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室,烛火轻摇。
门扉合拢的轻响还未完全消散,秦灵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卷入一个微凉却坚实的怀抱。
清冽的冷松香混杂着一丝血腥气,瞬间将她笼罩。
“谢烬!你别闹,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秦灵蹙眉,手下用力想推开他检查他苍白的脸色和唇边的血迹。
“我没有闹,灵儿。”
谢烬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他低下头,微凉的脸颊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寻求安慰的困兽,又像确认珍宝是否真实的旅人,依赖地蹭了蹭,呼吸灼热而急促。
“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接戳破了那层彼此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如果你的那个任务完成了,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
秦灵的心猛地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瀚云哲的出现,他那番“同道中人”、“回归之刻”的言论,彻底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差异摆上了明面。
她无法欺骗他。
未来的变数太多,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现代社会与这个时空的牵绊与情感,在天平两端摇晃。
更何况……眼前的真心能维持多久?她见过太多易变的承诺。
她只能避重就轻,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试图转移焦点:
“还没到那一天呢!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谢烬,今天听了瀚云哲的话,那批刺客,极有可能就是二皇子谢毅的手笔,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想搅混水,坐收渔翁之利……”
谢烬的眼眸在烛光映照下幽深得不见底,暗流汹涌。
他依旧没有松手,执拗地圈着她,仿佛没听见她后面关于局势的分析,只是将薄唇贴近她的耳廓,低低地重复,带着一种偏执的追问:
“王妃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
秦灵被他这罕见的、不依不饶的态度弄得有些心焦,又心疼他的伤,不禁故作气恼:
“我现在在和你谈正经事呢!还有你的伤……”
“本王也在和王妃谈正经事。”
谢烬打断她,抬起眼。
因为受伤和情绪激动,他眼尾泛着薄红,却更衬得那双眸子黑得惊人,里面翻涌着不安、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关乎王妃去留,便是对本王来说最正经的事。”
他指尖微微发颤,却抚上她的脸颊,温度冰得秦灵轻轻一颤。
“既然王妃不想回答,”
他缓缓逼近,气息交融,声音喑哑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本王也知,王妃向来……害羞。”
那声“害羞”被他咬得极轻,尾音缱绻,却又藏着不容错辨的强势。
“那不如……身体力行。”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精准地俘获了她的。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再是温柔的试探或克制的缠绵,而是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掠夺和确认,急切地、深入地探索她的气息。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她身上打下永不磨灭的印记,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是属于他的。
“唔…谢烬!”
秦灵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却触到他急促的心跳和衣料下绷紧的肌肉,还有……那可能裂开的伤口处微微的湿意。
她心中一紧,推拒的手顿时失了力道。
这一瞬间的软化仿佛点燃了更深的火焰。
谢烬就着这个吻,将她打横抱起,几步便走向内侧的床榻。
烛火因他略显急促的动作而摇曳晃动,在墙壁上投下交织缠绕、难分难解的身影。
“谢烬!你的伤……不行……”
秦灵被轻轻放入锦被之中,发簪滑落,青丝铺散开来。
她看着他苍白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和眼中几乎要将彼此焚烧殆尽的暗火,心急如焚。
谢烬单膝抵在榻边,俯身凝视着她,手指眷恋地摩挲着她的唇角,声音哑得厉害:
“灵儿…别想逃…也别想…离开……”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的,带着无法掩饰的脆弱和恐慌。
下一刻,帐幔垂落,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
黑暗中,他再次覆上她的唇,用更深的吻封缄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