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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石马山那片修罗屠场,四人一路东行,马蹄踏过荒草古道,踏过潺潺涧水,踏过晨露未曦的林间幽径,却仿佛踏不散萦绕周身的血腥与悲怆。

盘石头一言不发,紧跟着陈潜马后。

他那把古朴沉重的砍柴刀悬在腰间,刀锋被石磨砺去了卷口,更显几分森冷,每一下颠簸都发出沉闷的轻响,如同心腔深处不肯熄灭的复仇擂鼓。

靛蓝头帕压着紧锁的浓眉,目光直直盯住前方苍茫起伏的山峦轮廓——那是莲花山的方向。

陈潜驱马当先,藏青直裰在山风中微扬,背影挺直如松,然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更深沉的忧虑。

昨夜蓝峒村的炼狱景象犹在眼前,归化堂与元军的狠毒与猖獗,远超寻常江湖仇杀。

他不禁想起穿云寨、风雷寨,同处莲花山中,扼守要道,乃抗元义军重镇。

若元军能血洗蓝峒,为何不能直捣黄龙,偷袭这两处要寨?念及此处,仿佛有一道冰冷的线骤然勒紧了心脏。

他勒住缰绳,马儿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梁上。

远处,莲花山诸峰环列,形如巨莲盛放于云雾之间。

其中一峰壁立千仞,峰顶隐见寨墙轮廓,正是莲花寨所在;另一峰陡峭奇崛,时有隐隐风雷声传来,应是风雷寨悬踞之地。

文渊驱马上前,与他并肩而立,轻摇手中那柄虽带裂痕、却已被他仔细擦拭过的折扇,面色凝重道:

“陈兄可是在忧心莲花寨与风雷寨?蓝峒之事,足见元狗此番剿杀已不分巨细,两寨地处要冲,庄寨主与陆寨主皆是我抗元中坚,若遭突袭…”

他没说完,但目光中的忧色已说明一切。

鹿呦素手轻抚坐下骏马脖颈,安抚它因山路崎岖略显不安的躁动,一双清亮的眸子也凝望着远处的莲花双峰,轻声道:

“此处去莲花寨路途较近,我们…不如先去探看一番?”

她心中同样担忧,医者仁心,更不愿再见到石马山般的惨剧。

“嗯。”陈潜颔首,声音低沉却透着决心。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密林山脊,留意着可能的伏兵踪迹。

盘石头亦是绷紧了全身筋肉,右手不自觉握紧了刀柄,那双空洞悲愤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狼似的警惕——他已不再相信任何一处看似平静的山林。

蹄声得得,四人沿着愈发陡峭难行的山道攀援而上。

越接近莲花寨所在的峰顶,山风渐劲,松涛声如海浪翻涌。

偶尔有孤鹰盘旋天际,唳声刺破长空,更添几分边关孤塞的苍凉肃杀。

陈潜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

他发现山道虽险,却并无大规模搏杀的痕迹。

两旁灌木虽有零星刀斧砍斫的旧痕,但草色青翠,并无新鲜血迹与尸体散落的狼藉。

空气中弥漫的是松脂清气、潮湿泥土与山花野草的混合气息,并无战场上那挥之不去的焦糊与血腥。

饶是如此,他按在腰间朝天剑柄上的手并未放松,掌心温热内力缓缓流转,剑锋似乎在粗布包裹下发出细微的鸣响,与他心意相连,警惕着未知的凶险。

盘石头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目光如隼,不断扫视着林间可能藏匿敌人的阴暗角落。

他像一头刚刚经历了族群屠戮、伤痕累累却愈发敏感的孤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鹿呦忽然勒马轻“嘘”。

纤指微抬,指向侧坡密林深处——隐约有金属刮擦声传来!

刹那间死寂!盘石头反手已按住刀柄,肩背筋肉虬结隆起如岩。陈潜眼神骤锐如刀,右手悄然按上缠布剑柄,袖口下的筋络缓缓绷紧。

细辨片刻,鹿呦紧绷的肩线微松:“似是……磨刀石响?”

正疑虑间,山道拐角处猛地转出一行人!

为首者虎背熊腰,身披半旧皮甲,敞着胸膛露出铁板似的肌肉,肩扛一柄鬼头大刀,刀刃雪亮,正骂咧咧拍打刀面尘土。

正是莲花寨巡山头目——“镇山虎”石彪!

