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砚是好人？
no~ no~ no~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前一天晚上，水云宗外的密林深处，
就在叶凌眼神越来越冷，
马上就要冻手，准备直接将林砚这个内鬼就地正法的瞬间，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违和感，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叶无涯那个老比，
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
就只是为了用一个编理由都不会的林砚来引我入瓮？
先不说这个陷阱精不精致，粗不粗糙，
单就说叶无涯被我坑了一回，他就这么小看我？
以叶无涯的手段，要么不出手，
只要出手必然是环环相扣，绝对不会如此苍白，
电光火石之间，叶凌强行压下了杀意，
那冰冷的眼神如同潮水般退去，
周身凌厉的气息也瞬间收敛，变得平和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让原本已经做好拼死一搏准备的林砚，和一旁紧张戒备的虎炎都愣住了，
虽说两人立场不同，但还是面面相觑，
都不明白叶凌又咋了，
叶凌看着脸上惊疑不定的林砚，忽然叹了口气，
“林仙子，咱们也别绕圈子了，敞开了聊吧。”
“叶无涯……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许诺了你什么，让你甘愿来当这个诱饵？”
林砚闻言，脸色瞬间剧变，眼神闪烁，还想强装镇定辩解，
“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行了，”叶凌不耐烦地打断她，
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刀，
“我觉得，你很可能被骗了。”
“叶无涯明显是在利用你，而且，是把你当成了一次性的棋子来用。用完即弃的那种。”
林砚辩解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脸色白了白，陷入了沉默，
其实，她何尝没有怀疑过？
当初叶无涯秘密找到她，
声称只要她配合，帮助天魔宗达成占领妖域的第一步，
届时天魔宗大军压境，便可顺势踏平震生宗，助她报仇雪恨，手刃素月老祖，
她对素月恨之入骨，
但凭她自己想要复仇，希望确实渺茫，
叶无涯的提议，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明知稻草可能有毒，她也忍不住想抓住，
她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豪赌，
为了复仇，值得一试，
叶凌见她神色动摇，继续说道，
“我觉得，以叶无涯的智商，应该不会觉得区区三个化神能就杀死我，”
“他布这个局，真正的目标，恐怕根本就不是我，或者说，不全是。”
林砚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无言以对，
叶凌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叶凌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
“先回去。看看叶无涯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
“他的真正目的，应该很快就会揭晓。至于你……”
他看向林砚，眼神淡漠，
“到时候，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和事情的真相，再来决定要不要取你性命。”
于是，三人并未进入水云宗，而是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回到了天澜城，并且观察到了周渊的表演，
离间人族与妖域刚刚建立的同盟，
从根本上瓦解抵抗天魔宗的力量，
当真是千年老比，手段狠辣且精准，
边上的林砚脸色难看至极，
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不是傻子，到了这一步，她彻底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叶无涯当枪使了，
叶凌看着她的反应，淡淡开口道：“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帮我们妖域，解除眼前的误会。办成了，我饶你一命。如何？”
林砚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直视着叶凌，
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愤怒，有被愚弄的耻辱，也有一丝认命，
良久，她才苦涩地开口，声音沙哑，
“我……有选择吗？”
于是，便有了第二天正午，广场上那“恰到好处”的一幕，
林砚的配合，既是为了活命，也是为了向叶无涯宣泄被利用的怒火，
回到现在，
天澜城广场上，人群依旧在为帝夫大人的神威而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
虎炎和林砚站在人群后方稍远的地方，
望着叶凌消失的方向，眼神各异，
虎炎是毫不掩饰的欢喜与崇拜，只觉得自家大哥真是帅炸了！
而林砚则是一脸的复杂难言，
他就这么走了？
那自己呢？还算是妖域这边的人吗？
他会不会转头就把自己是内应的事情公之于众？
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叶无涯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天下之大，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翻滚，让她心乱如麻，
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随意，
“愣着干嘛？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走。”
林砚和虎炎同时回头，
只见叶凌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就站在他们身后，
他换了一身普通的长衫，
头上也戴了个新的斗笠，
完美融入了周围修士之中，
叶凌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
便自顾自转身，朝着广场外走去，
“大！……额，哦哦！”
虎炎见叶凌又回来了，顿时更加兴奋，
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
林砚看着叶凌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依旧喧闹的人群，
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迈开脚步，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三人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虎炎在天澜城的客栈房间，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林砚站在屋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毕竟，就在不久前一天，她还是反派身份，
此刻身份尴尬，前途未卜，
虎炎站在叶凌身边，
看看自家大哥，又看看神色不安的林砚，
俊脸上也带着几分复杂，
他确实对林砚有好感，
但妖域的立场和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张了张嘴，想替林砚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
但看到叶凌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叶凌摘下斗笠，随手放在屋内的桌上，
自己则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向林砚，
“放心，”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一定不会。”
林砚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丝，
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
叶凌继续道：“不过，就目前看来，你除了暂时待在妖域，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去处了。”
“天魔宗那边经此一事，叶无涯恐怕不会让你好过。”
林砚有些倔强地撇过头去，
算是默认了叶凌的说法，
虎炎在一旁听着，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同情，
“想待在妖域，可以。”
叶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你甚至可以继续做你那个行侠仗义的林仙子，我不会干预，妖域也不会找你麻烦。”
林砚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条件比她预想中要好得多，
但以她对叶凌有限的了解，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叶凌话锋一转，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是，就这么放养着你，谁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别的算计？”
“万一哪天又被人蛊惑，或者自己起了什么坏水，我们总得有个防备吧？”
他目光转向一旁正因为放过林砚而暗喜的虎炎，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