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上,九品莲台佛光摇曳,如来垂眸间,眼底竟翻涌着化不开的怒色,金色佛纹在额间隐现——他竟让那石猴,在灵山眼皮子底下翻了天,携着斗战胜佛闯出了掌控!
“孙悟空,你这是自寻死路!”
佛音如惊雷炸响,震得灵山云海翻腾。眼看那泼猴竟要拖着斗战胜佛同归于尽,如来终于动了真怒,右手直接探入虚空,五指如擎天之柱,撕裂层层空间,指尖金光暴涨,就要隔着无尽距离,将两尊火猿硬生生从南瞻部洲拽回灵山!
与此同时,斜月三星洞深处,竹影婆娑间,菩提祖师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星河生灭。他指尖捻起拂尘,银丝轻颤,对着身前虚空轻轻一刷——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似春风拂过水面,漾开一圈淡淡的道韵。
“哼。”
灵山之上,如来探入虚空的手猛地一滞,脸色骤然泛白,嘴角竟溢出一丝金色血线。他闷哼一声,不得不将手从虚空中收回,掌心那片金光竟黯淡了几分,显然是吃了暗亏。
“须菩提……”
如来望着虚空,声音低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怎会不知,这世间能挡他隔空一击的,唯有那位隐于三星洞的故人!有须菩提插手,想隔空救下斗战胜佛已是妄想,若要保下这尊佛,他只能亲身降临南瞻部洲,与那位老友,正面碰一碰了!
如来刚要起身,莲台下金光微动,迦叶尊者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袈裟上的佛纹都绷得笔直,低声道:“世尊,弥勒佛祖在外求见,神色似有异样。”
“弥勒?”如来眉峰一蹙,眼底不快更甚,金色佛衣无风自动,“让他候着!便说吾在闭关,暂不见客。”
此刻他满心都是南瞻部洲的火猿之争,迟一步斗战胜佛怕是就要被那泼猴拖去同归于尽,哪里有功夫应付这位东来佛祖!
可话音刚落,一道洪亮笑声便从殿外传来,带着融融佛韵:“世尊,你我兄弟久未论道,今日恰逢缘法,怎好让贫僧空等?”
如来身形一顿,抬头便见殿门处金光流转,弥勒佛祖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手摇蒲扇,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明明步伐缓慢,却瞬间便站在了莲台之下,周身佛光柔和,却如一座无形大山,挡住了如来去路。
看着那张笑意不减的脸,感受着对方看似温和、实则封死了所有退路的佛光,如来缓缓停下脚步,重新坐回九品莲台,指尖佛印悄然散去。他心中已然明了——弥勒此刻前来,哪里是论道,分明是拦路!这斗战胜佛,今日是真的救不得了。
“金蝉子,速往南瞻部洲!”
灵山脚下大恩寺,禅房内香火袅袅,旃檀功德佛本在闭目打坐,周身功德金光如流水般萦绕。骤闻如来传音,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那声音里的急切与无奈,藏都藏不住。迟疑不过半息,他周身金光骤然收缩,整个人如融入虚空的轻烟,瞬间消失在禅房内,只余下案上香炉里,一缕未散的青烟缓缓摇曳。
“噗——!”
斗战胜佛猛地挣开石猴的桎梏,胸口被灼烧得血肉模糊,踉跄着后退数步,周身功德火却如跗骨之蛆,烧得更旺了!他祭出佛宝,引动残余功德去扑,甚至不惜撕裂道基来压,可那火舌依旧舔舐着他的真灵,半点要灭的迹象都没有。
“我的功德……我的道果啊——!”
他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当年他弃了妖身、换了身份,冒名顶替踏上西天路,熬了十世轮回,忍了无数屈辱,图的不就是这一身能助他证道大罗的功德?可如今,这火一烧,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底蕴,全没了!
功德火在天地间翻腾,映得整片南瞻部洲都成了金色。放眼望去,昔日喧嚣的修士早已化为飞灰,天地间,只剩下两尊浑身燃火的猿猴,在火海中对峙——一尊眼底是焚尽一切的疯狂,一尊心中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孙悟空身上明黄的功德火渐渐黯淡,一缕缕猩红如血的业火从他毛孔里钻出来,刚触到真灵,便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不再是妖猴的狂傲,而是掺着骨髓都被烧穿的剧痛,震得周遭虚空都在嗡嗡作响。
业火!那是能焚尽三界因果、炼化六道罪孽的凶火!它不光啃噬肉身,更能顺着元神印记往里钻,只要身上沾着半分业力,这火便如野草般疯长,不死不休。可若能熬到业力被烧得干干净净,那便是洗髓伐脉、重塑道基,连真灵都能染上一层不灭道韵——这份造化,足以让仙佛都眼红!
斗战胜佛身上也起了变化,金色佛火熄灭的瞬间,猩红业火便缠上了他的身躯,烧得他道袍成灰、毛发卷曲。两尊猴子在业火中对峙,周身是能灼穿神魂的热浪,可此刻,他们眼中的仇恨竟渐渐淡了,只剩下同受业火焚身的麻木,以及一丝对生死的茫然。
就在这时,九幽深处,重楼猛地睁开眼,魔焰滔天的眸子望向南瞻部洲,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祥云万道,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隐约有仙乐奏响——这是天道显化!是在为一尊新诞生的大罗金仙,送上天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