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里，韩亮通过傀儡鸟“看”着易家这场闹剧，满意地喝了口茶。
狗咬狗，一嘴毛。
易中海的痛苦，贾张氏的滑稽，都是上好的能量来源。
而且，这才只是开始。
贾张氏的“猪头症”，可是会持续一段时间的。足够让这位亡灵召唤师，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社会性死亡”了。
易中海这头儿，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粗重地喘着气，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贾张氏那猪叫般的哼哼和恶毒的咒骂。
一大妈在一旁默默垂泪，屋里弥漫着绝望和衰败的气息。
然而，易中海终究是易中海。
那个能在四合院稳坐一大爷宝座几十年、把傻柱这样的愣头青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骨子里有着极强的韧性和……算计。
短暂的崩溃和暴怒之后，一种更加阴郁、更加偏执的冷静逐渐占据了他的心神。
不能就这么完了！ 绝对不能！
他挣扎着，在一大妈的搀扶下重新坐回炕沿。身体的疼痛依旧清晰，但比起精神上的碾轧和未来可能面临的彻底社会性死亡，这肉体的痛苦反而变得可以忍受了。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里面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
名声毁了？那就想办法再挣回来！
地位丢了？那就再爬上去！只要还在轧钢厂，只要他八级工的技术还在，就还有翻盘的资本！
至于贾张氏那个老妖婆、扫把星、祸害！必须彻底划清界限！以后她家的事，死活都跟他易中海无关！非但无关，如果有机会，他还要……
一个阴冷的念头在他心底闪过，但他迅速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务之急，是挽回他在厂里的形象！昨天那“耍流氓”的影响太恶劣，必须尽快消除！只要厂领导还相信他，只要工作保得住，就还有希望！
对！去找杨厂长！去解释！去哭诉！就说自己是得了急病，突然癔症了，精神不受控制！
对！就这么说！
杨厂长看在他多年勤恳、技术过硬的份上，说不定会相信，至少……至少能给他一个机会！
越想越觉得这是唯一出路！易中海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又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眼中却燃起了病态的、充满希望的光芒。
“老太婆，我出去一趟！”他对一大妈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一大妈吓了一跳，担忧地看着他：“老易，你……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要去哪儿啊？厂里给你假了……”
“别管！我必须去！再不去就真完了！”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她，胡乱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还带着药味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挺直那依旧疼痛的腰板，摆出往日那副沉稳的样子，尽管效果甚微。
他推开家门，迈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院里零星有几个聊天的人，看到易中海出来，立刻像见了鬼一样，要么迅速低下头，要么赶紧转身躲回屋里，仿佛他是什么传染源。
那些躲避的、鄙夷的、看笑话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易中海心上，让他刚刚鼓起的勇气险些再次溃散。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无视这一切，心里反复默念着准备好的说辞：病了，是病了，突发恶疾……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大院，走到厂里去，走到杨厂长面前，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然而，他刚走出四合院大门，还没拐出胡同——
西厢房里，韩亮通过傀儡鸟看着易中海那副强作镇定、实则仓皇可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翻身？想挽回？ 问过我没有？
意识沉入系统，那张熟悉的、闪烁着不祥粉光的【桃花癫狂符】再次出现在界面。
锁定目标：易中海。使用！
正在心里反复排练说辞、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易中海，猛地感觉脑子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搅了一下！
“嗡——”
一股极其熟悉又让他恐惧万分的燥热、自信、乃至疯狂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心理防线！
那些准备好的解释、哭诉、博取同情的说辞，瞬间被另一种更加强大的、扭曲的念头覆盖、取代！
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我易中海需要向谁解释？
我是八级工！是厂里的技术大拿！是曾经的一大爷！我做什么都是对的！那些女工躲着我？那是她们不懂欣赏！杨厂长批评我？那是他不识货！
我应该让他们都认识到我的魅力！我的价值！
一种极其油腻、自以为是的“魅力自信”再次充斥了他的大脑，那双因为伤病和失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实则猥琐至极的笑容。
表情管理？不存在的。【桃花癫狂符】自带的表情失控效果同时发作！
他原本急于赶路的步伐慢了下来，变得一步三晃，像个巡视领地的公孔雀，尽管这“孔雀”羽毛凌乱，身上还带着伤。
