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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鸦狩在火影大楼的那场强硬索取,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在木叶高层之间扩散,带来的是压抑的愤怒、更深的忌惮以及……最终不得不履行的“承诺”。那份厚实的情报卷轴匣,便是这短暂“屈服”的证明。

然而,在木叶光影交织的暗处,另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正围绕着另一颗关键棋子,宇智波带土,激烈进行。

自那次林间遭遇,被“鸦”一语道破身份、并抛下水门老师夫妇可能幸存的重磅消息,还有那些话语,让带土的心防便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月之眼计划所构建的、用以支撑他偏执与仇恨的绝对信念,第一次剧烈地摇晃起来。他依旧戴着那副螺旋面具,穿着黑袍,执行着黑绝传达的、关于收集尾兽情报或探查各忍村动向的任务,但效率明显低下,甚至时常阳奉阴违。

更多的时候,他沉迷于利用神威的能力,藏身于空间的夹缝,如同一个幽灵般,痴痴地“窥视”着卡卡西的日常。

他看着卡卡西在慰灵碑前长久伫立,看着他在暗部任务中愈发冰冷高效,看着他在独处时望着天空发呆,看着卡卡西和旗木朔茂没话可谈的日常,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擦拭着那把白牙短刀,是旗木朔茂给他的……每一次凝视,都像是在他混乱的心湖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名为“过去”的涟漪。痛苦、愧疚、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与黑绝不断灌输的“世界虚假”、“月之眼才是唯一真实”的理念疯狂冲突。

“带土大人,你最近的效率很让人失望。”阴冷的声音在带土脑海深处响起,黑绝附着的意识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沉迷于过去毫无意义的幻影,只会阻碍我们创造新世界的步伐。别忘了琳的眼泪,还有那个鸦狩的绝望,别忘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带土身体一僵,面具下的写轮眼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更深的阴郁覆盖。“……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生硬地回应,却并未立刻离开那片可以窥见卡卡西训练场的空间褶皱。

黑绝心中暗恨。它没想到“鸦”那次看似随意的介入,竟然对带土造成了如此深远的影响!这枚它精心挑选、几乎完美堕落的棋子,竟然开始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松动。相比之下,那个心思深沉、难以捉摸的鸦狩,虽然力量诡异、时不时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举动,但至少在明面上,他依旧在推动着收集尾兽情报的工作,甚至偶尔能给出一些关键信息。两相比较,此刻的带土,反而成了计划中更不稳定的因素。

‘必须尽快让带土重新坚定起来……或者,考虑备用方案了。’黑绝的意志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

就在黑绝为带土的状态焦头烂额之际,鸦之里内,也有一桩心事需要了结。

经过鸦之里自然能量的温养和琳的悉心照料,弥彦的身体恢复了大半。他心中始终记挂着雨隐村,记挂着长门和小南,以及他们共同建立的、名为“晓”的希望之火。多次向鸦狩提出,希望能回去看看。

鸦狩理解他的心情。在确认弥彦身体状况允许,并为他准备了足够的自保手段和紧急联络方式后,他再次以“鸦”的身份,带着弥彦,悄然抵达了雨隐村。

雨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这个饱经苦难的国度。当“鸦”和弥彦找到晓组织新的据点时,看到的景象让弥彦热泪盈眶,也让鸦狩微微动容。

据点不再是最初那个简陋的山洞,而是一处相对宽敞、虽然陈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废弃厂房。里面不再只有长门、小南两人,而是多了十几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带着一丝光亮的孩子。长门操控着那具以弥彦样貌制造的机关人偶,与小南一起,正给孩子们分发着简单的食物,耐心地教导他们识字和基础的生存技巧。

“弥彦……”小南最先发现他们,手中的饭勺掉在地上,眼眶瞬间红了。长门通过人偶猛地转头,轮回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重逢的喜悦与唏嘘不必赘言。弥彦与长门、小南紧紧相拥,诉说着分别后的经历(当然,隐去了鸦之里的具体位置和琳、水门等人的存在)。当弥彦说明是在鸦之里的情况和受到的照顾后,长门和小南看向“鸦”的目光复杂了许多,少了几分对未知的警惕,更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

毕竟当初弥彦被带走,两人都以为就只是简单的救治和牵制晓组织发展的条件,没想到弥彦被养的白白嫩嫩的送回来了。

“鸦”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那些孩子,心中了然。他并未多言,只是取出一个封印卷轴,解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足够晓组织维持数年运转的巨额资金。

“拿去,之前答应过的,你们做的很好。”他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平淡,“让这些孩子活下去,让‘晓’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长门和小南看着那笔足以改变他们目前所有窘境的财富,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气氛趋于缓和之际,“鸦”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而阴冷的查克拉出现在据点外围。他目光一凝,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门口,正好堵住了那个试图悄无声息潜入的身影。

苍白的面容,金色的蛇瞳,披散的黑发——正是外出“采集素材”、许久未归的大蛇丸!

