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璃站在队伍中，身为有幸被林月瑶当面“调教”过几十次的她，只是看了一遍，身体便自然而然地记住了那种发力感。
她的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一种流畅而协调的美感，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力量从脚底板涌起，顺着身体的轴心传递，最后从指尖逸散出去。
虽然这股力量远不如灵气浩瀚，但却更加凝实，更加……属于她自己。
旁边的林月瑶同样一丝不苟。
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但她眼神专注，动作精准到无以复加，就跟做日常训练差不多，毫无难度。
看得一旁的孟茹琥欣慰不已。
林月瑶显然早已掌握了高深的发力技巧，也养成了完美的发力习惯，这节课，对于她来说，像是多余的。
只有安澜，动作软绵绵的，与其说是在格斗，不如说是在跳一种姿势怪异的健美操。
“璃儿姐……”她一边有气无力地挥着拳头，一边小声抱怨，“我的胳膊好酸呀，感觉要断掉了。”
洛清璃侧过头，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坚持住。”她的声音很轻，“把这当成一种修行，对你以后控制圣光领域有好处。”
安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重新鼓起了点力气。
不远处，蒋云天也站在队列里。
他一反常态地安静，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与邪魅，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孟茹琥的动作，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昨天被洛清璃完虐，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依赖“夜幽气”以及异能，而忽略了战斗最本质的东西。
练习了半个多小时后，孟茹琥停了下来。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学生狼狈的姿态尽收眼底。
“好了，有没有人想上来，给大家演示一下，看看自己掌握得怎么样？”
她目光扫过全场。
许多学生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生怕被点到名上去出丑。
就在这时。
话音刚落，一道壮硕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教官，我来！”
还是齐昊。
他永远是那个最积极的。
昨天被Z30机器人血虐，又被蒋云天和洛清璃那神仙打架般的场面刺激到，他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齐昊站到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踏地面。
他摆出的正是刚才孟茹琥教官示范的格斗起手式，只是在他的演绎下，更多了几分拳击赛场上的味道。
他双拳紧握，护在脸颊两侧，身体重心压得极低，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的弓。
“喝！”
一声暴喝，齐昊的右拳猛然轰出！
这一拳，没有丝毫花哨，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
拳头破开空气，带起了一股强烈的劲风，吹得前排几个学生的刘海都向后扬起。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空气仿佛都被他打得凹陷下去一块。
不少学生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这一拳的力量感，远超他们这些初学者，不愧是曾经的拳击冠军。
身体素质确实没得说。
这一拳，已经有了几分孟茹琥所说的那种，力量由地而起，贯穿全身的味道。
齐昊收回拳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喘息，看向高台上的孟茹琥，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学生。
“教官，怎么样？”
孟茹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垃圾。”
“啊？”齐昊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我说，是垃圾。”孟茹琥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这一拳，打沙袋不错，打擂台拿积分也不错。但要是用来杀诡怪，你已经死了。”
齐昊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不服气地争辩道：“教官，我这一拳的力量绝对够了！”
“力量？”孟茹琥嗤笑一声，“昨天的教训今天就忘了？”
“你的力量，有七成浪费在了摆姿势上，有两成浪费在了你那声毫无意义的大吼上，真正打出去的，只有一成。”
她踱步走到齐昊面前，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身体。
“你这是竞技拳，一板一眼，追求的是点数和击倒。而我要教你们的，是杀人技！”
“竞技拳的每一个动作，都有预备，有收招，讲究攻防转换。而杀人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摧毁敌人！”
孟茹琥说着，同样一记直拳挥出。
她的动作幅度比齐昊小得多，甚至看不出任何蓄力的迹象，就像是随意地伸了一下手臂。
可就在拳头递出的瞬间，一股尖锐的破风声响起，短促而刺耳！
那声音，就像是子弹擦过耳边的动静！
齐昊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汗毛都被那股劲风刮得倒竖起来！
如果这一拳是打向自己，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孟茹琥缓缓收回拳头，冷冷地看着他：“看懂了吗？杀人技，没有多余的动作，力量完全内敛，只在击中目标的一瞬间爆发。你的拳头是锤子，而我的拳头，是钻头。”
齐昊呆立在原地，额头上冷汗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归队！”孟茹琥呵斥道。
“是！”齐昊灰溜溜地跑回了队伍里，再也不敢吭声了。
有了齐昊这个前车之鉴，接下来的训练，所有人都老实了许多，拼了命地去感受孟茹琥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格斗场上，再次响起一片哼哼哈哈的古怪声音和教官毫不留情的咆哮。
“都说了腰要拧起来！你们是没长腰吗！”
“出拳！不是摸人！再软绵绵的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胳膊都卸了！”
安澜苦着一张小脸，动作还是那么滑稽，像是在跳舞。
洛清璃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低声提醒道：“别光用胳膊，感觉一下你脚下的力量，让它顺着你的脊椎传上来。”
安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努力感受。
结果脚下一滑，身体一歪，把自己给绊倒，整个人“嗖”地一下就往洛清璃身上倒。
直接就给洛清璃撞了个满香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