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静宜这一次听话的随苏青鸢走到树后:“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苏青鸢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劝她再等等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自她回来的这段时间,因为皇上下旨让萧承逸的介入,苏青鸢在旁边看的太多太久。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卑微的委曲求全,看着傅罗无视对方的付出,专挑对方的痛处戳。
“不管怎么努力,他却越来越疏远,我能感觉到,他是厌恶我的。”静宜看着不远处那个跟药人打斗的身影,语气里都是哽咽:“皇婶,我有些累了。”
苏青鸢揽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看着那两个人配合着打着药人,药人终究是不敌萧承逸和傅罗,在最后一刻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萧承逸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干掉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傅罗坐在他旁边:“说好的将计就计呢,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萧承逸这才想起来:“他们不是用来对付本王的吗?怎么连你也算计在内了?”
傅罗沉默了一瞬:“既然给我下蛊,就说明我的安全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还在分析着,苏青鸢拉着静宜刚要走过去,几人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萧承逸和傅罗站起戒备,远处寒光乍起,箭矢飞来。
“原来这才是后手。”苏青鸢恨恨的说着,向地上扔了一个圆球,迷雾瞬间萦绕在四周,遮挡了敌人的视线,将几人的身影隐藏了起来。
静宜拎着剑跑过去帮两人一起将箭矢击飞,她忽然看到自傅罗后心而来的一点寒光,迅速窜了过去。
“罗哥哥!”情急之下,静宜又叫起了少时的称呼,随后冲过去一剑将那箭矢斩落,反身看向傅罗,正对上他回头看她的眼。
那双眼似乎柔和了一些,也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傅罗依然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谢谢公主。”
静宜没有动,依然看着傅罗,眼里有什么,但傅罗读不懂,他张了张嘴:“别闹!”
静宜惨淡的笑了一下,还以为暖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软了,可终究是自己错了,她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糊。
萧承逸将埋伏在附近的人一一斩落,返回正想去找苏青鸢,正好看到静宜一个人站在那里的背影....她的后心,插着一根箭。
“静宜!!”萧承逸大喝一声:“青鸢,快!救人!”
苏青鸢在另一个方向巡视着,用针解决掉几个人之后,回身向这边跑来,刚好接住了静宜倒下的身体,手有些湿润——满手的血。
“王爷,砍掉箭矢多余的部分。”苏青鸢把着脉,迅速吩咐着:“尽量别震动箭头。”
“好。”
“静宜,你...什么时候中箭了?”苏青鸢在给静宜做着应急处理:“这孩子,怎么不说呢?”
“是那时候...”傅罗有些愣,看着静宜身下的血。那时她跑过来提醒自己,并斩落一支箭,然后呢?
然后她站在了自己面前,再也没动过,他以为她在执着的要一个答案,原来是因为他躲不开那一箭,所以她只能挡在那里吗?
他刚刚跟静宜说什么来着,他说谢谢公主,他看她站在那里不动,只说一句轻飘飘的别闹。
“静宜,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去拔箭。”苏青鸢做好处理,回头看向傅罗,眉头皱起:“你怎么回事?不抱着她上马送她回去吗?难道要我抱?”
傅罗机械的走了过来,他低头伸手,却被静宜别过去的脸惊的呆愣在原地。
静宜,从不曾拒绝过他,不管他如何过分。
“皇婶,我自己可以。”静宜声音很虚弱,头上都是汗:“我能与你同乘一匹马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若你晕倒,我扶不住你。你的伤在后背,我没办法保证自己不碰到它。”苏青鸢有些犹豫,她很怕造成二次伤害。
“皇婶,我不会晕。”静宜依然很坚定。
“好。”苏青鸢扶着静宜上马,萧承逸在下马牵着马方便她们两个同乘,傅罗只在旁边站着,他抬头看着静宜艰难的上马。
苏青鸢实在是没忍住,她上前一脚踹在傅罗身上:“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伤的不是你?”
傅罗没什么表情,他走到了萧承逸的位置,代替了牵马的活。
萧承逸也没有忍住,一脚将傅罗踹在地上:“去扶静宜!”
几人回到营帐的时候,惊动了所有人,皇上惊诧的站起,吼着随行的御医。
静宜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顺着额头流下,她艰难的扶着苏青鸢下马,虚弱的靠在苏青鸢身上,向营帐走去。
每一步都非常的艰难,血顺着背流到了鞋上,每走一步,脚下都是一个血脚印。
“静宜,我抱你进去。”傅罗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匆忙的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的心疼。但静宜不敢信,她曾经信过很多次,但现实依然狠狠的给了她重重一击,现在,她似乎连命都要没了。
“傅将军现在又是在担忧什么呢?怕我因此赖着你吗?”虚弱到声音都稳不住。
“不是,静宜,我错了。”傅罗看上去真的很着急:“你,你先去治伤好不好?”
“我当然要治。”静宜勉强的勾了一下唇角:“命是我自己的,以后也只是我自己的。”
傅罗伸手拉住静宜,就要抱着她回营帐,静宜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在颤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莫名。
“傅罗,我累了,我不爱你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同情心发作,但有些事她想明白了。
“静...静宜...”傅罗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了,但他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了,一直以来坚强的姑娘已经晕在了苏青鸢的怀里。
静宜不知道自己是傅罗抱进帐篷的,也不知道他虽然浑身都在颤抖,但抱着她的手一直稳的生怕伤到她一点。
自然也没看到,将她放在床榻时,看到她的伤,心疼的流下的那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