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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书屋 >  问画 >   大阵成功下

成功的欢呼声还未来得及完全宣泄,天地间异变再起!

那被我以混沌光柱强行“捅破”的天空裂痕之后,幽暗的宇宙深空并未保持它亘古的寂静。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还沉浸在五行灵光护罩成功建立的喜悦中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远比“湮灭”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裂痕中弥漫出来。

那不是能量,不是物质,更像是一种……意志。一种冰冷、漠然、俯瞰众生的绝对意志。

欢呼声戛然而止。

每一个生灵,从凡人到修士,从飞禽到走兽,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源自灵魂本能的战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我强忍着体内的虚弱和剧痛,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道横贯天际的黑色裂痕。

裂痕之后的黑暗在蠕动,在汇聚。紧接着,一只……巨手,缓缓地从那宇宙深空中探出!

它并非由血肉构成,也非能量凝聚,更像是……由无数破碎的星辰、寂灭的星河、以及难以理解的黑暗规则碎片糅合而成!其庞大,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整个星空都被它纳入掌中。它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抗拒的威严,穿透了裂痕,向着这个刚刚被灵光护罩包裹的星球,按了下来!

目标,赫然便是阵眼中心的我!

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比之前承受五行能量灌体、规则冲突强烈千倍、万倍!在那只巨手面前,我刚刚凝聚的、自以为能调和五行、衍化天地的混沌力量,渺小的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微尘之于泰山。我感觉自己的肉身、神魂、乃至存在的意义,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锁定,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覆灭一切的巨手缓缓降临。

“咔嚓……咔嚓……”

刚刚成型的、凝聚了全球之力与五灵本源的五行灵光护罩,在那巨手尚未完全接触的恐怖压力下,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流光急速黯淡,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呃啊——!”

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浑身的骨骼仿佛都在哀鸣,每一寸肌肤都在崩裂出血痕。那巨手的目标似乎并非摧毁星球,而是……我!它所携带的威压,绝大部分都集中在我一人身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正在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从存在的层面上……抹除!

意识开始模糊,视野被血色和黑暗侵蚀。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和绝对。

就在我即将彻底崩溃,神魂都要被压散的那一刻——

“这个你惹不起!” 一个急促、甚至带着一丝惊惶的童声在我心底炸响,是小黑(阴鱼)!

“快收敛一切气息!放弃对抗!它在执行‘规则’!” 紧接着,小白(阳鱼)那平日里沉稳的声音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紧迫感。

它们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让我近乎涣散的意识强行凝聚起一丝清明。

惹不起?执行规则?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这就是美一世警告的“规则反噬”!我们强行推动五灵衍天大阵,以灵兽血为媒介,融合星力,创造出近乎“漏洞”的混沌能量,不仅抵御了“湮灭”,更可能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维系宇宙平衡的底层规则!这只巨手,就是规则的具象化,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矫正”力量!它要抹去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个“错误”的源头,这个不该存在的“变量”!

放弃对抗?如何放弃?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我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求生的本能,以及阴阳双鱼传递来的那份急切,让我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我强行切断了与体外那混沌光柱的最后一丝联系,竭力收敛体内所有奔腾的力量,甚至连阴阳鱼的旋转都几乎停滞,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顽石。

也就在我完成这一切的瞬间,那只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巨手,已经穿透了摇摇欲坠的灵光护罩(护罩并未完全破碎,但似乎默许了这只手的穿透),指尖携带着毁灭的寂灭气息,距离我的头顶,只有不足三尺!

我甚至能“看”到那指尖缠绕的、如同星云尘埃般的死亡规则。

我要死了……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

然而,预想中形神俱灭的结局并未到来。

那只巨手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我天灵盖的刹那,猛地停顿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整个天地,万籁俱寂,连风声都消失了。

然后,一道漠然、宏大、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之音汇聚而成的话语,如同滚滚雷霆,又似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湖深处,从那裂痕之后的宇宙深空中飘来:

“还不到时候。”

这五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解释,没有警告,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只由星辰寂灭与黑暗规则构成的巨手,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开始缓缓收回。它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时间,就那么自然地缩回了天空的裂痕之后。

紧接着,那道横贯天际的黑色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消失。天空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蓝天白云,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覆盖全球的五行灵光护罩依旧存在,默默抵御着域外“湮灭”的侵蚀,证明着大阵的成功。

但那句“还不到时候”,却如同最深刻的烙印,留在了所有见证者的灵魂里,也留在了我的道心之上。

“噗通!”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已被冷汗和血污浸透。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内心的震撼与寒意,却比身体的痛苦更甚。

“小黑……小白……那到底是什么?” 我在心中艰难地询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丹田内,阴阳鱼的旋转缓慢而滞涩,显然刚才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小白的声音带着余悸:“不可言,不可想。那是……维护‘故事’正常进行的力量。我们……我们刚才差点成了被‘删除’的错别字。”

小黑的声音依旧尖细,却低沉了许多:“它说‘还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难道‘时候’到了,我们就该被抹去吗?还是说……我们还有‘到时候’的资格?”

我躺在地上,望着那片似乎毫无异常的苍穹,心中波澜起伏。

我们还活着,大阵成功了,星球暂时安全了。

但“规则”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或者说,注意到了我。那只巨手,那句话语,并非宽恕,而是……暂缓执行。

“还不到时候”……这意味着,在某个未来的节点,“时候”可能会到。而到那时,我,或者我们,将面对比今日更加彻底、更加无可抗拒的“矫正”。

潘多拉的魔盒确实被打开了,我们放出的不仅仅是希望,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末日审判。

路,还在脚下,但却通往了一片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的未知。我挣扎着坐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如何,活下来了,就有继续前行的资本。

至少,在“时候”到来之前,我必须变得更强,强到有资格去面对那只……规则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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