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姑娘,你叫‘夜莺’呀?”
“这名字甚好,甚好,很有诗意!”
“夜莺的歌声婉转动听,姑娘你果然人如其名,说起话来,也甚是悦耳。”
秦茗细细地打量着叶英,出其不意地,顺嘴就夸赞了起来。
她瞧着她眉眼温婉,神情恭顺,想来应该是个极聪明的人来着。
“娘,你别说话了!”
“此‘叶英’非彼‘夜莺’,不是你理解的那样的。”
温宝珠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有些嗔怪,想阻止都来不及。
谁家好人一上来,就给人的名字一通解读的,关键是,还解读错了。
也只有她娘了。
这不纯让双方都下不来台嘛!
“叶英,你别介意哈!”
“我娘她就这样,逢人就夸,也比较能聊,有时候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温宝珠赶忙找补了几句。
她安慰叶英别多想,若是多有冒犯,也务必谅解一下。
“无妨的,宝珠。”
“我的名字本来就容易产生歧义,不认识我的人,都会这样以为的。”
“宝珠,你娘亲,很特别。”
叶英面露微笑,脸上沉稳内敛,然其内心思绪早已百转千回了。
该说不说,宝珠的娘亲像极了宝珠初来乍到时的样子。
她指的不是模样,而是性格。
单就模样上看,是完全无法将两者往亲人的方面联系的,可能宝珠长得像她爹吧!
但俩人的性子都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
要不说是母女俩呢!
可性格上又有区别。
宝珠是纯善天真,宝珠的娘亲就不好说了,她眼里的精明只会让人觉得不甚自在。
再结合刚才她一直追问宝珠的话,她视财如命的特点又得到了验证。
秦茗很配合,女儿让她别说话了,她立马就老老实实地照做了起来。
宝珠现在可不得了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还会赚钱,俨然成了家里的财神爷。
她不捧着点,那哪行呀!
不过,听到叶英亲口夸赞她‘特别’时,她没来由得一阵窃喜。
接着,她没忍住地发出了一声疑问,也顺带热心肠地关心了叶英一句:“宝珠,叶英她在这儿,这不会耽误她干活吧?”
她这次发声委婉、含蓄得多了,本来她是想直接问“叶英,不用去干活的吗?”
可这听起来太不近人情了,听着像是她催促叶英离开似的。
不好,不好。
想来这侯府的主子们都是些宅心仁厚的人呀!
不存在使劲奴役、压迫丫鬟们的行为,才会让这俩丫头无拘无束,自在活动。
“叶英,叶英,她……”
说谎的后遗症又出现了,得一个接着一个地撒谎,再圆谎,恶性循环。
温宝珠也险些又被难住了,“娘,今日侯府里没有什么活干,叶英就随着我一起来见你了。”
“娘,你别问这么多了,你就站那儿,等我一会儿哈。”
她只得又一次让她娘别再开口说话了。
她娘问的问题总是那么得刁钻,那么得出其不意,不走寻常路。
她能回答得上来才怪!
好吧,她也承认自己的脑子不是那么得利索,撒起谎来,也格外得拙劣。
她不是没想过让叶英回到溪云阁去,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她娘的怀疑了。
可待会儿给她娘看病,她还需要叶英的帮忙呢。
说罢,温宝珠赶忙把叶英拉到了稍隐蔽的一处,背对着她娘秦茗嘀咕。
“叶英,咱俩差点就被拆穿了,好险!”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
继而,她拍了拍心口,顾不得聊别的了,抓紧时间,又说起了正事来。
“叶英,你对这一块儿熟悉,你知道这附近哪家医馆能看女人的病吗?”
“我娘是老毛病了,她自生了我和我弟后,就落下了严重的病根。”
“现在年纪上来了,症状就越来越严重。要不是实在难以忍受了,依我娘那吝啬的性子,她是不舍得进城里来的。”
叶英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才说道:“宝珠,有的。”
“往前直走,过两条街,有一家叫百草堂的医馆,那里大夫的医术都很不错,不少人都去那儿瞧病。”
“叶英,那家医馆确定能看女人的毛病吗?我娘,我娘她是……”
温宝珠挠挠头,与之相关的词汇匮乏。
“宝珠,能的,百草堂医馆有女大夫的。不过……”
“太好了,太好了,有女大夫那肯定就没问题的。”
“那我们就先去那家医馆看看吧!”
“叶英,太感谢有你在了,要是没有你,我真是没有头绪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温宝珠兴奋了起来,晶莹剔透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了绚烂的喜色。
但她也忽略了叶英想说的后半句话。
百草堂可不是什么别人家的,它是侯府小姐裴清清心上人——柳景新开的医馆。
运气好点的话,没准还能见到他本人呢!
但这对宝珠来说,算不算得上是好事一件,就得另当别论了。
毕竟,宝珠可没少因为裴清清嫁不成柳景新的事,受到她的针对和折磨。
这或多或少会导致宝珠对柳景新有不好的看法。
可也只有他家的医馆有女大夫了,叶英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一家。
在前往百草堂的路上,秦茗的心里一直有些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无法确切地指出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源自何处。
她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困于乡下太久,没见过什么世面,以至于连侯府这样的好地方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吗?
看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侯府,秦茗心中暗自感叹。
侯府的规模如此之大,建筑如此之精美,显然是一个非常富裕和有地位的地方。
宝珠丫头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份酬劳不错的差事,真是撞上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