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山中采药 巧遇“碧玉灵芝”
下篇
山谷之中，空气仿佛凝固。宇晨浩与那碧玉小蛇对峙着，双方气机牵引，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宇晨浩心中飞速盘算，手心因紧张而沁出汗水：“这蛇鳞甲坚硬堪比金铁，速度奇快，力量也远超于我，且带有阴寒属性，硬拼绝无胜算。师父常言，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此蛇既是这‘碧玉灵芝’的守护兽，其属性或许与灵芝相关…碧玉灵芝灵气盎然，偏向木属性，生机勃勃。而蛇类多阴寒，此蛇通体碧绿，宛如翡翠，莫非是木中蕴寒，或带特殊寒毒？”
他仔细观察碧玉小蛇，见其周身气息虽强且冷，却并无血腥暴戾之感，反而有种清冷孤高、不容侵犯的意味。它盘踞在灵芝前方，更像是在忠诚地守护，而非单纯的占有或将其视为食物。
“或许…可以尝试沟通？”一个念头突兀地冒出。炎黄祖曾提及，上古医道大成者，能与草木精灵、山石兽类进行某种程度的意念交流，谓之“通灵”。宇晨浩自知修为浅薄，远未至此境，但此刻情急，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强行夺取绝非正道。
他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将药锄的锋刃垂下，以示并无强夺之意。同时，他尝试着运转体内那缕中正平和的炎黄真气，将其蕴含的勃勃生机与友善、探究的意念，通过目光，小心翼翼地传递向碧玉小蛇。他没有释放敌意，而是如同观察一株珍稀药材般，带着好奇与敬意。
那碧玉小蛇似乎察觉到了宇晨浩气息的变化，昂起的头颅微微偏了偏，金色的蛇瞳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疑惑。它威胁的“嘶嘶”声也低了下去，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丝。
有效果！宇晨浩心中微喜，更加专注地传递着善意的意念。他甚至缓缓伸出空着的左手，掌心向上，表示手中无物，无害它之心。
然而，就在他心神因这细微的缓和而稍稍松懈的刹那，那碧玉小蛇眼中金芒暴涨，身形再次暴起！这次并非直线攻击，而是如同鬼魅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快得留下残影，绕过药锄的防护范围，直噬宇晨浩的手腕！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远超之前！
宇晨浩根本来不及挥锄格挡，仓促间只能将真气急速运至手腕，同时手腕一翻，化掌为指，食中二指并拢，蕴含着凝练的炎黄真气，精准地点向小蛇的七寸之处！这是他从上次对付“墨线朱冠蛇”和连日修炼中得来的经验和本能反应。
“噗！”
指尖与蛇身接触，竟发出如同点中坚韧皮革般的声音。宇晨浩只觉指尖一股极其精纯凛冽的寒气，如同冰针般顺着经脉逆袭而上，整条手臂瞬间一阵刺骨酸麻，几乎失去知觉！而那碧玉小蛇也被他凝聚了真气的一指点得身形一滞，落在了地上，似乎也有些吃痛，甩了甩碧玉般的脑袋，金色瞳孔中怒意更盛，周身碧光闪烁，寒气大盛。
“好硬的皮！好厉害的寒毒！”宇晨浩心中骇然。方才那一下，若非他炎黄真气品质特殊，及时护住心脉并全力驱散，恐怕那缕精纯寒气已然侵入心脉，后果不堪设想！这蛇不仅物理防御高，其蕴含的寒性能量更是精纯而霸道！
一击不成，碧玉小蛇盘起身子，蛇信吞吐不定，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宇晨浩，似乎在寻找下一次机会，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山谷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宇晨浩不敢怠慢，急忙全力运转炎黄真气，如同暖流般冲刷手臂经脉，将侵入的那缕精纯寒意一点点逼出。真气所过之处，酸麻之感渐消，但那股阴寒之意却极为顽固，驱散起来异常吃力。
“不行，我的真气质量虽高，但量太少，修为不足，不足以长时间对抗它的精纯寒力。久守必失，必须速战速决，或者…另想办法。”宇晨浩脑筋急转，额角见汗，“硬拼不行，沟通效果有限且对方戒备心极强…用药？”
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药篓，里面除了刚采的“幽影花”和“石髓藤”，还有几株路上随手采的普通药材。
“幽影花性寒，肯定不行…石髓藤性温，但主要强筋健骨，不对症…金银花？清热解毒，但对这精纯阴寒之力恐怕效力不足…”他快速筛选着，“有了！出发前在向阳坡采集的‘烈阳草’！”
“烈阳草”并非什么灵药，只是一种喜欢生长在向阳坡地的普通草药，性大热，味辛，有温经散寒、祛风除湿之效，通常用于治疗风寒湿痹。因其药性燥烈，用量需谨慎。但此刻，或许能以其大热之性，克制小蛇的阴寒！
宇晨浩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他假装手臂依旧麻痹，面露痛苦之色，缓缓后退，似乎想要退走。同时，右手悄悄探入药篓，抓了一把“烈阳草”在手中，暗中以微薄真气将其急速搓揉，激发其辛热药性。
那碧玉小蛇见宇晨浩后退且表情痛苦，以为他已被寒毒所伤，心生怯意，气势更盛，身体一曲一弹，再次化作一道更快的碧影袭来，张口似乎要喷吐那致命的碧色寒流！