“大蛇丸?”“鸦”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你所谓的‘必要素材’,难道指的是晓组织的成员,或者……那双轮回眼?”

大蛇丸被发现,也不惊慌,舔了舔嘴唇,沙哑地笑道:“呵呵呵……不愧是‘鸦’先生。我只是对传说中的轮回眼很感兴趣,想来‘观摩’一下。毕竟,如此珍贵的‘素材’,可遇不可求。”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长门(以及他操控的弥彦人偶)。

长门和小南瞬间戒备,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最终还是“鸦”出面,点破了大蛇丸已被他“招揽”(并受契约约束)的事实,并严厉警告他不许打晓组织成员和轮回眼的主意,研究可以,但必须经过长门同意,且绝不能涉及活体实验和伤害性行为。

大蛇丸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契约的限制和对“鸦”手中资源的渴望下,最终还是悻悻地表示了同意,并顺势提出了“加入晓组织,以顾问身份进行有限研究”的请求。长门在“鸦”的示意和弥彦的劝说下,考虑到大蛇丸的实力和知识或许对组织发展有利,最终谨慎地接纳了他。

处理完这意外的插曲,“鸦”看着眼前虽然稚嫩,却依旧努力坚守着最初理想的晓组织众人,心中微叹。他再次开口,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记住,‘晓’是拂晓,是光,是希望。你们的初衷,是带给这个国家,带给这些孩子希望,而不是制造更大的痛苦和恐惧。”他的目光扫过长门,“力量是手段,而非目的。不要被力量迷失了双眼,忘记了为何而出发。”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雪之国,那个新兴的、以情报和医疗闻名的中立地带,是我名下的势力。如果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比如物资短缺,或者这些孩子中有患了疑难杂症的,可以尝试联系他们。他们解决不了的,会转交给我。”

留下这份承诺和联系的方式后,“鸦”便带着了却心事的弥彦,悄然离去,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伙伴。

……

时光荏苒,木叶的日历悄然翻到了50年。

宇智波族地内,年仅七岁的宇智波鼬,以其令人瞠目结舌的天赋,在忍者学校仅仅一年,便彻底掌握了三身术、影分身之术乃至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豪火球之术。其表现远超同龄人,甚至让许多高年级生望尘莫及。经火影特批,他破格提前毕业,成为了一名下忍。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年满十一岁的宇智波止水,也接到了族长的密令与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秘密邀请。一方面为了家族的未来,另一方面也出于对村子和平的守护之心,止水同意了邀请,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直接加入了暗部,并被赋予了秘密任务——在暗部中,就近照顾和引导刚刚成为下忍的鼬,同时作为连接宇智波与火影一系的桥梁。

木叶的新芽正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茁壮成长,而藏于暗处的阴影与守护者们,他们的博弈与挣扎,也仍在继续。

核心区域内,宇智波鸦狩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浓郁如实质的自然能量。他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得吓人,气息也趋于平稳,甚至那缕枯白的发梢似乎也没有继续蔓延的迹象。从表面看,他似乎已从连续透支的濒危状态中恢复,至少,维持日常行动和一定强度的战斗已无大碍。

然而,唯有他自己清楚这份“恢复”之下的代价。他并未找到能够弥补生命本源亏损的良方,而是采用了一种更为激进、近乎饮鸩止渴的方式——以桃源秘术强行激发血脉深处潜藏的生命力,辅以鸦之里近乎无限的自然能量进行“填充”和“模拟”,硬生生将亏空的状态“撑”了起来。

这种方式让他摆脱了虚弱,获得了急需的行动力,但每一次心跳,每一次查克拉流转,都像是在燃烧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寿命?或许是。更确切地说,是在透支某种与灵魂绑定的“存在时限”。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连接”似乎变得比以前“脆薄”了一些。但眼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黑绝的威胁、带土的不稳定、水门夫妇亟待解决的困境、以及那笼罩在“已死月亮”之上的巨大谜团……都让他无法安心地慢慢温养。