一眼认出陈潜众人,石彪铜铃眼瞪得溜圆,咧嘴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山壁嗡嗡:

“陈大侠!鹿女侠!是你们!哪阵风把贵人吹上莲花坪了?”他身后喽啰也松了架势,咧嘴笑着,好奇地打量面生的盘石头与鹿呦。

陈潜僵硬紧绷的脊背悄然放松,吐出一口浊气,右手从剑柄滑开,冲石彪一抱拳:

“石兄弟辛苦。山中……近来可太平?”

石彪扛刀走近,浑厚嗓音底气十足:

“太平!太平!庄寨主前两天还念叨着陈大侠,说穿云寨的血仇刻在心里,迟早要找蒙铁罕那狗贼算总账!就是些不开眼的野狼夜半摸下山想叼羊,被兄弟们拿强弓射成了刺猬!”

他大手一挥,指着后山,“几位快请!先到寨里喝碗热汤歇脚!”

盘过一道形如莲瓣的巨大岩壁,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依山而建、由巨大条石垒砌而成的寨堡出现在眼前。寨门高耸,以硬木包铁,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穿云寨”!

寨墙之上,数面绣着云纹鹰翅、象征“穿云”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几队身着蓝灰劲装、手持刀枪的寨兵正在垛口后巡守,神情虽警惕。

寨内石坪广阔,依山势层层叠叠。屋舍井然,大多是石木结构,坚固实用。

寨民往来,虽有江湖豪气,更多是山中猎户的粗犷本分,男女老少脸上大多带着一种世居于此的淡定安宁。

庄通已得禀报,亲自率几名亲信迎至忠义堂前。

“哈哈哈!稀客!稀客!”庄通声如洪钟,张开双臂大步迎来,目光扫过陈潜、文渊、鹿呦,最终落在盘石头和他那把极具辨识度的大砍柴刀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郑重。

他一把拍在陈潜肩上,掌力沉浑:“陈贤弟、鹿姑娘!一别数年,风采更胜往昔!这位想必是名动荆襄的‘铁骨书生’文贤弟?还有这位…”

他看向盘石头,目光停在他脸上那道尚未干涸的泪痕和眼底深处的悲怆,神色转为肃然。

陈潜抱拳还礼,简述了蓝峒惨案和盘石头身份,众人俱是神色沉重

庄通浓眉倒竖,络腮胡似乎都扎了起来,拍案怒道:“又是归化堂那群该剐的狗贼!还有嘉应巡防营!屠村灭寨,丧心病狂!”

他转向盘石头,铁拳紧握,声如沉雷:“石头兄弟,此仇不共戴天!穿云寨必为你蓝峒父老讨个公道!”

他望着陈潜,正色道:“陈贤弟可是心忧风雷堡?放心!陆昆那厮也是个硬骨头,他那风雷堡坐落五指峰风雷口,地势比我这莲花顶更加险恶!真当‘风雷鞭’是白叫的?

前日我才与他互通消息,他那里亦是平安!龟缩在嘉应府的元狗,一时半会儿啃不动咱们这两根硬骨头!”

语气中充满对自身实力和对盟友的自信。

他引众人走上寨墙高处石坪。俯瞰群山沟壑,苍茫雄阔。

残阳如血,将千山万壑染成一片赤金。远处隐隐传出闷雷滚动般声响的方向,正是风雷堡所在的五指峰。

松涛呜咽的山风盘旋在穿云寨上空,吹得垛口“穿云寨”大旗猎猎翻卷,抖落残阳最后的金斑。

忠义堂内松明火把噼啪作响,将粗砺石壁映得一片赤红。

庄通踞坐主位石案后,粗陶海碗中的烈酒映着他虬髯如戟的脸膛。

他提起一条烤得滋滋冒油的獐子腿,径直撕下大块塞进嘴里,油脂顺着胡须滴落,声音含糊却豪气干云:

“去年隆冬腊月,楚飞兄弟与杨展武、雷奔他们,在临安城外设下十面埋伏,专等蒙铁罕那狗贼!”

他大手在油腻的皮袍上一抹,环眼扫过案下众人,重瞳深处似有火光跳动:

“伏兵四起,乱箭如蝗!谁知天杀的蒙铁罕竟是‘天山派’的高手!杨兄弟、雷兄弟二人差点折在此狗贼手中,幸得诸葛门主赶到!可惜平信、平诺兄弟…唉!双双折在了乱军丛中!”

他猛地一拍石案,碗碟震得跳起:“平家兄弟啊!两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血仇未报身先死!”酒水泼了他半袖,犹自不觉。

“不过——”庄通语调陡然一振,抓起海碗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如雷,“经此一劫,蒙铁罕狗胆吓破,龟缩大营不敢轻出。诸葛门主看得明白:乱世烽火,孤掌难鸣!”

