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闻言,嘴角却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郭大侠所虑,正在于此。江湖之所以混乱,便在于公私不分,赏罚无度。正可借此机会,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也让天下人知道,在这襄阳,乃至在这抗蒙大业面前,唯有‘国法军规’,没有‘江湖规矩’!”
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公开审判!邀请城中宿老、各派代表人物及军中将士旁观!人证物证,一一陈列!依我等新订之《襄阳战时特别律令》,条条对照,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如何危害城池,如何荼毒生灵!这非是江湖恩怨,乃是叛国大罪!”
郭靖被韩非话语中的决绝与气势所慑,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好!就依先生!此事,便全权交由先生处置!”
消息很快传出,襄阳城将于三日后,在校场公开审判通敌的江湖败类!由郭大侠特邀的“法曹参军事”韩非主审!
一时间,襄阳城内议论纷纷。江湖人士们更是炸开了锅。有人拍手称快,认为早该收拾这些害群之马;也有人心存疑虑,觉得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宗”之人来审判江湖成名人物,是否合适?更有一些与“江南双煞”有旧,或自身屁股不干净的人,暗中散布流言,说什么“兔死狐悲”、“郭靖要借刀杀人,清理异己”。
三日后的校场,人山人海。点将台被临时布置成了公堂,郭靖、黄蓉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坐在一侧旁听。台下,前排是军中将领与士卒代表,后面则挤满了各路江湖人物,杨过也拉着小龙女挤在人群中看热闹,低声对小龙女说:“龙姑姑,你看韩先生,像不像戏文里包龙图打坐开封府?”
小龙女看着台上身着青衫、面容肃穆的韩非,轻轻“嗯”了一声。
“带人犯!”随着一声高喝,几名军士押着五名垂头丧气、镣铐加身的犯人走上台来。为首的正是凶名在外的“江南双煞”兄弟,其余三人也是江湖上有些名号的角色,此刻却如同霜打的茄子。
韩非一拍惊堂木(临时找来的),声震全场:“人犯钱煞、孙煞、周髯、吴钩、郑镖头!尔等被控,于襄阳危难之际,私通蒙古,传递军情,意图投毒,危害城池安全,罪证确凿!可有异议?”
那“江南双煞”中的老大钱煞,强自镇定,抬头狡辩道:“韩……韩先生!江湖儿女,各为其主!我等与蒙古王爷有些交情,传递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算什么大罪?至于投毒,更是子虚乌有!你们无凭无据,岂能血口喷人!”
“冥顽不灵!”韩非冷哼一声,“传证人!呈物证!”
早已准备多时的证人依次上台。有被收买的更夫,亲眼见到他们与蒙古细作在夜间交接信息;有被胁迫的厨子,交出他们给的毒药包;更有起获的密信原件,上面清晰描绘了部分城防细节!人证物证,环环相扣,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台下江湖人士看得清清楚楚,原先一些心存疑虑的人,此刻也纷纷怒骂起来:“败类!” “枉称江湖同道!” “该杀!”
钱煞等人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在铁证面前,再也无法狡辩。
韩非目光如电,扫过五人,开始宣判,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法律条文本身:
“依据《襄阳战时特别律令》第三条:私通敌国,传递军情者,视情节轻重,处斩刑或绞刑!”
“第五条:危害公共安全,投毒未遂者,处斩刑!”
“第七条:战时资敌,罪加一等!”
“数罪并罚,判处人犯钱煞、孙煞、周髯、吴钩、郑镖头五人,斩立决!即刻执行!”
“斩立决!”三字一出,全场肃然!虽然早有预料,但如此干脆利落的判决,还是让许多习惯了江湖扯皮、讨价还价的人感到一阵心悸。
“不!你不能杀我们!”钱煞绝望地嘶吼,“我们是江湖人!要杀要剐,也该由江湖公决!你凭什么……”
“凭什么?”韩非打断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台下所有江湖人士,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传遍校场,“就凭你们危害的不是某个门派,不是某个私人,而是这座城池,是城中数十万军民,是抗蒙大业!在此危亡之际,襄阳之地,唯有军法国法!无江湖私规!”
他一挥手:“行刑!”
早已待命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五颗人头瞬间落地,鲜血染红了点将台!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风吹旗帜的猎猎作响。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尤其是那些江湖人物,看着往日里也算一号人物的“江南双煞”就这样被当众明正典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敬畏感油然而生。他们意识到,在襄阳,有一个超越江湖规矩的存在,有一套不容置疑的法则!
韩非看着台下寂静的人群,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国法如山,军令如铁!望诸位以此五人为鉴,恪守本分,同心抗敌!若有再犯者,无论出身何处,武功高低,皆与此五人同例!”
“法宗韩非,言出法随!”
这一刻,“法宗”的威信,伴随着五颗人头的落地,深深地烙印在了襄阳每一个江湖人的心中。他们明白,这位青衫先生,不仅道理讲得透,剑指得出,这杀伐决断的手腕,更是毫不含糊!
杨过在台下看得咂舌,偷偷对小龙女说:“龙姑姑,韩先生发起狠来,比李莫愁还吓人……”小龙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中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郭靖与黄蓉对视一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韩非坐镇,襄阳内部的这些魑魅魍魉,当可肃清大半了。
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韩非深知此理,而他手中的“法”,便是悬在所有企图扰乱秩序者头上最锋利的那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