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安南将军府。
后院的梅林之中,赵云正赤裸着上身,闭目盘膝而坐。
冬日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枝丫,洒在他那古铜色的,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肌肉线条上。
他那只新生的左臂,经过这三个多月的滋养,已经长到了与右臂几乎一般无二的大小。
虽然皮肤依旧比右臂要白皙一些,但其上蕴含的力量,却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此刻,他正运转着体内的九阳真气,进行着每日的修行。
一股股灼热的内力,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奔腾流淌,每一次运转,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精进了几分。
自从大婚之后,他便一直待在许都。
每日里,除了陪伴曹晴,便是深居简出,潜心修炼。
他将自己,彻底地从天下纷争的旋涡中心,抽离了出来。
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前来完婚的郡侯。
这让一直暗中监视着他的曹操,也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或许,这个男人,在经历了桂阳的惨败和断臂的重创之后,真的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失去了争霸天下的雄心?
曹操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拉拢和试探,有些多此一举了。
一个废了的猛虎,终究只是猛虎。即便再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这头看似沉睡的猛虎,只是在等待。
等待一个,可以再次一飞冲天,震惊天下的,时机。
“夫君。”
一个清冷而又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曹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缓步走来。
她看着赵云那身充满爆发性力量的肌肉,和那条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臂,清丽的脸颊上,不由得飞起一抹红霞。
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在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辛苦你了。”赵云感受到了她的到来,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
他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曹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什么事?”
“关于刘备的。”曹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从父亲的书房里,偷听到了一些消息。”
“据说,刘备在桂阳惨败之后,并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一蹶不振去了一周。而是带着残部,一路西南进,进入了交州。”
“交州?”赵云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个选择,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交州毒障之地,易守难攻,对于穷途末路的刘备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呢?”赵云问道。
“然后……就有些奇怪了。”曹晴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听父亲和郭嘉军师他们说,刘备进入交州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父亲派出了无数的探子,想要探查他的动向,却都一无所获。”
“就仿佛,他和他那几千残兵,被交州的毒泽,给彻底吞噬了一样。”
“消失了?”赵云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这,不符合刘备的性格。
以刘备那百折不挠的性子,就算是只剩下一个人,他也会想方设法地,重新拉起一支队伍,再图大业。
怎么可能,会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云的心中,第一次,对刘备,产生了一丝警惕。
他总觉得,这个昔日的旧主,就像一条隐藏在最阴暗角落里的毒蛇,虽然暂时安静了,但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咬你一口。
就在他思索之际。
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亲兵焦急的呼喊声。
“将军!将军!荆州八百里加急军情!”
赵云和曹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荆州?
荆州能有什么急事?
如今的荆州,蔡瑁是他的人,六郡之地,也都在汉神骑的掌控之下,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赵云穿上外袍,快步来到了前厅。
只见一名浑身浴血,风尘仆仆的斥候,正跪在大堂中央,他的手中,高举着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简。
赵云上前,接过竹简,撕开封口,展开一看。
仅仅是第一眼,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
竹简上的字,不多,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带着火,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置信的疯狂!
【报:三日前,刘备率军一万,夜袭成都!斩益州牧刘璋于府邸,尽屠城内士族家主百余人!】
【次日,刘备自立为益州牧,开仓放粮,分发田地,益州……已尽归其手!】
“砰!”
赵云手中的竹简,脱手而落。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刘备……占了益州?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在桂阳,被自己打得只剩下几千残兵败将,狼狈逃窜吗?
他不是去了交州吗?
这才过去多久?不到半年!
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万大军?
他哪来的精良兵器,去攻打城池坚固的成都?
他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将盘踞益州数十年的刘璋和那些士族势力,连根拔起?
这不合常理!
这完全不合逻辑!
就仿佛,有一个神仙,在背后帮他一样!
“开……开挂了不成?”
赵云下意识地,用他那个时代的词汇,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看着地上那卷写满了血腥事实的竹简,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有些陌生,有些失控了。
他原以为,自己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变数。
可现在看来,似乎还隐藏着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更大的变数!
不行!
必须得回去!
赵云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如果再放任刘备这么发展下去,这个被仇恨和野心彻底扭曲了的假仁假义的人,将会成为他,比曹操和孙权都更加可怕,更加致命的敌人!
他必须马上赶回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