就在此时，宇晨浩动了！他不退反进，左手药锄虚晃一招，吸引小蛇注意，右手猛地将搓揉出汁液、散发着浓郁辛辣炽热之气的“烈阳草”粉末向前一撒！
“噗——！”
一团带着强烈辛热气息的草屑粉末，如同红色的烟瘴，劈头盖脸地罩向碧玉小蛇。
这“烈阳草”性极热，正是阴寒属性的克星。那碧玉小蛇被这突如其来的、性质截然相反的热性药粉笼罩，顿时发出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嘶鸣，仿佛遇到了天敌，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在空中剧烈地扭曲了一下，跌落在地，不断地翻滚，碧玉般的身体上甚至冒起了丝丝白气，它极力甩动，试图摆脱身上令它极度不适的粉末。它身上的碧光都似乎紊乱、黯淡了几分。
机会！
宇晨浩岂会错过这稍纵即逝的良机？他脚下一蹬，身形如电，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直扑那株“碧玉灵芝”！他的目标很明确，并非要伤害小蛇，而是趁此机会采走灵芝！
然而，他再次低估了这灵兽的执着与强大的本能。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灵芝那温润茎秆的瞬间，那碧玉小蛇竟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猛地昂首，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绝，张口喷出一股比之前更加凝聚、颜色近乎深碧的寒流！
这寒流并非直接喷向宇晨浩，而是精准地喷向了“碧玉灵芝”前方的地面！
“咔嚓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急速冻结声响起。以灵芝为中心，方圆数尺的地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深碧光、冒着森然寒气的冰晶！刺骨的寒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宇晨浩的眉发瞬间结上了一层白霜，伸出的手指距离灵芝只有寸许，却被那骤然出现的碧色寒冰所阻，指尖传来的极致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仿佛血液都要凝固，不得不猛地缩回手，连连后退，运转真气驱寒。
“好…好厉害的寒毒！”宇晨浩脸色发白，心有余悸。这寒冰绝非普通冰块，其中蕴含的阴寒之力，精纯而霸道，比他之前感受到的还要强上数倍！若是被直接喷中，恐怕瞬间就会冻成冰雕，生机断绝！
那碧玉小蛇施展出这全力一击后，似乎也消耗巨大，盘踞在冰圈之外，气息萎靡了不少，碧玉般的身体光泽都暗淡了，但它那双金色的瞳孔依旧死死盯着宇晨浩，不肯退让半步，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痛苦，却依然坚定。
一时间，场面再次僵持。宇晨浩无法突破那蕴含着恐怖寒毒的碧色冰晶防护，而碧玉小蛇也无力再发动有效的攻击，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
宇晨浩看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碧玉灵芝”，又看了看那虽然虚弱却目光倔强、不惜消耗本源也要守护灵芝的小蛇，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如同醍醐灌顶。
这灵蛇如此拼命守护，甚至不惜本源受损，或许并非单纯地将灵芝视为食物或领地。看它那清冷孤高的眼神，以及这近乎同归于尽的守护方式…难道…
他回想起师父偶尔提及，一些通灵的珍稀药材，会吸引同样具有灵性的生物相伴，二者在漫长岁月中形成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灵兽守护药材不受侵害，而药材散发的精纯灵气则滋养灵兽，助其成长蜕变，彼此依存。这碧玉小蛇与灵芝之间，恐怕就是这种关系。自己强行夺取，岂不是破坏了这份天地造化的和谐与共生之谊？与医道“调和平衡”、“尊重生命”的本意，似乎背道而驰了。
想到这里，宇晨浩心中的贪念和好胜心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意和惭愧。他缓缓收起了药锄，再次尝试传递出善意的意念，这一次，更加纯粹，带着深深的歉意、理解与一丝钦佩。
他不再试图靠近灵芝，而是后退了几步，就地盘膝坐下，全力运转炎黄真气，驱散方才沾染的可怕寒意，同时也默默调息，恢复几乎耗尽的体力和真气。他甚至从药篓里拿出水囊，喝了几口，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那碧玉小蛇疑惑地看着宇晨浩这一连串的举动，似乎不明白这个刚刚还试图抢夺灵药、手段迭出的人类，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古怪”。它警惕地观察了片刻，见宇晨浩确实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只是在那里安静调息，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也依旧保持着警戒。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谷中只剩下风吹过花草的细微声响，以及宇晨浩均匀深长的呼吸声。那碧色冰晶在阳光下缓缓融化，但寒意依旧逼人。
