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环境幽静的咖啡店，店名叫做“十年告别”。
店里咖啡味道如何尚未可知，但是甜品应该很不错，几乎每位客人桌上都摆了一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家甜品店。
两个身影隐藏在一个低调不起眼的角落里，服务员刚送过来的两杯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张栩把咖啡挪开一点，默默打量着左前方的女人。
长得挺漂亮，气质也出众。
搞不懂是看上齐修哪儿了，大好的年纪把自己送进婚姻这座坟墓。
关键这婚你结就结吧，屁事还一堆。
张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移开目光，瞥见旁边坐立不安的明漾，忽然玩心大起。
她又往左前方看了眼，然后转头和明漾嘀嘀咕咕。
“这店名，‘十年告别’，你听听，八成是纪念初恋的，说不定是故意约在这里，想给老宋来个下马威。”
“是这样吗……”明漾语气迟疑，可是她看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女人，双方都很心平气和，气氛完全不是之前张栩给她描述的剑拔弩张，“会不会只是巧合？”
张栩十分笃定：“相信我的直觉。”
明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张栩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发现还没有速溶咖啡好喝，又皱着眉头放下了。
“我也不爱以恶意揣测别人，累得慌，但是为了老宋，姑且就先当她不怀好意了，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
“我和老宋吗？那当然，我和她认识二十多年了，她银行卡密码我都知道。”张栩无意识端起咖啡，面上浮现感慨的神色。
二十多年……
明漾眼神有些放空，她今年才十八岁。
“嘿！”见明漾一脸深思，张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发呆，盯好了。”
“但凡那女人有往老宋身上泼咖啡的倾向，我们就冲上去制服她。”
明漾思绪空白了一秒，突然回过神来，眼睛都睁圆了：“泼咖啡？”
“哎呀，大部分女性都美丽又可爱，只是偶尔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会为爱情失了智。”张栩抬手比划了一下，“这么惊讶做什么，不要觉得电视剧是艺术夸张，生活可比电视剧荒诞多了，当街扯头花我都见过，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明漾皱起眉，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好，我会保护好她的。”
认真的样子好像一个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
张栩愣了愣，抵着眉心半转过脸，趁明漾不注意，闭眼憋笑了两秒。
也太好玩了吧。
-
那边不知道在聊什么，张栩克制地吃完一块小蛋糕还不见她们结束，她都有点困了。
“小漾妹妹，我去趟卫生间，你继续盯着。”再不动一下搞不好她真睡着了。
“好。”
明漾自己待着，之前被压下的局促感又冒了出来。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做出这种跟踪尾随的事情，虽然有点被张栩赶鸭子上架的嫌疑，不过也不能全推张栩头上，问问她心底的声音，她未必不想跟来看看。
她想起之前宋其音说她脸皮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等脸皮再厚一点，她大概就能坦然地自己待在这儿？
短暂地发了会儿呆，再把视线移到宋其音那边，就见那两人站了起来，明漾顿时心口一紧。
不会真让张栩说中了吧？
没来得及细想，明漾有些慌张地跟着站起来，步子还没迈出去，却发现两人只是简单地握了个手，随后宋其音对面的女人就离开了。
虚惊一场，明漾松了一口气。
而宋其音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目送女人离开后又坐了回去，翻了翻合同，接着低头开始摆弄手机。
明漾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忽然有了某种预感。
心虚地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张栩还没有回来，明漾拿出手机正准备联系她，宋其音的来电就占据了屏幕。
尘埃落定，等待判刑——
明漾抿抿唇，接通电话。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一些：“姐姐。”
“过来，我看到你了。”
明显带笑的嗓音让明漾再松一口气，只要没有生气，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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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跟来做什么？”
“我，呃……”明漾被问住了，因为有张栩在，她下意识觉得出了状况张栩会解决，完全没有想过被发现了要用什么说辞。
“嗯？”
“我和张栩姐姐担心她欺负你。”明漾垂下头避开宋其音的视线，她实在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
“什么？”宋其音哭笑不得，“张栩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明漾抬眸偷瞄她一眼，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也不奇怪吧，我觉得张栩姐姐说的有道理。”
看来被荼毒得不轻，宋其音无奈地笑笑：“你少听她胡说八道。”
明漾有点好奇她们聊了些什么，但宋其音明显没打算和她说这个。
“这家店的甜品不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给你买点儿带回学校。”
“不用了。”明漾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黏糊糊的腻嗓子，那种口感好奇怪，她实在是不喜欢。
宋其音愣了愣，她没料到明漾会拒绝，随后又笑了：“你好直接，你不能委婉地接受一下吗？”
明漾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解释：“可是，如果我接受得勉强，会很对不起你的心意。”
宋其音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其实，她还蛮喜欢明漾这样的性格的，直来直去的可能在社会上会比较吃亏，但她欣赏诚实坦率的人。
“可是，被拒绝了我很伤心怎么办？”
明漾不知道宋其音说的伤心是真是假，毕竟这个人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那你买吧。”
“这么理直气壮的？”
“啊？”明漾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鬼东西，窘迫地笑了笑，“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自己买。”
宋其音忍俊不禁：“怎么憨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