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话像一块冰投入了滚油，办公室里瞬间炸开无声的惊涛。
“异能毒素？”艾蒂第一个打破了死寂，声音冰冷：“你确定？”
刚说完，艾蒂的眉头便蹙了起来，林砚能说出这话自然有他的根据，通过之前的对话中便能想明白，那种感觉绝对是他‘体会’之后才做出的判断，她抬手制止了林砚想要解释的行动，目光转向温斯顿：“联盟已知的异能者档案里，没有这种类型。”
温斯顿缓缓吸了一口雪茄，将其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抬眼对视上艾蒂那深邃的眼眸，缓缓开口：“tLA，净化教派。应该是他们了...”
艾蒂的瞳孔微缩，她确实有些忘记了这一因素：“如果是他们...事情就更难搞了。我的情报体系可弄不来这种东西。”
“无碍，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的。”温斯顿摆了摆手，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嗤笑：“现在接受联盟相关任务的那些人，可都是‘香馍馍’。他们背后的那群家伙可舍不得这些‘香馍馍’就栽在这里。”
“啧...”艾蒂轻啧了一声，缓缓坐回了原位：“倒也是。”
“好了。林砚，欧阳。”温斯顿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将有些发蒙的林砚思绪拉回，给欧阳递去一个眼神：“先带林砚下去在检查检查，出去的时候把约翰叫进来。”
“结...结束了？”林砚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那种毒要不是他凭借着灵魂的融合，现在估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在温斯顿和艾蒂这里怎么感觉好像，也没有多么重要一般？
一旁的欧阳却没有丝毫的疑虑，走过去一把将林砚给拽了起来：“走了，那不是现在的你应该考虑的问题。比你厉害的人在上面还有一堆。没准明天你在接联盟的任务都能配套一个专用的抑制剂了。”
“啊？”林砚懵逼的被欧阳带着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温斯顿和艾蒂就这么默默对视着，但很明显似乎有某种别样的信息在两人的眼神之间传递。
厚重的木门再次打开又关闭。
约翰安静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硝烟与血渍混合的气息。他站在办公室中央，像一棵沉默的树，灰色眼眸平静地影响温斯顿和艾蒂的目光。
“威克先生。”温斯顿开口，语气是惯常的平稳，听不出喜怒：“首先，感谢你将林砚带回来。”
约翰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辞，只是在看向艾蒂的时候，眼神转了转，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要见他。
“我听林砚说了你们在赫利俄斯大厦的表现。”温斯顿仿佛没有看到约翰的神色一般，继续道：“干净、高效...你是...鲁卡斯培养出来的吧？”
听到这个名字，约翰的脸色终于是变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将出身隐藏的很好。但不曾想这对于温斯顿、艾蒂这些人来说，似乎根本就不是秘密。
“哈哈哈...”温斯顿看到约翰变了的脸色，笑了笑，示意约翰不要紧张：“出身并不代表你现在的身份。威克先生，我对你的过去没什么兴趣，无论你是个人杀手出道，还是接受过高桌之下的组织培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那么...温斯顿先生，想要做什么？”约翰紧盯着温斯顿，身体紧绷。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倒映着的自己，一个毫无秘密可言的自己。
“别紧张，我想要的...是一份投资。”温斯顿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空着的纸张，将眼镜带起，刷刷地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份，像是我投在林砚身上的...投资。”
“让我站在你这边？”约翰疑惑道，如果是这个投资说实话，他还是很心动的。因为他看到了林砚，那个几乎一天一变的林砚。
温斯顿写完，将纸张撕开推向卓沿，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坦诚：“是，也不是。你和林砚不一样，所以我对你的投资方式，自然也不相同。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让你摆脱‘个人杀手’这个尴尬阶段的新起点。但纽约现在的水，太浑。”
他指了指纸张：“但我也不会干预你自己的决定。两个组织。一个是芝加哥大陆酒店的负责人，与我有些交情。他哪里需要你这样的人。另一个，还在纽约，但...”
“我选纽约！”约翰没有丝毫的犹豫，迈步上前，分辨了一下，将那张写着某个地址的纸条拿了起来。
“有魄力！”温斯顿称赞了一声：“但我依然要提醒你，这和另一个起点并不一样。你需要付出的，和最终获得的收益...”
“林砚还在纽约不是么？”约翰看着纸条上的地址，语气平淡：“那个蠢猪，现在满脑子只剩下报仇，我怕我走了，下次见到他就是躺在欧阳的手术台上，或者更糟。”
他这话一出，连旁边一直事不关己晃着酒杯的艾蒂都差点被酒呛到，诧异地看向他。
“哈...哈哈哈！”温斯顿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低沉而毫无掩饰的笑声，但看着约翰的眼中却明显带上了不解：“所以，你们在赫利俄斯大厦，发生了什么？你竟然愿意就凭借这一点，就选择留在纽约？”
约翰灰色的眼眸平静地回事温斯顿：“你应该能理解，在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有人不顾一切冲过来，哪怕他自己也浑身是伤，却还想先护住你的那种感觉。”
他顿了顿，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他救过我，虽然最后是我带着他出来，但那一刻，他选择了回头。这就够了。”
温斯顿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深深地看着约翰，仿佛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男人。他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我明白了。看来林砚那小子，运气确实不错。”
他指向约翰手中的纸条：“这个地址，属于一个叫‘塔拉索夫’的家族，俄罗斯背景，在布鲁克林有些实力，经营着一些...不太上台面的生意。他们的头领，维戈·塔拉索夫，是个精明且贪婪的老家伙，但他认钱，也认实力。他们一直想搭上更高层的线，却苦无门路。你带着我的印记去找维戈，他会给你提供一个位置，一个能让你合理利用自身能力，并获得资源的位置。”
“在哪里，你依然需要从底层做起，用你的枪和拳头说话。但至少，你背后会有一个‘组织’的名分，不再是单打独斗。能爬到多高，看你自己的本事。”
约翰将纸条仔细收好，放入内袋：“足够了。”
“很好。”温斯顿颔首：“卡戎会为你准备好基础的身份引荐。记住，在塔拉索夫家族，你代表的不再仅仅是你约翰·微克，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我的眼光。别让我这投资显得太失败。”
约翰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艾蒂才幽幽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塔拉索夫？维戈...那岂不是说，约翰又走上了林砚说的‘剧本’上的那条路？”
“有时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像是林砚在那晚，拿着金币踏入大陆酒店。”温斯顿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只不过约翰和林砚不同。林砚需要的是我们从0开始去搭建，而约翰从他自鲁卡斯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1了。”
“也是，对于约翰来说，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毫无顾忌挥刀的战场。塔拉索夫家族确实是纽约中最合适的了。”
就在艾蒂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温斯顿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再度响起。
“温斯顿先生...”
“卡戎？”
“这位...自称‘导师’的先生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