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把芯片插进数据槽的那一刻,屏幕突然跳出来一串密密麻麻的日志记录。他一眼就注意到——加勒比海域的离岸服务器在断开前,曾悄悄向一个瑞士Ip发送过加密包。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波形图,迅速锁定了一段残留信号的频率。
这个频率……竟然和岑父二十年前签署《航空定价权协议》时用的生物密钥频段,完全一致!
他没有回酒店。凌晨三点,航班准时起飞。苏黎世还在雪线下沉睡,机窗外的云层翻滚着,像灰色的海浪不停奔涌。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命运签到系统,激活。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高精度地质穿透扫描」,能探测地下三十米内的金属结构和数据节点。
两小时后,三人站在了瑞士银行b7层入口前。面前是一道厚重的合金门,冷冰冰的,像墓穴的大石封门,连个按钮都没有。
周媛从药盒夹层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熟练地插入墙角一个隐蔽的小口。“外部监控已经屏蔽,备用信道开启。”她低声说。
岑疏影静静站在门前,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昏黄的病房灯光下,那只cartier坦克表被缓缓转到了七点二十三分,指针停顿三秒,再逆时针回拨半圈……她闭上眼,眼球开始按特定频率颤动——那是只有她才能启动的瞳孔识别密钥。
与此同时,江临川也打开了腕表里的语音备份。一段沙哑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我,岑振声,于公元1999年6月17日,正式签署《全球航空材料定价与分配临时协议》修正案,编号Apc-07。”
这是岑父最后一次修改协议时的录音,藏在一个废弃信托账户的日志深处,经过声纹比对,确认无误。
地面忽然微微震动。一道低频脉冲从江临川脚底升起。穿透扫描显示:门后三米处,有活体生物反应——一只冷冻保存的视网膜样本,正在被激活。
“条件满足。”周媛轻声说,“伦理验证通过。”
咔的一声轻响,合金门缓缓滑开。
金库内部是环形设计,中央悬浮着一块全息面板,边缘刻着航空联盟早期的徽记。空气干燥而冰冷,墙上嵌着七个密封舱,只有一个亮着绿灯——上面写着:“原始协议存档区”。
江临川走到控制台前,伸手覆上识别区。系统提示音响起:
“需双人共权操作,且其中一人必须携带见证者认证权限。”
岑疏影走上前,站到他身边。她的手表感应到环境磁场变化,指针微微偏移。就在这瞬间,周媛突然从录音笔里导出一段音频——不是来自军方数据库,而是从九爷生前最后一笔资金流向反向追踪得来的。
她按下播放键。
“……协议第七条变更完毕,签名已录入。感谢您,岑世昌先生,本次操作将在法律层面永久替代原案。”
背景里,还传来钢笔轻敲桌面的声音,节奏熟悉得让人心颤。
岑疏影呼吸一滞——那是她叔父的习惯动作。
江临川立刻调取全息面板的历史记录。原始协议确实是1999年签署的,但最后一次修改时间竟然是2003年!整整晚了四年!
而修改内容写着:“取消岑氏集团对x级合金的独家定价否决权,转移至国际航空资源协调委员会名下。”
假的。全是伪造的。
他放大协议封底的扫描图,一道极淡的荧光纹路浮现出来,呈锯齿状分布。化学分析结果显示:签名用的是含镓墨水,常温稳定,但在特定紫外线下会显现出双重笔迹重叠——真迹被覆盖了,但残留分子还能还原。
岑疏影盯着那道痕迹,眼眶微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在车祸前夜疯狂拨打律师电话,却始终没能发出正式申诉。
“他们不是篡改。”江临川低声说,“他们是重建了一整套法律外壳,把真实协议埋进了死链,让人永远找不到。”
周媛已完成数据镜像备份。她将原始档案封入量子加密舱,并设置七重跳转传输路径。“副本已出发,目的地包括日内瓦仲裁庭、欧盟反垄断署,还有我们自己的离岸节点。”
江临川没动。他的目光落在控制台底部一行小字上:
“暗码指令嵌套层——仅限缔约方血脉+见证者共鸣触发。”
他拿出随身的机械表,轻轻放在识别区。表盘背面刻着一串数字:1987.4.12——那是他前世出生的日子,也是岑父第一次提出“民用航空材料共享机制”的会议编号。
岑疏影也将自己的手表贴了上去。两块表接触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泛起一阵细微的共振。控制台嗡鸣一声,弹出新界面:
【检测到双权重启请求】
是否恢复Apc-07号协议原始版本?
倒计时:03:00:00
“可以重置。”江临川说,“但一旦启动,全球航空市场的结算系统三小时内就会收到更新指令。所有基于假协议建立的期货、配额、技术授权,都会失效。”
岑疏影看着屏幕上父亲亲笔签名缓缓浮现,声音很轻:“那就让它失效吧。”
她按下确认键。
倒计时归零前,系统跳出最后验证:是否存在第三方见证者?
江临川闭上眼。他想起机场签到时获得飞行经验的那一瞬,图书馆解锁知识体系的那一刻,荒野中拾得技能传承的那一夜……他知道,自己虽不是岑家人,却是唯一一个全程目睹这场阴谋成型,并亲手撕开每一道伪装的人。
他伸出手,稳稳按在认证区中央。
【见证者权限核验通过】
【协议重置程序启动】
全息屏切换成动态地图。全球主要航空枢纽一个个亮起蓝点,意味着资源调配通道即将重启。与此同时,一条隐藏指令浮出水面:
“若Apc-07协议被非法替代超过三年,则缔约方可启用‘逆流条款’——强制召回所有关联技术专利,并冻结违约方全部海外资产。”
周媛迅速记下编码,语气震惊:“这条从未公开,连岑家内部档案都没提过。”
江临川看着屏幕,声音平静:“所以它不是法律工具,是武器。只留给真正走投无路的人。”
岑疏影转身面向控制台,左手轻轻搭上江临川的手背。两人一起握住确认杆。液压装置启动,主控芯片开始缓慢旋转,每一格都发出金属咬合的轻响。
就在这时,江临川腕表震动。终端弹出警报:七重跳转路径中,有两条被标记为“静默拦截”,来源指向卢森堡数据中心——正是维克多设下陷阱的地方。
“他们察觉了。”他说。
岑疏影却没有松手。“那就让拦截的人,看到他们不该看的东西。”
她飞快输入一串代码。副本传输路径瞬间分裂,新增三条虚假信道,分别标注入侵者常用的黑市节点。真正的数据流则转入地下光纤网络,经南极科考站中继,直连太平洋海底服务器群。
周媛低声汇报:“真实包已脱离监控视野,预计八分钟后抵达第一备案点。”
江临川点头。他望向金库尽头那扇紧闭的侧门,门缝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扫描显示,后面连着一间独立冷却机房,里面有一台老式磁带存储设备,仍在运行。
“那里还留着什么?”他问。
岑疏影轻声回答:“是我父亲最后十分钟的操作记录。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
江临川松开手,朝侧门走去。周媛想跟上,却被他抬手拦住。
“你们留在这里,确保协议重置完成。”
他推开门。冷气扑面而来,房间里布满灰尘。中央一台老旧终端屏幕正缓缓滚动着文字: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他们终究没能彻底抹去真相。
不要相信任何已公布的结论。
定价权只是表象。真正被窃取的,是下一代飞行器的核心能源接口标准——他们早已准备好替代方案。
别让他们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