“足够了……”鸦狩睁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很快被沉静的锐利所取代。“至少,现在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很多。”

木叶暗部,“瞬身明镜”与“拷贝忍者”

木叶暗部基地,灯火通明却气氛肃杀。年仅十二岁,经过一年快速发展的宇智波止水,已然晋升为分队长,代号“明镜”。他脸上覆盖着造型独特的乌鸦面具,象征着由他与三代火影共同开发、并已初具雏形的“鸦分身之术”。他的瞬身术愈发精进,行动时如同鬼魅,甚至能留下具备一定攻击能力的实体残像,瞬身止水的名号甚至流传的越来越广泛。

与他同期活跃的,还有那位早已名声在外的“拷贝忍者”卡卡西。两位天才在任务中时有配合,默契十足。然而,每当任务间隙,或是看到止水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温和,卡卡西那露出的死鱼眼里,总会掠过一丝极淡的恍惚。

他会想起那个雨夜,那个名叫宇智波鸦狩的孩子,用身体挡在琳和雷切之间……会想起琳温暖的笑容,想起带土那笨蛋热血的口号。那些被深埋的、染血的记忆,总在见到与鸦狩同族、甚至气质隐约有几分相似的止水时,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他只能将面罩拉得更高,用更冷漠的姿态将自己包裹。

止水敏锐地察觉到了卡卡西偶尔流露出的异样,但他只是沉默,毕竟那件事怪不得卡卡西,当时的情况在之前听卡卡西仔细说了一遍前因后果之后,止水一直清楚的知道鸦狩是自愿的,但对于卡卡西的沉默,止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只是秉承着火影的嘱托和族长的期望,努力扮演好连接村子与家族的桥梁,同时,在暗部的历练中飞速成长。一次针对雾隐村精锐的渗透任务中,他单凭出神入化的幻术,便让雾隐拥有白眼的青及其小队陷入混乱,不敢寸进,最终悻悻退去,“瞬身止水”的威名彻底打响。

未兑现的“诱拐”与族内的暗流时时刻刻让止水感到心累。

让止水心中存有一丝不解的是,那个曾信誓旦旦要“诱拐”他、频繁出现在他身边刷存在感的“鸦”,在这两年里,出现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即使偶尔现身,也多是匆匆一瞥,或是进行一些必要的情报交接,再未提起过“收养”、“成为家人”之类荒诞不经的提议。

止水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假意接受,深入探查这个神秘组织的底细和“鸦”的真实目的。可对方的突然“冷淡”,反而让他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失落感和更深的疑惑。‘他放弃了吗?还是……有了更重要的目标?’这个疑问,如同小小的种子,埋在了止水心底。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鼬的教导上。已经成为下忍的鼬,天赋惊人,进步神速,但其过于耀眼的光芒,也引来了族内一些同龄孩子的嫉妒与孤立。鼬本就早熟敏感,对此默然承受,只是更加专注于修炼和任务。止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在任务之余,尽可能地陪伴、开导他,将自己对忍术、对村子的理解倾囊相授,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宛如真正的兄弟。

与此同时,“鸦”的身影并未完全从木叶消失,只是活动范围变得更加广泛,行事风格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他依旧会“拜访”各大家族。有时是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日向宗家的庭院,留下几片漆黑的羽毛,吓得巡逻的日向族人开启白眼严阵以待;有时是在犬冢一族的训练场外,逗狗玩;有时甚至会“路过”奈良家的鹿苑,惊扰得鹿群一阵骚动,三代目拦住他问的时候,他戏称这叫”获取资源“。

“鸦”的行为似乎毫无规律,更像是在随心所欲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提醒木叶各方势力,有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的外部变量,始终在阴影中注视着他们。这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让高层如鲠在喉,也让各大家族暗自警惕。

而在这频繁的“刷存在感”过程中,“鸦”的目光,也更多地投向了那个以“白眼”和“笼中鸟”咒印闻名的日向一族。他似乎对宗家那个年幼的大小姐日向雏田,表现出了某种异样的“关注”。几次三番在日向族地外围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仿佛在评估着什么,毕竟天生白眼,甚至才这么点小不点就长得粉雕玉琢的,鸦狩超爱可爱的小人儿,多看两眼心情都好了。

木叶51年的春天,就在这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缓缓降临。

(第七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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