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悲极悟道破心障，法则之门自此开
“清场！”
凌霄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铁，不带一丝情感，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
他话音未落，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并非依靠速度，而是真正融入了空间，下一刹那，直接出现在一名惊慌失措的天衍教法则境长老面前。
那长老反应极快，骇然之下全力催动护体魔罡，一件龟甲状魔宝瞬间放大挡在身前。
凌霄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右眼银灰漩涡微微转动。
“时空…剥离。”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件散发着强大波动的魔宝，连同长老周身的护体魔罡，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从他所在的“现在”剥离出去，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长老本人则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凌霄面前，脸上还凝固着惊骇的表情。
凌霄左眼青芒一闪，指尖轻点其眉心。
“生命…汲取。”
那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饱满的身躯如同漏气的皮囊般急速干瘪下去，旺盛的生命力与毕生修为被强行抽离，化作精纯的能量汇入凌霄体内，反而补充着他方才的消耗。不过眨眼间，一位法则境中期强者便化为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诡异！霸道！恐怖！
这一刻的凌霄，将生命与时空法则初步融合后所展现出的手段，已然超乎常理，近乎神通！
整个战场再次死寂！
无论是天衍教余孽还是联军修士，都被这轻描淡写却恐怖绝伦的秒杀惊呆了！
“魔…魔鬼！”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残存的天衍教众彻底崩溃了，再也提不起丝毫战意，发疯般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一个不留。”
凌霄的声音如同索命梵音，再次响起。他身影再次模糊，如同穿梭于现世与虚空间的死神，每一次闪现，必有一名天衍教强者如同稻草般被收割。
时而时空凝滞，定住敌人，随后一指灭杀。
时而剥夺岁月，令其瞬间衰老，脆弱不堪。
时而逆转生机，使其体内魔气反噬，自爆而亡。
种种手段，神鬼莫测。
凌破天与白素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欣慰。他们不再犹豫，同时出手。
凌破天剑罡横空，如同割草般清理着成片的逃兵，剑意锁定之下，无人可逃。
白素心则玉手轻挥，生命领域展开，但对于天衍教众，这充满生机的领域却成了最致命的囚笼。魔气在纯净的生命法则面前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修士则被领域中疯长的草木缠绕、汲取，化为养料。
一家三口，两位半步至尊，一位新晋的法则境妖孽，如同三尊降世的神只，对邪恶进行着最后的清算。
杀戮的效率高得可怕。
原本混乱的战场迅速变得空旷，惨叫声、求饶声、爆炸声迅速稀疏下去。浓重的血腥味与魔气的焦臭混合在一起，弥漫在葬神渊压抑的空气之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视线所及之处，再无一个站立的天衍教修士。
残存的联军修士们看着那三道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尤其是中央那个青衣染血、面色冰冷的年轻男子，眼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多…多谢凌前辈，白前辈，凌霄…公子救命之恩！”那位圣光神殿的中年修士率先回过神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颤抖。
众人纷纷附和，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凌霄却恍若未闻。他缓缓闭上眼，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散开来，仔细感应着每一寸土地，确认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同时，他内视自身。
突破法则境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丹田之内，浩瀚的灵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玄妙的“法则之域”。原本液化的灵力彻底转化为一种更高级的、蕴含着自身法则印记的“法则真元”，其精纯度和威力远超从前数倍！
神识强度暴涨，感知范围和对天地法则的敏锐度不可同日而语。以往许多晦涩难明的法则奥义，此刻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
最大的变化，在于对生命与时空两种法则的运用。它们不再是独立的力量，而是开始了真正的交融。心念微动间，便可引动法则之力，言出法随，威力无穷。
方才看似轻松惬意的杀戮，实则是对新力量的一种酣畅淋漓的宣泄和演练。极致的悲痛与愤怒，化作了突破的契机和掌控力量的冰冷意志。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掌心。那一缕微弱的真灵在生命法则的温养下，暂时稳定下来，但依旧脆弱得如同幻影，时刻提醒着他方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霄儿…”白素心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掌心的微光，眼中满是疼惜，“曦姑娘她…”
“她还活着。”凌霄打断母亲的话，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只要真灵不灭，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复活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凌破天也走了过来，重重拍了拍凌霄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环顾四周愈发剧烈的震动和那明灭不定的封印，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封印快撑不住了，必须立刻撤离！”
凌霄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满目疮痍、埋葬了太多生命与痛苦的深渊战场，将此地景象深深烙印在心底。
“走！”
他率先化作一道青光，向着渊顶疾驰而去。凌破天夫妇紧随其后。
残存的修士们如梦初醒，纷纷拼命跟上，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永远留在这片绝望之地。
越往上飞，来自深渊底部的吸力和魔意威压就越小，但空间的震荡却越发剧烈。整个遗弃之地似乎都因为核心封印的松动而开始走向终末。
