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名没分的孩子,脏了本王的地。”萧承逸一锤定音。
苏父看一条路行不通,开始退求其次:“鸢儿,让她在家养着,你帮忙照看一下就好。”
“那是母亲的家。”苏青鸢冷冷的。
“可是,毕竟...”苏父有些着急。
“姚大人!”萧承逸看向在旁边等的不耐烦的人:“下一件事做什么,不要耽误本王时间。”
“是,王爷。”
苏青鸢听着姚大人公事公办的语气,又看了一眼上面当摆设的其他二司,他们对这件事的结果完全没有异议,即使彼此没有商量过。
他们就像是背景板一样,从头坐到了尾,只有姚大人一个,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公平公正的法官。
姚大人来去了哪里?哦,御书房。
姚大人来之前见过了谁?哦,总不能是特意去跟福公公聊聊天。
姚大人为何会来迟,明明已经定好了时间。哦,是为了告诉大家,他的立场代表着谁。
原来,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只能走向既定的结果。
每个人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无论中间的路是什么样的。
苏青鸢看了看在场的人,什么吏部、什么三司、什么编撰,也许,这些人,只是扮演着他们自己的角色。
他们的据理力争,他们的顺从认罪,还有那随身携带的准备好的物证,都只是演给自己和世人看罢了。
还是有一个例外的,她的父亲,在最后的时间做回了自己:为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和荣华富贵。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在既定的剧本里,只是毫无意义的挣扎罢了。
那么,在这仿佛笑话的三司会审里,萧承逸...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她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就对上了一双担忧的眼。
是了,自己不该怀疑他,他们是一样的人,是一样被亲人和世界遗弃的人。
这场三司会审,始于萧承逸。
那么,她是不是该为这场即将落幕的剧集,争取一场为数不多的变数:那个注定会死去的孩子?
苏青鸢麻木的听着那早应该宣布的结果:
吏部的刘大人,数罪并罚,赐死。
编撰的苏大人,流放。
小蝶,允其在刑部单独辟出的房间里养胎生子,待孩子一岁后流放。
苏青鸢看了看这些人,他们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他们利用自己母亲的死演了一场戏,他们已经踩着她的尸体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还想踩着她的尸体给自己孩子荣华富贵。
既然是一场戏,那就让它走向该有的结局,注定会死去的孩子就看他的造化吧....
倒是,结案时还有一道圣旨发了过来:刑部尚书以权谋私、渎职,罚俸,降职为刑部侍郎。
回去的路上,苏青鸢和萧承逸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入书房。
“你说,皇兄在这次会审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你说,我娘亲,为何一定要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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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陛下扮演的角色。”此时,薛家的书房里,薛丞相看着刘老太爷:“老太爷真的不知吗?”
“我知外戚专权已然引起陛下的不满,但不可莫须有啊。”
“哪里莫须有?”薛丞相倒是有些好奇。
“说我儿指使那苏家,监视王妃和她的母亲。”老太爷有些疑惑:“老夫至今未能想清楚。”
“哪里有这种传言,老夫在今日的结案条陈里可没看到这项罪名。”薛丞相似笑非笑。
“嗯?前几日的传言沸沸扬扬。”老太爷皱着眉头,现在想来,各种不对劲。
“传言啊,你有没有查查传言的源头?”薛丞相故作高深。
“查不到。”老太爷摇摇头,忽然恍然大悟,瞪着眼睛看向对面的薛丞相。
“懂了?”
“若连我们都查不到,那只能是....”老太爷塌了肩膀,仿佛又老了十岁。
*
“你猜,谣言的源头哪里来的?”书房里的萧承逸问苏青鸢。
“御书房呗。”苏青鸢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的陛下就等着他们自乱阵脚,谁知道他们竟然按兵不动。”
“听说今日皇兄生了大气。”萧承逸有些幸灾乐祸。
“本以为能除了刘府,结果刘仁利用自己一个人的命,保了全族。”
“那日,刘仁利在刑部大牢里见了你父亲。”萧承逸皱了皱眉。
“看来,这一面,也是在别人的授意下了。”苏青鸢指了指天。
“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啊。”萧承逸叹了一口气。
*
“薛丞相以为,那日夜里,我儿会跟苏家那位聊什么?”老太爷坐在薛家的书房里,颓然的问道。
“聊什么?天知道。”薛丞相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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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你怎么进来了?”彼时在刑部大牢坐着发呆的苏父听到有人喊他,一抬头,竟然是吏部的刘仁利。
“刘兄,怎么这么有兴致,深夜串门?”苏父完全没有坐牢的自觉,还在调侃着对方。
“不是你让我来的?”刘仁利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他回忆起,苏父被押进来的时候,经过了他的牢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若那时,我没有看到你,你待如何?”刘仁利有些好奇。
“自然有其他方法。”苏父看了他一眼,兴致缺缺:“周围安全吗?”
“当然。”
“毒发了,有人跑出去了,我...没看住。”苏父有些懊恼。
“你家也不大,这都看不住。”刘仁利恨铁不成钢:“跑哪去了?”
虽然是问句,但答案心知肚明。
“逸王府。”苏父叹了一口气:“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下次不要问了,我们时间有限。”
刘仁利没说话。
“我家与逸王府结亲,是早就定好的。”苏父平地一声雷,惊的刘仁利半天没说话。
“不是说....王爷非你家女儿不娶吗?”虽然时间紧迫,但人在面对八卦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兴致满满。
“陛下,想要名正言顺的监视逸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