路上赶着上班的女工渐渐多了起来。
易中海眼睛顿时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
他完全忘了自己要去厂里干什么，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展示魅力！让她们为我倾倒！
一个年轻的女工低着头匆匆走过。
易中海立刻拦了上去，摆出一个自认为风度翩翩的姿势（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又油腻：“这位女同志，上班去啊？你看你这小脸跑的，都红扑扑的，真让人心疼……要不要易师傅载你一程？”说着，竟然想去摸人家的自行车把！
那女工抬头一看是易中海，再看到他脸上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吓得尖叫一声，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推开自行车，掉头就跑！
“哎！别跑啊！女同志，易师傅是关心你……”易中海还在那喊着，脸上带着“女孩真害羞”的陶醉表情。
周围的路人全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又是易中海！”
“他之前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你看他那样子！好像又发病了！” “离远点离远点！恶心！”
易中海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反而觉得这是大家对他“魅力”的关注。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下一个目标——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女工。
他快步追上去（动作滑稽又吃力），直接拦在对方面前，笑容更加“灿烂”：“刘大姐！今天气色真好啊！这身衣服衬得你……啧啧，风韵犹存啊！晚上下班有空没？易师傅请你下馆子，探讨一下革命工作怎么样？”
那姓刘的女工是个暴脾气，本来就看易中海不顺眼，昨天听说他的丑事更是鄙夷至极，此刻被当众调戏，顿时火冒三丈！
“易中海！你要不要脸！滚开！”刘大姐可不是好惹的，一把推开易中海，啐了一口，“呸！老流氓！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再敢拦我，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易中海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却依旧带着那副油腻的痴笑：“刘大姐……打是亲骂是爱……你越这样，易师傅越喜欢……”
“我喜欢你妈！”刘大姐彻底怒了，抄起手里的布包就朝着易中海那张老脸砸了过去！
“啪！”布包里的饭盒砸在易中海脸上，疼得他“嗷”一嗓子。
这一下，似乎稍微打醒了他一点点。剧烈的疼痛和周围的哄笑声让他那被符咒控制的脑子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我在干什么？ 我不是要去厂里找杨厂长解释吗？ 我怎么……怎么又……
然而，【桃花癫狂符】的效果极其强悍，那丝清明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就被更加汹涌的癫狂欲望扑灭了！
“够劲！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易中海捂着被砸疼的脸，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了，竟然又朝着刘大姐扑了过去！
这下可彻底捅了马蜂窝！
周围的男工人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围了上来。
“易中海！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把他抓起来！送保卫科！”
“之前饶了你，今天还敢犯病！”
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工人一拥而上，轻易就将本就带伤、行动不便的易中海扭住胳膊制服了！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是八级工！我是易中海！你们敢动我！”易中海拼命挣扎，嘶吼着，嘴里还在喷着各种不堪入耳的油腻话语。
“八级工？八级工就能耍流氓了？”
“呸！丢人现眼！”
“赶紧把他弄走！”
工人们押着状若疯魔的易中海，在一片鄙夷和怒骂声中，再次朝着厂保卫科的方向走去。这一次，围观的人更多，影响更恶劣！
易中海被扭送着，挣扎着，偶尔清醒的瞬间，看到的是无数张冷漠、厌恶、嘲笑的脸孔，听到的是最不堪入耳的辱骂。
他绝望地意识到，他完了。 彻底完了。 他不仅没能挽回任何形象，反而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把自己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都亲手碾碎了。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再次淹没了他，甚至暂时压过了符咒的效果，让他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无比的哀嚎！
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来自易中海的极致绝望+1000！社会性死亡+888！痛苦+777！】
【来自路人的愤怒+600！鄙夷+555！】
【能量点疯狂刷屏……】
韩亮感受着那汹涌而来的高质量负面情绪，满意地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 在绝望中挣扎，在挣扎中彻底毁灭。
这才叫整蛊的艺术。
易中海同志，你的道德大旗，看来是再也竖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