫”侦察集群（蜘蛛、蝴蝶、蜈蚣各二十只起步）、外加专用的“玄武”电池包和“腾蛇”快充阵列若干。
“封组长，高旅长亲自盯着的项目，时间紧，任务重。”杨参谋指着清单上那个醒目的“三个月交付”日期。
“旅里希望尽快形成战斗力，封组长可得多费心。”
封言看着那长长的清单，感觉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光是这十五套铁狼的核心关节和传动系统的精密加工。
以研究院现有的产能，不吃不喝也得干上两个月。
更别说后续的总装、调试和严苛的验收测试了。
这边还没理出头绪呢，省公安厅的正式红头文件紧接着就到了。
文件明确要求，在全省特警队伍中推广配备“警用战术昆虫包”。
首批就要两百套基础配置，后续视情况追加。
雷猛队长更是直接带着几个分局的特警骨干，把研究院的招待所都当成了临时驻地。
天天在车间和实验室门口转悠，眼巴巴地等着。
“老封，咱们这交情，你得给我开个绿色通道啊！”雷猛搂着封言的肩膀。
“下个月底有个跨区域反恐演练，兄弟单位都看着呢，就指望这批新装备露脸了！”
最让封言措手不及的是民用市场的爆发。
“速风”物流的采购总监直接抱着公章和合同守在会客室，软磨硬泡。
当场签下了五千台“知行一号”物流机器人的追加订单，要求半年内分批交付。
几家大型康复中心和医疗器械公司的代表也轮番上门，对“承山-守护”辅助外骨骼的试用结果赞不绝口。
初步意向订单加起来超过一千台，催着要样机和详细报价。
国家文物局下属的研究所那更是老奸巨猾啊。
直接就把“明察”激光扫描仪的首笔技术使用费和订金给打到了研究院账户上，生怕晚了排不上队。
王浩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合同、采购单和生产计划表。
感觉脑仁都疼，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哀嚎：
“封哥！封哥！救命啊！生产线的兄弟都快被订单淹没了！”
“这他娘比连续改bug一个月还折磨人啊！”
李阳也是已经连着五天没回宿舍了，直接就在车间角落里搭了个简易行军床，没办法！
一会军用版“承山”突击型的某个关键关节在试制时发现了材料疲劳问题，需要重新选型和优化热处理工艺；
一会民用版“承山-守护”的生产线调试又遇到了机器人臂与老师傅手工打磨工序衔接不畅的麻烦。
他恨不得自己能分身，同时盯着好几个关键节点。
陈光那边同样压力山大。
特警队针对“警用昆虫包”提出了几十条细致入微的修改意见。
从“机械蜘蛛”在光滑瓷砖墙面的攀爬稳定性，到“机械蝴蝶”在复杂城市峡谷环境下的信号抗干扰能力。
都需要他和团队尽快优化算法和调整硬件。
民用这边，“知行一号”的视觉识别系统在极端天气下的表现需要提升。
“明察”扫描仪的海量点云数据处理效率也亟待优化。
他面前的多个显示器同时闪烁着不同的代码界面、测试数据和三维模型，键盘敲击声几乎没停过。
“陈工，三号特警支队反馈，蜘蛛在潮湿墙面的吸附力不足。”
“陈工，物流园区报告，大雨天有机器人视觉系统误判水坑为障碍。”
“陈工，古建所那边问，扫描数据的后期处理软件能不能再傻瓜一点……”
连一向稳坐钓鱼台、主要负责技术把关的赵工。
都亲自带着张少校的保障分队和旅里支援来的几名技术骨干，实行三班倒。
日夜守在加工和总装车间，死死盯着关键部件的加工精度和整机装配质量。
“这个轴承座的公差，超了0.05毫米！拆了重做！”
“这条焊接缝，内部有气泡，不行！割开重焊！”
“军工品质，差一丝一毫都是隐患！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老爷子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暴露了生产上的压力。
封言更是感觉自己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各个部门和各类事务之间疲于奔命。
上午，他得在会议室跟“速风”物流的市场总监软硬兼施，解释产能瓶颈，争取更宽松的交货期；
中午，他得陪着雷猛队长和特警骨干们进行“警用昆虫包”的实地演示，回答各种刁钻的战术应用问题，记录改进需求；