庄通虎目扫过座上每一个人,胸膛起伏,声音再次拔高,如战鼓重擂:“三山五寨已与神机门、任家庄、红船帮——八派共举反元大旗!”

他抓起酒碗重重砸在石桌上,“结金兰盟书!他蒙铁罕再敢伸头进岭南,定要他有来无回!抽他的筋,给他那身金狼皮扒下来垫马鞍子!”

声震屋梁,豪气直透云霄。

厅内气氛骤然炽烈。文渊折扇“唰”地展开又合拢,眼眸亮得惊人:“八派同心?好!诸葛先生运筹帷幄,任庄主江湖宿望,红船帮雄踞水路……此盟一成,当可撼动闽粤之局!”

盘石头眼底深处那团沉寂的死气,被这席卷而来的宏大力量撼动出一丝微光。

他猛地抓过酒坛,替众人再次斟满。

酒过三巡,庄通撕下一大片烤得焦香的野猪肉塞进口中,含糊问:“陈贤弟,有桩事……阿篱呢?怎不见人影?”

他抹了把胡须上的油渍,笑道:“莫非你们闹了别扭?”语气粗豪中带着长辈的关切。

火把的光在陈潜脸上跳动,沉凝的轮廓蒙着一层铁灰。他正缓缓撕扯一小条野猪肉,闻言动作顿住。

石厅里松脂的爆裂声陡然清晰。陈潜捏着那块肉条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深谷里滚过的石块,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被贺兰雪掳走了。”

“贺…兰…雪?!”庄通豹眼圆睁,虬髯根根戟张,手中刚撕下的大块烤猪肉“啪嗒”一声掉回盘中,溅起几点油星。

他虎躯前倾,几乎要越过石桌:“那妖妇?!玄冰教哪妖妇?!她…她为何掳走阿篱?!”

陈潜深吸一口气,山岚夜露与烤肉的烟火气息交织着涌入肺腑,却依然无法压制心底涌动的寒意。

他缓缓松开手中那块已被捏得变形的小肉,简要地叙述了那晚在揭阳玄真观所发生的一切。

夜风穿堂,松明火把在忠义堂的青石壁上投下跃动的光影,粗陶碗中的残酒泛着琥珀般的光。

庄通虬髯戟张的怒容犹在眼前,堂内空气仿佛凝固。

陈潜深吸一口气,那沉滞的空气带着松脂燃烧的微焦和酒的辛辣涌入肺腑,稍稍压下了喉咙底的艰涩。

他放下手中那块油渍微凉的肉,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粝的石桌面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鹿呦在他身侧,水蓝色的裙裾在火光映照下如幽潭,素手叠放于膝上,只是那指节微微泛白,泄露着无声的紧促。

“自从揭阳玄真观之夜后,”

陈潜的声音如同穿过幽谷的风,带着回忆的微寒,“我与呦儿一路追踪,足迹踏遍了潮梅各地大大小小的黑堂暗舵,循着归化堂盘踞的蛛丝马迹,如同在无边荒原上寻找一粒被刻意掩藏的砂砾。”

他握举起陶碗,喝了一口酒:“贺兰雪此獠,狡诈如狐,行事狠辣又滴水不漏。线索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明明灭灭。”

他微微停顿,堂中只剩下火把爆裂的噼啪声和众人凝重的呼吸。

鹿呦适时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掩不住的疲惫:“那妖妇以江湖香火之地为掩护,慈航庵、罗浮道观皆曾是其巢穴,每每清除一处,都只能抓到些无关紧要的小卒,核心的爪牙和她本人如同鬼魅,总能抢先一步,溜之大吉。”

她下意识地抚过肩上的药囊,指尖冰凉。

“直到……月余之前,”

陈潜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岭南正午,“我们辗转至梧州府。”

他的声音将众人带入了那座被湿漉暑气蒸腾的西江古城。

“……梧州城龙母庙。”

陈潜缓缓道来,字字清晰,“智云方丈,一位须眉皆白、眼中藏着千般忧苦的老僧。是他……告知了我们妖妇的行踪。”

庄通猛地向前探身,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陈潜,石彪等头目也都屏住了呼吸。

盘石头的胸腔起伏着,紧握柴刀的指节咯咯作响。

“大师语焉不详,言中充满了无奈与被迫,”

陈潜的语调沉重,带着一丝悲悯,“归化堂早已渗透梧州,贺兰雪亲自出面威迫龙母庙。庙内西跨院,成了他们来往的隐秘落脚点。

数月前,一行神秘人借住于此。为首者女扮男装,气度不凡却行踪诡秘,随行尽是带刀劲装的鹰犬。其中……”

他深吸一口气,话语如同千钧巨石落下:“……有一辆特制的马车!车厢密封森严,隔绝内外,专人昼夜把守,形同囚笼!守备之严,远超寻常财物或要犯。”

鹿呦接口道,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对同伴的深切痛惜与担忧:“以阿篱的身手心智,若非身遭禁锢,岂会如此束手就缚?那马车之内,必然是她无疑!”