忽然，那碧玉小蛇动了。它缓缓地、似乎带着一丝犹豫地游走到碧玉灵芝旁边，用脑袋极其轻柔地蹭了蹭灵芝的茎秆，仿佛在安抚。然后，它转过头，看向宇晨浩，金色的瞳孔中，敌意减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好奇，或许还有一丝…认可？
接着，在宇晨浩惊讶的目光中，那碧玉小蛇突然张口，对着碧玉灵芝旁边一株稍微小一些、同样散发着碧光、但形态更加纤细、如同兰草般的伴生植物，吐出了一小口蕴含着它本源气息的碧绿色灵液。那灵液落在伴生植物上，迅速被吸收，那株伴生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晶莹剔透，碧光流转，灵气盎然，虽然远不及旁边的灵芝，但也显然非同凡响了。
做完这一切，碧玉小蛇深深地看了宇晨浩一眼，然后缓缓退入旁边的草丛，消失不见。
宇晨浩愣住了。他走到那株被“催熟”的伴生植物前，仔细观察。这并非碧玉灵芝，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碧色灵草，叶片狭长如剑，通体剔透，散发着与碧玉灵芝同源但弱得多的精纯木灵之气。
“这是…它送给我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这灵蛇，竟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对之前误会的和解，以及…对他没有强行夺取主药、反而表示出尊重和理解的“回报”？
宇晨浩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和震撼。他小心翼翼地用玉铲将这株碧色灵草连同一小块灵土挖出，用最好的苔藓包裹好，郑重地放入药篓最底层。这虽非师父要求的“灵药”碧玉灵芝，但其代表的意义，以及其中蕴含的那丝精纯木灵本源之气，在宇晨浩心中，价值远胜于强夺而来的主药。这是认可，是馈赠，是医道仁心带来的机缘。
他对着碧玉灵芝和碧玉小蛇消失的方向，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给他上了生动一课的山谷。
当宇晨浩背着药篓，带着“幽影花”、“石髓藤”和那株奇特的碧色灵草，在午时前赶回山巅时，炎黄祖看着他药篓里的三样东西，尤其是那株碧光莹莹的灵草，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果然如此”的了然。
“说说吧，这‘碧晶草’是怎么来的？”炎黄祖指着那株碧色灵草，语气平淡，但宇晨浩能感觉到师父目光中的审视。
宇晨浩便将山谷中的经历，一五一十地、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从发现灵芝，到与守护蛇的冲突、自己的应对、最后的僵局以及明悟后的放弃，乃至灵蛇的赠予。
听完他的叙述，炎黄祖沉默了许久，方才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宇晨浩的肩膀，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温和与赞许：“小子，你今日…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没有辜负为师教你‘君臣佐使’，调和平衡之道，更没有迷失在力量的诱惑和对灵药的贪念中。有时候，‘不取’比‘取’，需要更大的智慧、定力和勇气。这株‘碧晶草’，虽非灵芝，但其内蕴一丝最精纯的木灵本源之气，于你日后修行，尤其是滋养经脉、感悟生机，大有裨益，万金难求。好好收着吧。”
宇晨浩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收获的喜悦，以及对医道、对自然、对生命更深的敬畏。这次采药之旅，他收获的，远不止是三味药材。
（下篇完）
---
免责声明： 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其中人与灵兽的互动、灵药的设定及功效均为艺术加工，旨在传递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尊重生命的理念。现实中不存在此类具有高等智慧的守护兽，野外遇到蛇类等野生动物请保持安全距离，切勿模仿主角行为！文中提到的“烈阳草”为普通草药，但使用需辨证，文中所述的御敌方式为情节需要，切勿在现实中尝试！
药方诠释（本章涉及知识点）：
· 烈阳草（普通草药，现实中有类似药性的如“草乌”、“附子”等，但均有大毒！切勿混淆！）： 设定性大热，味辛。功效：温经散寒，祛风除湿。用于风寒湿痹。（严重提醒：现实中使用大热大毒之药如附子、草乌等，必须由经验丰富的中医师严格辨证、精确炮制、控制剂量并久煎，否则极易导致中毒甚至死亡！绝对禁止个人自行使用！）
· 碧晶草（虚构灵药）： 设定为碧玉灵芝的伴生植物，经守护灵兽以本源灵液催熟，蕴含一丝精纯木灵本源之气，具体功效为滋养经脉、感悟生机，对修炼有益。（核心提示：此药完全虚构，旨在象征“不贪之得”与“和谐共生”的理念。现实中修行需脚踏实地，不存在此类捷径灵药。）