下午，他得一头扎进车间，跟李阳和赵工确认军用订单核心部件的生产进度，协调那些需要特批、采购周期又长的特殊合金材料；
晚上，他还得跟陈光一起，审阅“知行一号”和“明察”系统下一阶段的优化方案，审批计算资源申请……
研究院的食堂彻底变成了“战时指挥中心”兼“信息交换市场”，吃饭时间成了各部门负责人唯一能固定碰头和稍微休息会的机会。
王浩一边狼吞虎咽地扒拉着饭菜，一边还盯着平板上的生产排期表唉声叹气：
“完了完了，这个月别说团建出去浪，能每天睡够五小时老子都得烧高香了！”
李阳默默地把自己的餐盘里唯一的大鸡腿夹到王浩碗里：
“吃完，去三号线吧。新到的关节轴承安装又遇到干涉问题，你去解决下。”
王浩哀嚎一声，但还是三口两口把鸡腿啃完，抓起桌上的安全帽就往外冲。
陈光小口喝着几乎没动过的汤，视线始终没离开平板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忽然抬头对封言说：“封哥，警用版蜘蛛针对光滑垂直面的攀爬算法需要引入新的摩擦力学模型。”
“需要调用大规模仿真数据进行训练，现有的计算资源申请增加30%。”
封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几乎没犹豫：“批！我马上就跟信息中心和上级主管部门打报告协调资源！”
这几天连研究院楼下的停车场都变得一位难求，经常停满了来自不同单位的车辆。
挂着军牌的猛士越野、贴着警徽的桑塔纳，还有各大企业来访的黑色商务车。
门口的保安大爷都忍不住感慨：“好家伙，咱这儿现在比市政府接待办还忙活！”
这天深夜，封言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需要他签字的采购申请。
瘫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
他看着窗外依旧灯火通明的车间和几个主要实验室，心里五味杂陈。
既有技术得到广泛认可的骄傲和喜悦，也有面对这迅猛发展带来的巨大管理压力和资源瓶颈的深深忧虑。
王浩顶着更加狂放的鸡窝头，端着两碗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进来，递给封言一碗，试图活跃气氛：
“封哥，你可得顶住啊！咱们这甜蜜的烦恼，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看，‘明察’扫描仪那笔专利费刚到账，数字看着就提气！”
“咱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更大功率的服务器，或者再添几台高精度机床了？现在生产压力确实太大了!”
封言接过泡面，苦笑一声：“是啊，甜蜜的烦恼……”
“这笔钱来得是及时，但缺口还大着呢。”
他吸溜了一口面条，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高性能计算集群要升级，新的精密加工中心要筹建，人员的扩张和培训更是大头……”
“这点钱，也就刚解了燃眉之急，后续的投入才是无底洞。”
他放下泡面，拿起内部通讯器，语气变得坚定：
“信息中心吗？我是封言。”
“我想问一下，我们龙吟最近申请下来了吗？”
“行政文秘人员编制、高级技工引进名额、高端精密设备进口指标与采购资金，以及新研发场地的审批……”
王浩听着封言的询问，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感觉碗里的泡面都香了不少。
原来他的封哥早就打了申请了。
就在这时，封言放在桌面的那台最高权限加密通讯器上。
一个代表最高级别主管部门的专用指示灯。
突然以一种不同于日常通讯的频率，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
王浩凑过来看了一眼，连面都忘了吃了，压低声音：
“这频率……以前没见过啊？”
“不像是常规通报，难道是最高级别的紧急通讯请求？不会又出啥事了吧 ？”
封言闻言放下通讯器，看着那不断闪烁、仿佛带着无形压力的红光。
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