“智云大师曾偶然听得看守低语半句,”

陈潜眼神如淬火的寒铁,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提到了‘福州路’……还有‘总堂’!”

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他们离去时行色仓促,走的是漓江水路!方向,直指闽地!”

“福州路!归化堂总堂!”

庄通一拳砸在石案上,碗碟齐震,酒液溅洒!他额角青筋暴跳,

“好狠的妖妇!竟敢将人掳往老巢!那归化堂总堂,岂是寻常之地?定是龙潭虎穴,铜墙铁壁,高手如云!蒙铁罕经营多年,那里无异于刀山油锅!”

他霍然站起,魁梧的身躯几乎要顶到梁木,在火把映照下仿佛一尊怒目金刚,声震屋宇:

“陈兄弟!鹿姑娘!你们是存了单枪匹马,直闯虎穴的心思?”

语气既是担忧,又充满了敬佩与急切。

陈潜缓缓站起身,直视庄通:

“龙潭虎穴,刀山油锅,何惧之有?此行福州,纵有千难万险,陈潜亦往!阿篱姑娘是我同伴,身负五神教重托,更是受我牵连,陷于敌手。此责在我,必救其脱困!”

他话语斩钉截铁,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身上的藏青布衣仿佛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剑气笼罩。

鹿呦也随之站起,秀美的脸庞上一片坚毅,无声地表明了同行的决心。

庄通虎目炯炯,来回踱步,脚上生铁钉的山靴踩得石板笃笃作响。

他看着陈潜和鹿呦身上掩不住的风霜之色和眼中那不惜一切的决然,突然停步,浓眉一轩,重重一掌拍在自己额头:

“糊涂!险些误了大事!”

他目光转向陈潜,带着兄长的热切与谋略,“陈贤弟,鹿姑娘,你二人本事自是超凡!但福州路千里之遥,归化堂总堂更是龙蛇混杂之地,其内情诡秘,防卫森严。此去非凭一时血勇可成。你二人既然路径闽地,何不……顺道先往神机门一行?”

文渊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折扇“唰”地展开又轻轻合拢,在掌心一拍:

“庄寨主所言甚是!诸葛先生运筹帷幄,胸罗万象,执掌神机门以来,江湖异闻,朝廷动向,乃至各路豪强根基,莫不了然于胸。

归化堂在福州经营多年,其总堂地势、机关、护卫格局、头目人物、甚至周边水路暗桩,以神机门之能,必有详尽卷宗记载!”

庄通连连点头,络腮胡直抖:“正是此理!诸葛老儿…哦不,诸葛先生!归化堂再隐秘,能躲得过神机门的耳目?有了诸葛先生指点,探明那魔窟虚实,寻得破绽关键,救人方有几分把握!岂不比你们两眼一抹黑撞进去强得多?”

他走近陈潜,大手用力拍在陈潜肩上,目光灼灼:

“经汀州路入闽,九连环谷,正是必经之地!到了神机门,代我庄通向诸葛先生问安!顺便打听打听,那该死的蒙铁罕,他手下大将如今都在哪个乌龟壳里!待我莲花山这边安顿好,定要与他们算一笔总账!”

庄通的话语如同滚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陈潜与鹿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堂外,夜风更劲,吹得寨墙上的“穿云寨”大旗呼啦啦作响,山影在月光下如同伏踞的巨兽,而远方福州路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加浓重而深邃,等待着闯龙潭、入虎穴的孤胆英豪。

盘石头默然听着这一切,抬起低垂的头颅,目光越过摇曳的火光,投向堂外那片深邃的黑暗,眼底深处,第一次燃起了一簇微弱的、但真实存在的希冀之火——那火光的名字,叫做“福州”,叫做“救人”!

“多谢庄大哥提醒!” 陈潜抱拳,声音斩钉截铁,“我等明日启程!先赴神机门,拜谒诸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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