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两日后,便是所有新晋宫嫔去景仁宫觐见皇后娘娘的日子了。陵容,你心思缜密,对此事可有什么想法?”
安陵容放下手中的小七,坐直了身子,神色认真:“姐姐问起,陵容不敢隐瞒。当日觐见,我们姐妹三人,必得万分小心。既不能开罪皇后,也不能得罪华妃。更要紧的是,既不能显露出对任何一方的奉承讨好,也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怯懦可欺。”
沈眉庄闻言,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这是为何?我入宫前听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最是端庄持重,宽厚仁和。反倒是华妃娘娘,听说……恃宠而骄,性子颇为……凌厉。我们难道不该更敬重皇后娘娘吗?”
安陵容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弧度:“眉姐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后宫里的水,浑得很。皇后娘娘表面端庄持重,实则……佛口蛇心,手段狠辣。而华妃娘娘,虽然嚣张跋扈,性情如火,但她的喜怒哀乐,至少是真的,不屑于那些阴私手段。”
甄嬛眸光一闪,捕捉到了安陵容话中的深意,试探着问道:“陵容,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要设法……拉拢华妃?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华妃树敌众多,又与皇后势同水火,我们初来乍到便靠向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姐姐们,” 安陵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寒意,“你们可曾想过,为何如今皇上膝下皇嗣如此凋零?皇子只有三位阿哥,公主更是只有两位?宫中妃嫔众多,为何子嗣如此艰难?”
沈眉庄和甄嬛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起!沈眉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难道是皇后……暗中使得手段?”
“不错。” 安陵容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间宫殿,“姐姐们可知,我们如今住的这碎玉轩,之前曾住着一位芳常在。她……也曾有过身孕,后来却莫名其妙地小产了。再往后不久,欣常在好不容易有孕,也出现了意外。这后宫里的‘意外’,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她顿了顿,语气森冷,“这些,十有八九,都是皇后的手笔。而华妃,她或许善妒,或许跋扈,但她从未对皇嗣下过手。所以,这也是我为何认为,拉拢华妃,或许是一条险中求存的生路。”
甄嬛和沈眉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与后怕。她们之前对后宫的认知,还是太过天真了!
甄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坚定地看向安陵容:“陵容,你想怎么做?姐姐们……全力支持你!”
沈眉庄也重重点头:“对,陵容,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出来。我们姐妹三人,共同进退!”
安陵容看着两位姐姐毫无保留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却卖了个关子:“多谢两位姐姐信任。陵容心中……确实已有一些计较。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此刻不便细说,以免隔墙有耳。等觐见完皇后之后,姐姐们只需静观其变,静待佳音便是。”
甄嬛见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故意板起脸,嗔怪道:“好你个陵容!如今翅膀硬了,连姐姐们都敢隐瞒了是不是?” 说着,便伸手去挠安陵容的痒痒。
安陵容被她挠得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求饶:“哎呀,好姐姐,饶了我吧……不是故意瞒着,实在是……时机未到嘛!”
沈眉庄也在一旁笑着帮腔:“就是就是,嬛儿,可不能轻饶了她!这小妮子,心思是越来越深了!”
一时间,殿内充满了姐妹间的嬉笑声,先前那股凝重压抑的气氛被驱散了不少。三姐妹笑闹作一团,仿佛又回到了在甄府时无忧无虑的时光。然而,她们心中都清楚,这短暂的轻松背后,是即将到来的、更加严峻的挑战。但无论如何,她们已经做好了并肩作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