轰隆隆！
大地不断开裂，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吞噬着一切。天空中的虚空裂缝越来越多，时不时有恐怖的空间风暴席卷而出。
众人如同在末日天灾中挣扎的蝼蚁，拼尽全力向上飞遁。
不时有修士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或被崩落的山石砸中，惨叫着坠入无尽深渊。
凌霄面沉如水，时空领域扩展开来，尽可能地护住身后的众人，精准地避开最危险的空间乱流。凌破天剑罡开道，斩碎坠落巨岩。白素心生命领域维持着众人的生机，治疗伤势。
在这天翻地覆的绝境中，三位强者的配合显得至关重要，硬生生在绝境中开辟出一条生路。
终于，熟悉的虚空之门入口在望！
但那入口此刻也极不稳定，光幕剧烈扭曲闪烁，边缘处已经开始崩塌湮灭！
“快！门要关了！”有人惊骇大叫。
所有人爆发出最后潜力，疯狂冲向入口。
凌霄三人断后，眼看着最后几名修士踉跄着冲入光门。
“你们先走！”凌霄对父母喝道，转身面对那汹涌而来的、混合着魔气与空间风暴的毁灭性能量潮汐。
他双手虚按，生命与时空法则全力爆发！
“定！”
汹涌的能量潮汐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速度骤然减缓，如同陷入泥沼。
凌破天和白素心没有犹豫，深知此刻不是推让之时，瞬间冲入光门。
就在他们进入的下一秒，凌霄支撑的法则之墙轰然破碎！
恐怖的潮汐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遗弃之钥再次亮起，与那不稳的虚空之门产生共鸣，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牵引通道。
凌霄借力身形暴退，如同闪电般射入光门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整个虚空之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光幕彻底崩溃，连同周围的大片空间，彻底湮灭、坍塌，化为一片绝对虚无的混沌。
葬神渊，连同其所在的这片遗弃之地禁区，被彻底封死，永堕黑暗。
…
天旋地转，空间扭曲。
再次经历熟悉的传送不适感后，众人重重摔落在地。
清新的空气，虽然依旧稀薄，却不再有那令人作呕的魔气与硫磺味。昏暗的天空变成了熟悉的灰蒙色，虽然压抑，却不再有那些狰狞的空间裂缝。
他们回来了！回到了遗弃之地的外围区域，虽然荒凉，却不再是那片令人绝望的深渊地狱。
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心头，不少修士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凌霄第一时间稳住身形，立刻检查掌心中的那缕真灵。确认其在生命法则的护持下安然无恙，只是依旧微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被随机传送到了离当初进入禁区时不远的荒原上。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个个带伤，神情萎靡，都是法则境以上的修士，灵海境几乎全军覆没，可见此战之惨烈。
凌破天和白素心迅速来到他身边，确认他无碍。
“终于…结束了。”白素心看着远处那片依旧被诡异能量笼罩、但正在逐渐平复的禁区方向，心有余悸。
凌破天却缓缓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幸存者：“结束？恐怕未必。天衍教主虽死，但其教众遍布遗弃之地乃至东荒，今日之事，远未到彻底了结之时。”
他的话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众人再次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凌霄忽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霄儿！”白素心急忙扶住他，生命法则探入其体内，脸色骤变，“你的经脉…怎么如此紊乱？法则之域也动荡不安！”
凌破天也立刻察觉不对，握住凌霄手腕，剑眉紧锁：“是强行突破的后遗症！根基似有损伤，而且…他吸收了太多驳杂的能量，尤其是那天魔之气，虽被炼化大半，但仍有残存，正在侵蚀他的道基！”
凌霄此刻只觉得体内如同有千万根钢针在穿刺，两种法则之力虽然强大，却因为刚刚融合而有些失控，在经脉内横冲直撞。更有一股阴冷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异种能量盘踞在法则之域深处，不断试图污染他的力量本源。
方才在深渊之下，凭着一股意志和愤怒强行压制，此刻脱离险境，松懈下来，所有隐患瞬间爆发！
他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试图压制伤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周围幸存者见状，神色各异。有人露出关切，有人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凌霄今日展现出的潜力和实力太过恐怖，也太过诡异，竟能吸收魔气。若是安然成长，将来必定是屹立巅峰之人。但若是此刻道基受损，甚至被魔气侵蚀…
凌破天和白素心护在凌霄身前，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半步至尊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警告意味十足。
此刻，谁若有异动，必将迎来雷霆一击！
就在这时，凌霄体内那股天魔残气似乎受到了外界某种气机的引动，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冲击着他的法则之域！
“噗！”凌霄猛地喷出一口漆黑如墨的血液，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皮肤表面浮现出丝丝黑气！
“不好！”白素心花容失色。
凌破天也是面色剧变，正要不顾一切出手相助。
突然——
一直悬浮于凌霄识海、沉寂温养着曦的真灵和那块时空本源结晶的残缺轮回镜，轻轻震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至高无上的轮回气息流淌而出，顺着经脉，扫过那躁动的天魔残气。
如同阳光融化冰雪，那令凌破天夫妇都感到棘手的魔气，在这股轮回气息面前，竟温顺下来，并被缓缓转化、吸收，反而弥补了凌霄部分亏损的本源。
凌霄周身紊乱的气息迅速平复下去，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骇人的黑气却渐渐消散。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后怕。
“是轮回镜…它似乎能克制甚至转化天魔之气…”
凌破天夫妇见状，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但眼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必须尽快为你彻底疗伤，稳固境界，驱除隐患。”白素心决然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可以暂时落脚。”
她目光看向荒原深处一个方向。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