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阁
温宝珠感觉疲惫不堪极了,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叶英是否已经回来了的事,因为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侯爷裴清晗离开后,她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怀孕让她变得格外嗜睡,即使晚上休息得再好,刚才那一番体力的消耗也足以让她困倦到极致。
正当她沉浸在梦乡中时,老夫人身边的桂月悄然出现在了溪云阁里。
由于叶英并不在身边,对于桂月的到来,宝珠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温姨娘?”
桂月是奉老夫人曹韵之命前来传达旨意的。
老侯爷已经回府,侯爷也一同归来,原本昨天就应该设宴庆祝一番的。
但考虑到老侯爷裴岳腿部有伤,需要先以休息为主,所以接风宴就被安排在了今天中午。
温姨娘如今怀有身孕,老侯爷还未曾见过她,老夫人曹韵自然要派人来通知她中午准时去赴宴了。
“温姨娘?”
桂月再次轻声呼唤着,声音在偌大的溪云阁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不禁心生疑惑,今日怎会如此安静?
“叶英呢?”
她接着环顾四周,连平时里负责接待的叶英都看不到人影了。
人上哪里去了?
“叶英?”
她然后试着唤了一下叶英的名字。
同样是一样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桂月来到了温宝珠休息的卧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只感到心旷神怡。
靠近雕花木床,只见沉睡的宝珠侧身躺在床榻之上。
藕荷色的轻纱半掩着她雪白的肩头,那殷红的肚兜上绣着品相精美的并蒂莲,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肚兜下,是她那穿衣显瘦,脱衣却能看得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桂月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温宝珠腕间的羊脂玉镯上。
那玉镯洁白如雪,温润细腻,此刻却滑落至她的小臂处,更衬得她的肌肤如凝雪般洁白。
几缕碎发从她的鬓边垂落下来,轻轻拂过她嫣红粉嫩的脸颊,在上面投下了细碎的阴影。
再仔细一看,桂月还发现温宝珠的锁骨处和颈脖处,有几点绛红若隐若现地藏在薄纱之下,宛如朱砂晕开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旖旎气息。
这些痕迹显然是刚才欢爱的证明,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她猛地僵在了原地。
该说不说,温姨娘当真是好颜色呀!
她在侯府待得越久,其容貌的优势就越发凸显了出来。
桂月就是想挪开自己的视线,也有些不舍了。
然而,吸引桂月注意力最多的,当属宝珠身上那几处明显的痕迹。
这些显然都是侯爷的手笔,似有似无地彰显着侯爷对姨娘的‘疼爱’。
桂月的心里头怪怪的。
侯爷光风霁月般的男子,私底下,也会这般折腾温姨娘嘛!
就在这时,桂月突然想起了老夫人交代给她的任务还未完成。
险些,她都要忘记她此行的目的了。
于是,她轻声呼唤着,试图将宝珠从睡梦中唤醒。
“姨娘!”
“姨娘醒醒!”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她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温宝珠滑腻的肌肤。
只稍一碰,她便迅速地收回了手。
“嗯?”
温宝珠终于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回应。
“叶英,你回来了吗?”
以为是叶英在喊她,她并没有睁开眼。
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迷糊,显然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随着她翻身动作的进行,那原本被薄纱隐约遮掩的几处痕迹,立马逐渐地展现在了桂月的眼前。
这些痕迹或深或浅,或长或短。
没人看到后,能做到无动于衷就是了。
桂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些痕迹吸引。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羞涩。
她的眼睛四处游移着,却始终无法避开那些刺眼的痕迹,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姨娘,我……我不是叶英,我是老夫人身边的桂月。”
老夫人?
还是‘老夫人’三字给力。
温宝珠睁开眼,循声望去,正好与桂月的目光交汇。
刹那间,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急忙就伸手去拉身旁的锦被,想要将自己的身体给盖住。
她也基本做到了。
但那几处痕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桂月的脑海里,恐怕是很难抹去了。
温宝珠懊悔不已,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该听侯爷裴清晗的话的——换上睡裙再休息。
想起侯爷的提议,温宝珠的心中更是一阵烦闷。
沐浴过后,她当时为了图省事和凉快,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侯爷的帮助。
她就偷了这么一个懒,结果,就被桂月看到她这么不体面的一面了。
啊——
她该怎么想她呀!
“月,月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是,是老夫人又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温宝珠拿锦被盖住脑袋,只露出了一双扑扇的眸子。
那对眸子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愣是谁都能瞧出她的不好意思了。
“是的,温姨娘。”
“姨娘还是把被子放下来吧,你别被闷坏了。”
桂月看着温宝珠的这副可爱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强忍着,隐下了浅浅的笑意。
比她还更害羞,脸皮更薄的,就只能是温姨娘了。
她好心提醒道。
“不,不用,不会闷坏的。”
“我就喜欢这样。”
“对,我就喜欢这样。”
温宝珠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倔强。
她嘴硬地催促着桂月,“月姑姑,你还是赶紧说事吧!”
桂月也不再强求,只是淡淡地说道:“温姨娘,是这样的。老夫人让你中午的时候过去春华楼吃午饭。”
“老侯爷回府了,侯府要给老侯爷举办接风宴。”
“噢噢,好的好的。”
温宝珠隐约记得侯爷好像给她提过这回事,就在他俩做着难以描述的那事时候说的,他还说他待会儿要去处理公务,到了午饭点,让她自行过去就好。
额……
侯爷怎么尽会骗人呢!
他不是才说他今天休息的吗?
他办哪门子的公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当然了,如果桂月不过来再通知一声,她极有可能睡过去,忘记了有这回事。
“那姨娘继续休息吧,马上就要到午饭点了,姨娘别忘记了就行。”
叮嘱完了这一句话,桂月就消失在了温宝珠的视野里。
适才,她也才肯把脑袋探出来,用力地吸气,再吐气。
憋死她了!
……
春华楼
老夫人曹韵的卧房里,爆出了一声惊叹。
“什么,清晗有姨娘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侯爷裴岳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家夫人曹韵,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坐在躺椅上,原本正在歇息,与妻子曹韵闲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
他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外面的日子里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腿是如何受伤的等等。
然而,当他听到妻子提到儿子纳妾时,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怒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清晗从老宅回来,那时候,就有了。”
曹韵见丈夫如此反应,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终于坦白了实情。
她心里很清楚,丈夫是儿子纳妾的最强阻力,而她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岂有此理!”
“曹韵,这是你给安排的吧?”
裴岳猛地一拍桌子,因为站不起来,他只能怒视着妻子。
他的语气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似乎对曹韵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失望。
“趁我不在府里,不能提出反对的意见,你就自作主张,逼迫着文欣接受清晗纳妾。”
“文欣多好的一个儿媳呀!”
他越说越气,连腻腻歪歪的‘夫人’二字也不喊了。
“你坏了我裴家的规矩!”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面对丈夫的指责,曹韵并没有退缩。
她挺直了身子,直视着裴岳的眼睛,毫不示弱地反驳。
“裴岳,什么叫我逼迫她接受呀?这不是应该的吗?她嫁进来八九年了,下了个蛋吗?”
“曹韵,你粗俗,你恶毒,你迂腐,你是个恶婆婆。”
裴岳回怼。
“你个死老头子,你死外边得了。你还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