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霄此话一出，青年褚卫良吓的脸色都白了。
他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尊，您别吓我啊，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时间不多了。”
叶冲霄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褚卫良：
“卫良啊，知道为什么除了涵烟，就数你让为师生气的次数最多吗。”
莫名被点到的叶涵烟听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些羞赧。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太过调皮，导致自己父母头疼无比的囧事。
画面中，褚卫良苦着脸，“弟子蠢笨，又行事鲁莽，这才每次都让师尊生气。”
“错！”叶冲霄叹气道：“因为你总是喜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涵烟都让我头痛。”
叶冲霄捏了捏眉心，有些有气无力道：
“若是换成你大师兄在这，断然不会问为什么，他只会乖乖听我把话说完。”
褚卫良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些委屈之色：
“那弟子换个问题，师尊为什么会跟大师兄大打出手？”
叶冲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这是为师做的第二件错事。”
对面的褚卫良一脸不解，或许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冲霄要说第二件。
那第一件，又是什么？
但尽管如此，这次他没有再发问。
而是默默等着，等着叶冲霄为自己解惑。
一声长叹之后，叶冲霄苦笑道：
“第一件，是为师因为心中的妄念，信了不该信的人的话，居然妄想行逆天之事，复活你师母。”
褚卫良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叶冲霄这话，显然太过匪夷所思。
便是一直看着的叶涵烟，也同样如此。
秦海楼忍不住眉头皱起，人死如灯灭。
这一点不管是凡人界还是修仙界，都是一样的。
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将已死之人复活。
若是元神仍在，倒或许还有着续命的机会。
可明显叶涵烟的母亲，并不在此列。
不然，叶冲霄也不会说是想复活对方了。
“你母亲这时去世多久了？”
叶涵烟轻咬薄唇，“这时，已经一年，母亲元神都未曾有机会逃出，就这么死于魔门贼子的偷袭之下。”
一年....
秦海楼越发疑惑，到底是什么手段，能够将已经死去一年的人再次复活？
画面中，褚卫良在稍稍消化了叶冲霄的惊人之语后，赶忙追问道：
“师尊，你成功了吗！”
“成功？”叶冲霄面带冷笑，“从头至尾，这都是一个谎言，更可笑的是，我居然信了。”
叶冲霄突然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种鬼话，我叶冲霄居然信了！”
笑声持续许久，直到最后化作一声充满思念的呢喃：
“可我真的好想雨婷啊~”
“师尊。”
褚卫良似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张了张嘴，却是只能叫出师尊两个字。
或许，向来嘴笨的他，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叶冲霄。
对此，身为外人的秦海楼虽然不懂。
但见画面中的叶冲霄如此，也能知道这对伉俪之间，当初是何等情深。
这时，叶涵烟的喃喃自语，也传入秦海楼的耳中。
“我当时很小，不明白所谓的情爱。
但从我出生起，就从来没看过父亲和母亲有拌过一句嘴。
每每遇到母亲生气时，在外面一言九鼎，威风凛凛的父亲，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语言中带着讨好，直到把母亲哄得喜笑颜开，这才算完。
在稍微长大一点之后，我还就此嘲笑过父亲，说他大男人怕老婆。
其实当时，我自己都不懂这怕是意味着什么。
只以为，这是一种畏惧。
可你知道我父亲怎么说的吗？”
她声音变得越发微弱了，像是想要自言自语，又害怕被人听见。
“父亲说，那不叫怕，那叫尊重。
在外面他是老大，但回到家里，他就成了老三。
嗯，母亲是老大，我是老二，其次才是他。”
叶涵烟扭头看向秦海楼，“在你看来，我父亲这种人，是不是显得很傻？”
秦海楼无法回答。
他甚至不敢跟叶涵烟对视，只能移动视线，再次投向画面中的叶冲霄。
傻不傻秦海楼不知道，但叶冲霄对家庭的重视，秦海楼倒是能有些感同身受。
画面中，一时倒是安静了下来。
青年褚卫良傻傻的站在原地，叶冲霄黯然神伤。
直到.....
坐在石凳上的叶冲霄突然面露痛苦之色，继而跌倒在地，双手抱头，不停的挣扎。
满是痛苦的嘶吼声，也不断的从他口中传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褚卫良吓坏了。
他有心想要去搀扶自己师尊，但身体却被牢牢定在原处，不能动弹。
只能一脸焦急的喊道：
“来人，来人啊！”
纵使他扯破嗓子想要向外面求援，可过了许久，都不曾有见人进来。
“师尊，师尊。”
此时的褚卫良，除了焦急，完全束手无策。
便是看着留影的叶涵烟，也同样是一脸焦急之色，不觉间，抓着秦海楼手腕的手，也越发用力起来。
甚至，指甲都不知何时，钻进了秦海楼的肉里。
秦海楼尽管吃痛，但仍旧继续任由她这般抓着。
“啊！！！”
一声饱含痛苦的凄厉惨叫，骤然从叶冲霄口中传出。
他双手抱头，仰天嘶吼。
再次看向褚卫良时，已是面目狰狞。
此刻的他，双眼猩红，仿佛地底深处跑出来的恶兽。
对着褚卫良咆哮几声，下一刻似要将他直接吞下一般。
这一幕，真是给褚卫良吓坏了。
眼前的叶冲霄，实在是让他过于陌生。
他禁不住把眼闭上，哭着道：
“师尊，你怎么了，你别吓弟子啊。”
或许是褚卫良的祈求唤醒了叶冲霄的神志，又或许是叶冲霄自己在进行反抗。
只见他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到了后面，更是出现离奇的一幕。
他整张脸，一半是狰狞，一半是平和。
一双眼睛，也一只是正常的瞳孔，一只透着猩红。
宛如水与火一般，在时刻进行着斗争。
直到许久，叶冲霄另一半脸上的狰狞和猩红逐渐退去。
此刻的他，再度恢复到以往的平和。
只是脸上，已经藏不住的疲惫。
他挣扎着起身，再次坐回石凳。
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撑着石桌，身体微微颤抖，口中不时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他低头喘息道：
“卫良，我本命元婴已经被污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制多久。
一些事，我简短说与你听，你仔细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