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就是基地的‘安全顾问’，沈砚博士。”
在磐石的办公室里，沈砚拿到了一套全新的身份证明文件。工作证、门禁卡、以及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关于“人工智能在安防领域的应用”的博士学位证书。他的新身份，是科学院刚刚从海外高薪聘请的安保系统升级专家，负责协助磐石，对整个“希望”基地的安防体系，进行全面的评估和优化。这个身份，为他接下来的所有行动，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沈博士，你的办公室，就在中央控制室的隔壁。”磐石指着办公室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基地结构图，向他介绍道，“那里，是整个基地的‘眼睛’和‘耳朵’。所有的监控信号、入侵警报、以及环境数据，都会实时汇集到那里。你可以通过那里的终端，调阅任何一个角落的监控录像。当然，核心实验室内部的影像资料，需要我和林瑶博士，双重授权。”
“我需要一份，基地所有安保人员的详细资料。”沈砚一边熟悉着自己新身份的背景设定，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以及，过去一年内，所有的安保日志，特别是，异常情况的记录。”
磐石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沈砚这是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入手，像一个真正的“啄木鸟”一样，把整个基地的安防体系，一寸一寸地，梳理一遍。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可能存在的，最微小的漏洞。“没问题。所有资料，都会在半小时内，上传到你办公室的加密电脑里。”
“另外，”沈砚补充道，“我需要，和‘青鸟’博士，进行一次正式的会谈。物理安防和网络安防，必须，无缝衔接。我需要了解，她那边的，具体情况。”
提到林瑶，磐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恐怕，这有点难度。那个丫头，是个工作狂。自从‘饿狼’的网络攻击开始，她就像长在了中央控制室里一样。除了我，谁的面子也不给。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安排。”
沈砚的新办公室，很简洁，甚至，有些简陋。一张办公桌，一台连接着物理内网的加密电脑，以及，一面，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的监控屏幕墙。屏幕上，分割成上百个小格，实时显示着，基地内外，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从科研人员脸上的疲惫，到走廊尽头的一个，不起眼的清洁机器人，一切，都尽收眼底。
沈砚没有急着去查阅磐石发给他的资料，而是，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屏幕前，观察着。他在用自己，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熟悉着这个基地的“呼吸”和“脉搏”。他在记忆，每一个安保人员的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他在分析，每一个区域的人员流动规律；他甚至在观察，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重复着单调工作的，科研人员的，微表情。
对于一个顶级的特工而言，数据，是冰冷的。只有，融入环境，成为环境的一部分，才能，真正发现，那些，隐藏在数据之下的，人性的破绽。
傍晚时分，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沈砚头也不回地说道：“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林瑶。她已经脱下了那身厚重的无菌防护服，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也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褪去了“青鸟”博士的光环，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邻家女孩，清纯，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她的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磐石大叔说，你找我？”她的声音，清脆，但很平淡，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坐。”沈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咖啡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机房的，那种，冰冷的电子产品的味道。
林瑶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监控墙前。她的目光，快速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眉头，微微蹙起。“你在这里，看了一下午？”
“我在熟悉我的工作环境。”沈砚平静地回答。
“看监控，是最低效的方式。”林瑶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工作方式的“问题”。“基地的安防AI‘哨兵’，每秒钟，可以处理，相当于人类一千倍的视觉信息。任何异常，它都会在0.01秒内，发出警报。你坐在这里，只是，在浪费时间。”
“AI，只能识别，程序设定好的‘异常’。”沈砚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指着屏幕上，一个正在休息区，独自喝水的科研人员，说道，“比如，它无法判断，这个人，在过去的一周里，平均每天，喝八杯水。而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喝了，第十五杯。也无法分析出，一个人的，眨眼频率，比平时，高出了30%。这些，在AI看来，都是，正常的生理活动。但在我看来，这代表着，紧张，和，焦虑。”
林瑶愣住了。她顺着沈砚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安全顾问”，竟然，有着如此，敏锐到，近乎变态的，观察力。
“我需要知道，‘饿狼’的网络攻击，主要集中在哪些方面？”沈砚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他们在，试探。”林瑶的表情，重新，恢复了，专业和冷静。“他们想找到，‘神农’计划，核心数据库的，物理位置。每一次攻击，都是一次，声东击西。他们利用，大量的垃圾数据流，冲击我们的外围防火墙，但真正的‘探针’，却会，伪装成，内部的维护指令，试图，渗透进，我们的，服务器定位系统。”
“有结果吗？”
“都被我挡回去了。”林瑶的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而且，我已经，成功地，在他们的一个，‘肉鸡’服务器里，植入了我的‘种子’。只要他们，再次，通过那个服务器，发起攻击，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很好。”沈砚点了点头。“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网络上的胜利，并不能，代表一切。当‘饿狼’发现，线上无法突破时，他们，就一定会，选择，线下的，物理攻击。而那个时候，你，就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
“我不需要，保镖。”林瑶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这不是‘保护’，这是‘合作’。”沈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需要，保护你的数据。而我，需要，保护你。我们，是一个团队。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林瑶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第一次，没有，开口反驳。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和她一样的，东西——孤独，和，骄傲。以及，在那份骄傲之下，隐藏着的，对这个国家，最深沉的，责任感。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他。“这是，我亲手煮的。就当是，欢迎你加入‘希望’基地的，欢迎仪式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沈砚端着那杯，还带着余温的咖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他知道，这位，天才少女，已经，开始，接纳他了。而他们的“合作”，也终于，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